第十七章 几日悠闲

    秦慕铮心头仿若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好想一头撞死在豆腐上有不有！这虎口上的朱红图案不是纹身，更不是打娘肚子里带出来的胎记，是女子表示贞洁的守宫砂。

    这个时空民风开放包容，女子在婚恋择偶方面有极大的自由，和离、休夫、再嫁，甚至试婚都是常事。守宫砂不再是一道男权之上下束缚女子的枷锁，而是成为一种被欣赏的另类的美。守宫砂大多被点画在女孩子的右手虎口上，也有点在手腕、锁骨或者胸口的，被画成各种各样的图案，有蝴蝶、花卉、甚至化成手串手链的样子。

    秦慕铮出身在豪侠世家，剑为君子之物，父母便在她的手上点出宝剑样式的守宫砂。锦瑟手上也有，只不过是小小的一点梅花印。秦慕铮好想将这守宫砂洗掉啊，这不是向全世界宣告自己还是个童女身么？不要啊！请给我一点保护隐私的权利好不好。

    那日皇后驾临时，见到秦慕铮手上的守宫砂也是同锦瑟一样的表情。嫁人之后还有守宫砂就要被同情么？老娘不过是在给一个大老板打工，我劳动我光荣，哪用得着被同情。

    经过秦慕铮的敲打，管事们都重做了一份账目交上来，私吞的银子也都如数归入府库。峥嵘殿内的小厨房管事竟然也吐出不少银两来，秦慕铮以往被扣下的月例银子也都补发了，算到一起，秦慕铮也算得有了小康身家。但总有些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秦慕铮便都打了一顿板子，然后交送有司法办。

    新招来的账房们按照秦慕铮制定出的排班表分工，在分管支出的出纳和分管收入的会计两个岗位上轮值，形成相互监督机制，想必不会再有贪墨的事情发生。至于二十家铺子的掌柜们，一听了秦慕铮凌厉的手段，便都自觉的补了亏空重新报了收益，倒省了秦慕铮一番心思。

    那些新买来的丫鬟，让锦瑟选了其中几个伶俐忠厚的替换了峥嵘殿内侍女，余下的就顶府内各处空出来位置。琉璃也被提拔了一下，除了要听命锦瑟，整个峥嵘殿的事情都归她管。这丫头得了重用便神气起来，下巴能扬到天上去，办事到尽心。

    锦瑟又得了两个小丫鬟助力，除了秦慕铮的一些近身事物要她动手，一时竟清闲的不得了。秦慕铮也闲，每日便除了画本子就是画本子。起初锦瑟在一旁看秦慕铮画画，总是羞得面色赤红，捧着针线笸箩到一旁打络子。渐渐地锦瑟到也能看出些个门道，甚至能对这些福利本子提出点意见，比如男主身材不够好了，又比如女主衣裳换个式样才好看……秦慕铮便琢磨着要不要教锦瑟画本子，带个徒弟好像也不错。

    锦瑟始终觉得秦慕铮画的所有本子里，男主和燕王韩轩都有那么几分相像。不管秦慕铮怎么想，锦瑟确实十分希望秦慕铮能同韩轩两心相悦。

    雪凝膏果真效用非凡，不过几日功夫秦慕铮和锦瑟脸上的伤害尽数褪去，连肌肤也较从前细腻白皙。这时代的化妆品秦慕铮是不敢用的，只怕里面含了铅或者水银之类的重金属，也便想着自己能不能搞搞创新发明，做些个纯天然有机护肤品。

    “铮儿今日可要早些歇息。王爷刚刚派人来传话了，明日是清祀，铮儿要同王爷一道入宫参加傩祭。”晚饭才用过，锦瑟便催秦慕铮就寝。

    清祀同腊八差不多，只不过皇家祭祀和庆祝要繁琐一些。顶着王妃的名头，自然要好好完成自己的角色扮演，秦慕铮画完手头这一张便洗漱就寝了。

    天还未亮秦慕铮就被锦瑟挖了起来，按在妆台前一通料理，足足一个时辰才算是给秦慕铮打理妥当。清祀是很重要的节日，秦慕铮不只要按照品阶穿上全套的朝服，就连妆容和发饰也是有规制的。锦瑟在秦慕铮的发髻里织进许多假发，在皇后薄媪的赏赐中选了几样名贵的首饰为秦慕铮佩戴好。

    秦慕铮就觉得自己头上像是捆了个七八斤重的沙袋，稍微一动便扯得头皮生疼，脖子更是酸痛难忍。今日入宫由锦瑟和琉璃随行，秦慕铮早起已是十分不快，又顶着这么个繁复沉重的发髻，便将头靠在锦瑟肩上撒娇。

    锦瑟扶着秦慕铮前行，一种下人都看着呢，小声劝了秦慕铮几句，秦慕铮只当没听见，锦瑟无法便由得秦慕铮靠着。

    才出了峥嵘殿就看见韩轩和柳如烟等在那里，秦慕铮只得好生端起王妃的架子来，少不得又要相互请安客套虚伪一番。

    整顿王府之时，关于柳如烟的种种秦慕铮一概按下不发，所有账目都送进韩轩的书房里。不过是人家老公老婆的家务事，何必非要上纲上线闹得四海皆知。想事韩轩私下里也训诫过柳如烟了，这些时日柳如烟到没再生事闹腾。

    柳如烟一直端着贤惠体贴守礼，一直将韩轩和秦慕铮而人送上马车。韩轩就算再喜欢她，她始终不是王妃。生时不能入皇室玉牒，没有金册金印；死后不能入宗祠家庙，更不能和韩轩同棺共穴。秦慕铮那一身朝服看起来是那么扎眼，柳如烟恨不能上前撕碎。

    “贱婢，都是你们这帮喂不饱的狗东西，连累了本妃遭到王爷的训斥。”柳如烟一回到寝殿又开始责打丽桃。

    秦慕铮整顿了账目又打发了秀荷，丽桃一人要做两人的活计，待遇却大不如前。那日柳如烟被秦慕铮当众给了个没脸，回来又不敢再摔砸器物，一腔怨愤都发泄在丽桃身上。丽桃这几日受到的打骂是从前数倍不止，日子愈发难过。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只要娘娘能够抓住王爷的心，成为王妃是迟早的事情。”丽桃心中更恨，偏偏那些个委屈苦水只得自己默默的吞咽。

    “贱婢，都是你不中用，看那贱妇的嚣张样子又大权在握的，本妃还要受她羞辱。”柳如烟拔了支簪子朝着丽桃身上扎。青楼里*不肯听话的女子便是这样，手脸等露在外面的地方不能忧伤，便有许多阴私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