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生有

    “走吧，”就在唐果愁眉紧锁想事情的时候，秦沧在一旁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后脑勺，“在这里发呆也不能把案子破了，把你的精神头儿留着，回去排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多拿出来用一些就什么都有了！”

    唐果被秦沧这么一提醒，赶忙收回自己早已经飞出去的心思，跟着他一起去调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那个地方本身地处比较偏僻的地段，周围除了交通监控之外好像也不太容易找到其他的监控设备，他们就连凶手离开可能会走哪几种路线都做出了一番推测，划定出了不管凶手在弃尸和布置现场之后到底想要去往哪里都必须经过的必经之路，开始在这些路线上面着重开始排查。

    结果折腾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开了夜车，到最后居然落得个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些监控画面单调乏味但是又不得不提高警惕绷紧神经仔仔细细的一帧一帧的盯着看，可是找不到任何根据他们的专业常识和工作经验可以被认为比较可疑的目标，就连秦沧也同样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唐果觉这件事还是非常严重的，毕竟秦沧与他人不同，别人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怀疑对象，他却是有的，所以他盯着监控视频进行排除和筛查的时候，应该心里面会有一个目标，可能会比其他人更容易排查到可疑对象，结果他却也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无所获。

    唐果心急如焚，之前秦沧的话她都听进了心里面去，觉得如果真的给了凶手机会，让他能够重头再来，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缘无故受到伤害的受害者，所以在她看来，他们真的是在和时间争分夺秒，可以说是十分紧迫了。

    相比之下秦沧跟她还真的是截然相反，他一派轻松，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着急的样子，甚至唐果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觉得秦沧的嘴角似乎还漾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这样的调查结果感到十分的顺心满意似的。

    可是，一无所获这为什么会让人感到满意，唐果是着实想不通。

    于是她决定还是问一问，听听秦沧怎么说比较好，总好过自己胡乱猜测。

    “你不会是怒极反笑吧？”唐果总觉得秦沧心情不错这一定是假象，所以根本不敢做这种猜测，索性就往反方向说，免得万一自己猜错了又要被调侃。

    谁知道秦沧却耸了耸肩，摇了摇头：“笑就是笑，何必非要怒极呢！”

    “可是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呢？”唐果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一无所获啊！”

    “不是有那么一个成语叫做聊胜于无么？今天咱们遇到的情况正好与之相反，是无胜于有，至于为什么，你先想一下，你想不出来的话，我再告诉你。”

    唐果调动起自己所有还活着的脑细胞开始了仔细的想了起来，一无所获按照寻常来讲，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事，至少说明了他们面对的这个凶手是一个非常狡猾，反侦察意识非常强的人，可是转念一想，贺宁又觉得不太对，在他们调查的过程当中，有几个地方的监控摄像头是有的，只不过因为出现了故障，暂时还没有被修理上，有的甚至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整修，就一直在拖着，就算这个幕后黑手或者说是凶手有那种头脑，可以把所有逃跑录像当中有监控的位置统统都掌握清楚并且牢记于心，他也不可能算计到那几个关键部位的摄像头敲在此之前就早早的出了故障，并且巧妙的逃避过去，这实在是太神了。

    除非……这个人之前有的是机会可以对那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加以了解和掌握，就连这里面哪几处的摄像头是有故障的都心知肚明，这样才能够这么游刃有余的躲开了所有关键位置的摄像头，让他们查无可查，无从下手。

    可是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向周围发散，能够被他们推测出来的每一条路线上面都有摄像头，有正常工作的，也有个别正在检修或者维修，凶手事先掌握好了这一条线路上面一路到底有多少个摄像头这似乎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困难的是对方似乎连哪个摄像头出了故障都能够有所掌握似的，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根据他们这一整天夜以继日的筛查，同事们都一致认为凶手的路线设定的很巧妙，因为毕竟是携带者一具尸体，不管是开车还是用别的什么方式，都必须要有交通工具和用来盛放尸体的工具，比如说硕大的行李箱、编织袋之类的东西。他们以自己丰富的经验仔细的排查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迹象，那么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要不然这个凶手会隐身，不然就是会地遁术，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找不到，就好像那具被倒掉在树上的尸体是自己从树上长出来，或者凭空出现的一样。

    当然，这几种可能性都是大家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或者打趣或者赌气说出来的话，并不是真的这么想，他们都觉得这一次遇到的凶手不是一般的狡猾。

    一个能够劝说煽动别人一个杀一个，唆使一个人杀死了另外一个人，然后再唆使第三个人杀死第二个人的幕后黑手，并且还能够巧妙的回避所有能够在合适角度捕捉到有价值线索的摄像头，唐果觉得他们这次面对的对手已经不是狡猾那么简单了，简直可以说是可怕，一个杀一个，这比唆使一个人去杀死一群人可要来的可怕多了，因为这样一来杀人者很快就会变成被杀者，警方如果被牵着鼻子走的话，那就等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每每发现一个重大嫌疑人，认定其就是杀人真心，然后还不等行动展开，对方就先死掉了，那么案子也就变成了无头死案。

    “你呆呆的想了这么半天，到底是真的在想事情，想问题，还是假装思考，其实已经睡着了？”秦沧在一旁忽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唐果回过神来。

    唐果赶忙回过神来，其实方才她心目当中已经有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猜测，但是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有点大胆，所以她没有底气讲出来。

    “没关系，你怎么想就怎么说。”秦沧已经看出了她的态度，对她点点头，“我可以保证，不论对错，我都不说什么重话。”

    “那我可就说了啊！”唐果把心一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当中除了内鬼？因为作为警察想要弄清楚监控摄像头是否可以正常工作，不说易如反掌，至少也不是什么难事，警察……警察的身份也比较具有迷惑性，想要诱惑别人替自己去做恶，也可以把事情变得冠冕堂皇，别人会更容易进圈套。”

    她说完之后，忽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一颗心猛地一沉，忽然之间恍然大悟，抬头看了看秦沧问他：“你真的怀疑这个人么？”

    “为什么不会是呢？”秦沧见她终于意识到了，对她点了点头，“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全了，估计这是觉得自己能耐大到了地球都装不下他，打算干一票大的，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