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件衣服的祸
洪茹珍气急败坏的离开，秋蝶急忙上前去劝慰：“夫人不必忧心，那个许小莫只要还在尚书府，夫人总能找到机会将她赶出去的。”
虽然生气，但也别无他法，只能打碎了牙忘肚子里咽，但仔细一想，秋蝶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洪茹珍也没有再追究那么多，只在心里将许小莫骂了个遍。
第二日，应该是大将军的庆功宴，所以许小莫起了个大早，还特意拿出一身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干净衣服换上，才去了许弋的院子。
因为今日去的是皇宫，所以今日许弋的大半也是庄重且精神，他玉冠高束着墨发，露出饱满圆润的前额，身上穿着月白色的柔云锦质的华服，腰间缀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做工精细不凡，气质温润，就像他这个人。
他脸上春风得意，一派神清气爽，见许小莫等在院中，遂走近笑道：“这么早？”
“今日陪公子去皇宫，自然马虎不得。”她的回答不卑不亢，带着浅淡的疏离。
许弋瞧着她的模样，不置可否，随即道：“时间还早，不如先陪我去一趟街上吧。”
“去街上？”许小莫不解，“做什么？”
许弋转身仔细的将她打量一番，然后勾着唇角，“你这样……进宫？”
“什么？”许小莫看了看自己，问，“有何不妥吗？”
“并无不妥，”他依旧看着她，“只是，今日去的是皇宫御苑，达官贵人无数，小莫你这身衣服实在不怎么合适。”
许小莫本来想拒绝的，但许弋已朝前经离开，她在原地扯着自己的衣裙看了看，似乎是太过朴素了，索性也跟着许弋离开了。
皇城是十分繁华，街道上更是人山人海，人群熙攘且喧闹。
许小莫跟着许弋走了许久，许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浅笑着前行。
又是好一会，已经远离了喧嚣，走到了一处较为清净的地方，许弋停下了脚步。
许小莫转头看着周围的景致，恍然间觉得有些眼熟，似乎从前来过。
直到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排精致阁楼上的几个镶着百玉的大字，许小莫才恍然回神，原来是这里是皇城最为贵的尚衣坊——霓裳阁。
“这……”许小莫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惊异的神色。
这里这么贵，自己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许弋怎么带自己到这里来？
要知道，这霓裳阁的衣裳，每一件可都不便宜，都是上好的顶尖货，也只有皇族和皇城里那些个贵族小姐才来的起的地方。
“进去吧。”许弋只是笑着带许小莫进去，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许小莫搞不清许弋的心思，只能愣愣的跟着进去。
这个霓裳阁果然不凡，一进去许小莫就被眼前一件件精美绝伦的衣裙给吸引了眼球，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子，对这些不可能万全无视。
前一世的司徒不殇其实也没怎么来过这个地方，也不是来不起，就是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也只有成婚时的喜服是在这里挑的，当时确实感叹过那喜服做工的精细华美，可后来……
“姑娘喜欢什么？”许小莫的思绪被拉回，打断思绪，回过神便看到面前站着一位清丽美人，想来便是这霓裳阁的老板，方才那句话也是她说的。
“我……”她看着眼前的各色衣裙，有些眼花缭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许弋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开口解围：“没事，我们随便看看。”
那老板也是个通晓世事的明白人，只是含笑看了许小莫一眼，离开前道：“那好，你们慢慢挑，若是挑着喜欢的了，包起来便好。”
“选吧。”见老板理解，许弋走近许小莫道。
许小莫定了定神，有些为难，“少爷，衣服是要买，可这里太贵了，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许弋不以为意，实现一扫周围，店里没有多少人，他道：“没事，你挑你喜欢的，尚书府还是有能力的。”见许小莫似乎要反驳，他继续，“再说，你穿着，是尚书府的面子，没事。”
见他似乎铁了心，许小莫无法，只能去选衣服。
可是，她是真的不擅长这些，也不怎么喜欢，这些衣服看得她有些发晕，虽然这里的衣服件件珍品，可是，她还是选不出来。
许弋看着她面色为难，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只当是她从前没见过这么多珍奇的衣裳，所以一时难以缓冲。
于是许弋便走近那些衣服，似乎在为她挑选，一件一件的衣裳在他面前掠过，最终，他拿起一件月白色的烟罗软纱衣，笑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许小莫，“这件可喜欢？”
许小莫看着那件素雅的衣衫，心里不说多么喜欢，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些惊艳的。
许小莫走近，许弋将衣裳递给她：“我觉得很适合你，去试试吧？”
许小莫接过衣衫，却还是觉得有些为难，因为尽管她对这些不是十分了解，但是，衣衫在手里，她能感觉到料子不是一般的好，衣服的做工亦是不凡，处处透露着精致。
许弋这次干脆假装看不到她的拒绝，直接转身寻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管许小莫了，似乎吃准了她会乖乖的去换衣服。
许小莫看着有些耍赖般的许弋，着实没有了办法，看着手中的衣服，还是准备认命的去换下。
可是——
“等等。”
许小莫转头，只见身边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俏丽女子，那女子神态高傲的看着许小莫手中的衣服，道，“这衣服本小姐看上了，清晚，把它给我包起来。”
说完，一旁丫鬟模样的一个女子便来到许小莫面前，要从许小莫手里拿过衣服。
许小莫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直到那个清晚要从她手里拿走衣服，她才下意识的握紧。
清晚看着许小莫，眼里一派的不屑，随即对身边的小姐说到：“小姐，她不肯给。”
那小姐才拿眼上下仔细的打量起许小莫，但眼里也分明是瞧不起。
许小莫不卑不亢的坦然接受着她视线，却分明也清楚的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
“这不是林丞相府的千金吗？”
“那女的是谁啊？敢和林小姐抢衣服？”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大家小姐啊。”
“怕是哪里的丫鬟吧，这次怕是惨了。”
……
许小莫听着这些，也开始不着痕迹的看着面前的林小姐了，其实从前她还是司徒不殇的时候也曾听闻过这个林丞相府内大小姐的名号。
这林小姐——林绾之，是林丞相的掌上明珠，宠得不行，长得十分好看，但从小便是一身坏脾气，恃宠而骄，嚣张跋扈，不过也没有人敢轻易去惹她，从前司徒不殇因为不喜欢那些世家小姐们的聚会，所以也和这位林小姐没什么接触。
“你是什么人？这霓裳阁什么时候是你这种人能够进来的？”林绾之倨傲的抬着下巴，有些不屑的看着她的着装，嗤笑，“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后的下人，竟然敢和本小姐强衣服。”
许小莫没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样无地自容且谄媚的送上衣服，反而是十分淡然的看着手中的衣服，一点也没有将林绾之放在眼里的意思。
“简直无礼。”林绾之恼怒她的反应，“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拿来。”
许小莫却眸色一转，故作为难：“我加公子说，这件衣裳很适合我，所以恕难从命了。”
“你！”林绾之显然没聊到她会如此回答，俏丽的脸上满是怒意，“贱婢！竟然敢和本小姐这么说话！你家主子是谁？！”
恰此时，一旁一直在看戏的许弋悠悠走出来，“不知林大小姐找我有何事？”
“你？……”林绾之视线在许弋和许小莫中游弋，最终敛了些许张扬，毕竟尚书府的势利她也是要忌惮的。
“这件衣裳本小姐看上了，让你侍女放下。”
“不瞒小姐，这件衣服，正是在下选的，不如小姐再重新挑一件。”许弋看着面色有些发黑的林绾之继续，“做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林绾之看着许弋和许小莫，吃了哑巴亏，却又说不得，只能跺着脚带着清晚气愤的离开了霓裳阁。
许弋走到有些愣的许小莫面前，温软笑道：“快去换吧。”
许小莫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莫然，其实她不是非这件衣服不可，只是当时下意识的拿紧衣服不如清晚拿走，当林绾之大闹，她想将衣服给林绾之时，许弋过来了。
许小莫换了衣服，两人一起出了霓裳阁，街上好些人对她频频回头，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许弋只在旁笑。
两人走到宫门的时候，许小莫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武嫣儿。
然而，她的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快速的朝她行驶而去，而她却没有发现。
许小莫心里一紧，急忙过去一把拉过还未回神的武嫣儿，见她惊魂未定，忙关心问：“怎么样？没事吧？”
武嫣儿看着许小莫，拉回了神智，急忙道谢：“没事，没事，这次真的多谢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