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洞房花烛
“王妃打算表演什么?用不用本王准备一下刀剑。”韩轩忽然凑过来,小声说道。
秦慕铮这才惊觉,等到韩彻和张静初下来可不就是轮到自己了。韩轩这话并不是在嘲笑秦慕铮,以目前他对秦慕铮的了解,秦慕铮擅长管理家事和拳脚功夫。总不能给皇帝皇后表演算账管家吧,也就表演个剑舞还能勉强凑数。
可是秦慕铮真的不想啊,舞刀弄枪的不是她性格,要是当抄个福利分子,相信秦慕铮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想来想去,秦慕铮觉得只有自己的筝艺还拿得出手,便对韩轩说:“刀剑就不必准备了,倒是要麻烦王爷为妾身准备一架古筝。”
“好。”韩轩一口应下来,唇角微微翘起,当真不知他的王妃还有多少方面是他不了解的。
韩启和薄媪对韩彻夫妇的表演点评了一番,又赏了许多东西,便临到韩轩和秦慕铮这里。
“听说母后藏了一架极好的古筝,儿臣替铮儿向母后借用一下。”韩轩离开坐席,上前几步向主位上坐着的薄媪请求。
薄媪心底希望韩轩能同秦慕铮琴瑟和鸣,自然应允。
便有宫女抬了一架古筝出来,秦慕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架如意筝是本宫的故人所赠,有许多年不曾得见天日。本宫竟不知铮儿这般多才,今日倒是能大饱眼福了。”薄媪轻轻抚了一下筝尾,便让宫女将筝送到秦慕铮跟前。
秦慕铮竟有些怕了,一时不敢去触碰如意筝。韩轩缓步到秦慕铮跟前,轻轻牵起秦慕铮的手,道:“铮儿这是太感动了么?赶快谢母后的大方才是。”
我能回去了?我能回到现代了?我要回去了,回去了……
秦慕铮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了,只要触碰到如意筝,便能回到现代了。稳住,现在一定要稳住,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出任何披露。
“好筝难得,铮儿一时失态,请母后宽恕。”秦慕铮抽出自己的手,向薄媪告罪。
韩彻的心中五味陈杂,一口饮尽杯中烈酒,连心肺也都漫出苦涩来。眼见心爱之人平安,他是欢喜的;心爱之人以为人妇,他心中必然酸楚;心爱之人虎口处的守宫砂红的艳丽,他心中又升起一点点希冀来;心爱之人得夫婿疼惜护佑,他的心又翻起闷闷的疼。
筝音如心意,秦慕铮每次弹奏必定要焚香净手,今次也不能例外。洗净红尘牵绊,燃一炉清净幽远。这才能精心凝气,素手轻拨,表无尽心意。
韩轩以扇为剑,同筝音相合,身形四点如风。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剑化无形,何处都无又何处都在。
你若闭了眼,便不会相信这筝音是出自女子只手,杀伐之气横肆,铮铮作响。
你若张开了眼,便见到一人以扇为舞,却剑气满天,指点江山。
杀意与剑气碰撞在一起,竟是另一种琴瑟和谐,杀意不浓,剑气不烈,别有一种祥和静婉。
一抹一挑,筝音回荡。秦慕铮根本想象不到自己竟然能同韩轩配合的这般完美,心情激荡不平。只是我的筝音你听懂了。我的心意你亦懂么?
“当真绝妙,赏。”薄媪眼中竟然带了一点泪光,目光一片空无,似有无尽往事浮现。
秦慕铮失望至极,失了灵魂一般木然的行礼,然后退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竟然没回去!心中的小秦慕铮已经捶胸顿足哭成了泪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韩轩到不懂秦慕铮了,瞧着秦慕铮事论落魄的模样,却猜想不出原因。
韩启竟有些迫不及待,直接跳过了韩贤独孤姝夫妇,直接点名甄玥,道:“博儿刚演了傩舞,且歇息下。朕倒想看看玥儿有什么精彩的表演。”
韩启的目光太过露骨,浑浊的眼睛贪婪的盯着甄玥,竟不顾身份礼法,在清祀夜宴上摆出这么一出儿难堪。
秦慕铮有些会过神来,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么禁忌的事情,岛国素材片里会有,自己都没勇气把它画成福利本子,却在皇室的家宴上被当事人这般明晃晃的招摇出来。
再看韩博,眼波飞翘,无恼无怒,嘴角边一点轻笑似嘲似怒。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人,快传太医!”静和惊声道。
皇后薄媪的晕倒在此时暂且遮掩了一桩皇室丑闻,免了更尴尬的一幕上演。
为人子女的,一直在椒房殿等着太医的诊治结果,而为人夫的韩启竟回了他的勤政殿。秦慕铮心中纷乱,因为如意筝,因为担心薄媪,也因为对这皇室秘辛的各种猜想以及这些猜想在福利本子中的贯彻利用。
许是因为筝声勾起来的回忆太过沉重,许是因为枕边人的丑态让她备受打击,许是因为强撑着病体在寒风中坐了半夜,薄媪刚刚真的晕倒了。太医们好一通忙活才将薄媪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死生之间又走了一遭,薄媪出奇的平静。
除了韩轩和秦慕铮,其余的人都被放回去了。静和却将韩轩和秦慕铮带到椒房殿的一座偏殿中,待两人进屋后就将门窗都锁了起来,然后传下皇后薄媪的一道懿旨:“守宫砂不显,则燕王夫妇回府。”
秦慕铮在听到这旨意之后,心头立刻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不带这么玩的!这不就剩下推倒和被推倒两个选项了么?我哪个都不要选!
韩轩倒显得比秦慕铮淡定多了,平静的坐在圆桌旁,就着满桌的佳肴自斟自饮,看着秦慕铮在这屋里一圈一圈的踱步。
这是薄媪早就谋算好的,偏殿内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喜字高悬,红纱轻摆,儿臂粗的龙凤喜烛注定要流泪到天明。
秦慕铮并不在乎那一层膜一点血,只是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强逼着的感觉。终于扑腾累了,就站到离韩轩最远的角落里,抓紧了领口吞了一口口水。
“我的王妃,这可是咱们迟来许久的洞房花烛,你真的忍心让本王卧榻冰寒么?”韩轩忽然笑了,醉眼朦胧。
这屋里的一切都碰不得啊,香炉染着的香方、桌上的佳肴,还有杯中的酒都加了助兴增趣的药。薄媪当真一心想把韩轩和秦慕铮这两粒生米煮成一锅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