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结仇
唐果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搭腔，她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未必是什么好主意，虽然不需要面对那个一看到自己就脸红的小男生，可是陪着小男生的妈妈讨论这样的话题，也令她感到有些尴尬。
“你今年有多大了？看着好像挺小的。”沈修母亲忽然之间毫无征兆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唐果的身上，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的打量着她，“大学刚毕业么？”
“对，去年夏天刚刚毕业参加工作。”唐果赶忙回过神来，开口回答说，虽然说和一个初次见面，又是为了工作目的的人讨论自己，这也并不是她喜欢的事情，但是两个人总不能大眼瞪小眼的枯坐着吧，总还是要有话题的，谁知道沈修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很执拗，秦沧又能不能跟他建立良好的沟通，两个人在里面要磨蹭多久才会出来。唐果只希望别太久，沈修母亲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奔着查家谱的方式跟自己聊天了。
果然，接下来沈修母亲聊起来的话题还真的是越来越八卦起来了，她对于儿子的同班同学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的事情似乎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按照她自己的话说，过去除了交警开罚单之外，没怎么和警察打过交道，尤其是刑警，尤其是女刑警，所以有一肚子比较感兴趣的问题想要和唐果聊聊。
“你爸妈当初怎么舍得让你去考警校当警察的呀？女孩子做这项工作不会太辛苦太危险了么？”
“那你们也要和男的一起训练么？你看起来白白净净，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那你们公安局里是不是男的多女的少？好找对象么？男警察是会想找女警察，还是更愿意找个普通工作的女孩儿做老婆？假如你找对象的话，你会想要找个同行么？不怕将来两个人都忙的不回家，孩子没有办法照顾么？”
唐果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给炸得昏头转向，又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只好略显敷衍的随便挑着回答几个，有一些让她觉得过于私人的话题，她就选择性失忆，假装自己没有听见。
沈修的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丈夫工作忙，儿子上学在外面的时间长，自己一个人寂寞的太久，无聊怕了，对于唐果这种略显敷衍的态度也完全不以为意，还非常有热情的跟她继续聊着这种方面的话题。
“其实啊，你要是听我一句劝，回头找对象的时候，你就千万别找同行，或者你要是真的喜欢你的同行，那你就放弃自己的工作，换一份安稳一点的。”沈修母亲对唐果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还年轻，满腔热血，这我都能想象，虽然我没做过警察，但我也是从大学刚毕业二十出头那个年龄段过来的，谁那种时候都是一脑子的理想，恨不得为了自己的理想梦想那些东西先出一些，付出任何代价，不过再过几年啊，你就会感觉出来了，力不从心！尤其是结婚成家之后，居家过日子可牵扯精力了！我过去那也是在单位里面特别积极的先进工作者，后来怀孕了，就开始吐，从刚一怀孕就开始吐，吐的昏天黑地的，吐到胃出血，吓人吧？就那我还坚持上班呢！但是等到后来生了我儿子沈修之后，就不行了，这边要照顾孩子，那边我老公生意刚起步，也是举步维艰，我还得照顾他，简直就是一根蜡烛两头烧，要不是他的收入够我们一家人开销，我能把工作辞了，估计现在非得累得不成人形了不可，我儿子也得不到那么好的照料，你说是不是？”
“嗯嗯，是……”唐果全然不走心的随口附和着。
“就是咯！我原来的工作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朝八晚五呗！哪有你们当警察的一天到晚东奔西跑的那么辛苦啊！你看，这都几点了！我在家电视剧都看完了，我儿子补课都回来了，你们竟然还没有下班呢！”沈修母亲对唐果的回应似乎很满意，又继续说，“再说了，你算是一个吃死工资的，回头要是再找一个也吃死工资的，两个人的生活质量恐怕不会太坏，但也不会太好。恋爱可能是一件非常理想化的事儿，但是结婚过日子可是非常非常实际呢事情呢。”
唐果干笑着点头称是，觉得自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好在没过一会儿，就在唐果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令她感到尴尬的话题当中崩溃了的时候，秦沧和沈修从里面出来了，沈修本来面色还算比较正常，一看到唐果，顿时就脸颊又红了几分，唐果就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而沈修母亲则更加笃定了儿子是对那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儿怀有什么不太寻常的情愫，所以才会跟秦沧聊过之后脸红红的。
唐果见他们该谈的应该已经谈过了，效果好与坏估计也就这个样子，于是赶忙起身来到秦沧身旁，想沈修和他的母亲道了谢，两个人离开了沈修的家，又大费周章的通过那个业主管家的陪同下了楼，在保安的陪伴下走出了这个小区。
“我都不知道方才这一趟，到底是去做一次走访，还是去探监的！”唐果对于这个小区严格到略显繁琐的访客政策有些哭笑不得，上了车之后先评价了一番，之后才问起方才的事情，“怎么样？你跟沈修沟通的还算顺利么？”
“你起让你去跟他沟通，肯定是要顺利一些的。”秦沧若有所指的回答说。
“哎呀！”唐果就知道沈修的反应根本不可能逃得过秦沧的法眼，她有些尴尬的搓了搓自己的脸颊，“你就别调侃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沈修怎么说？”
“他说他和段星宇不熟，平时打交道不多，段星宇是班级里的问题学生，不光是不好好学习的问题，平时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也不怎么好，因为特别喜欢炫耀，所以和同学老师都相处的不算太融洽，毕竟那个学校里的学生，家里面的条件没有太差的，她在同学面前炫耀，谁又能服气或者羡慕？只会激起反感罢了。”秦沧说，“他倒是提到了有一个人，不是他们班，但是也是一个年级的，曾经和段星宇起过争执，起因就是因为狗的缘故。”秦沧说。
“狗？是那个伍冠宇么？”唐果的第一反应是之前与章雨蒙通电话的那个女同学在和章雨蒙两个人对话的过程中，共同提到过的一个家里面养狗的男生。
“伍冠宇是章雨蒙的同班。”秦沧提醒唐果，“这个学生名叫栾学义，是其他班的，曾经带过一条狼狗到学校里头，还藏在学校里，被段星宇撞见，把她给吓坏了，段星宇不敢惹栾学义，就报告给了学校，学校派人查到了，让栾学义把那条狗弄走，在这个过程中，那条狗挣脱了绳索跑掉了，之后再也没有找回来，栾学义从此之后就和段星宇结了仇，据说不能遇到，遇到就不得了，段星宇除非是和她那个校外的小流氓男友在一起，否则远远见到栾学义都要绕着走。”
“这么夸张？！”唐果觉得自己当初的高中可能是白念了，为什么那会儿她觉得身边的同学都单纯的不得了，人际关系也简单的不得了，哪有这么多的仇啊怨啊的，“会不会是沈修主观加工的成分有点多？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度高不高？”
“应该还可以，”秦沧通过和沈修的沟通，对他的个性已经摸索出来了，“沈修是那种比较单纯，孝子心性的人，典型的乖乖宝，心理年龄偏小，性格也不够外向开朗，应该不至于在被我询问那么紧张的时候，还可以从容的编故事。”
“从哪儿看出来他心理年龄偏小的？”唐果觉得其他那些她也能看得出来，只有心理年龄这件事上，因为自己没有和他直接的沟通过，都是秦沧代劳的，所以她不清楚是不是两个人在谈话的过程中沈修流露出了那样的一面。
秦沧不假思索的回答说：“这方面的表现，你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唐果一愣，想了想，还是想不到，最后只好试探着问，“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他……一看我就脸红的那件事吧？”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倾慕者所以心里面感觉很得意，但是这与我说的事情无关，你不用找理由提起来。”秦沧后面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挤兑唐果，从他嘴角那“不怀好意”的弧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哪有！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一个小屁孩儿而已！我明明就觉得尴尬死了好么！你别再提这件事，也不许跟别人说，不然我跟你翻脸哦！”唐果恼火的狠狠瞪了秦沧一眼，咬牙切齿的对他说。
秦沧挑了挑眉，耸耸肩，一副答应了，但是不太有诚意的样子。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解释一下，”他说道，“沈修母亲很熟练的给他准备了补课回来之后吃的夜宵，品种类型一定是平日里沈修比较常吃也比较喜欢的，你应该还记得是什么的，你想一想看，他的性别，年龄，还有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