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襄儿中毒
简陋的房间里,襄儿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洛妍兮坐在床沿边,紧绷着那张绝美的小脸儿,不知道在想什么。/p>
“唔……”床上的人儿忽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洛妍兮眉目微舒,连忙起身用手托起她的头,轻声呼唤,“襄儿,襄儿醒醒……”/p>
“咳咳……”襄儿幽幽转醒,难忍的疼痛铺天盖地地涌来,她不由地咬了咬牙。/p>
看着襄儿那张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洛妍兮颦了颦眉,抬手在她后颈一点,封住了她身上的痛穴。/p>
襄儿这才慢慢展开眉毛,轻轻地舒了一口气。/p>
“小姐?”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在帮小姐把门吗,怎么突然躺床上了?襄儿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洛妍兮喝止, “别乱动C好躺着!”/p>
襄儿犹豫了一下,缓缓躺下。/p>
“怎么样,可感觉好些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洛妍兮轻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p>
襄儿眼眶微热,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暗哑,“小姐,襄儿没事!”/p>
洛妍兮点点头,思索了一下便道,“昨天我向她们问完话,出去时便见你昏倒在地上,我帮你把脉,现你被人下了毒!”/p>
“昨天?”襄儿吞了吞口水,天啊,她这是昏迷了多久?/p>
“嗯,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洛妍兮淡淡地帮她解惑。/p>
“一天一夜!”襄儿一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么说小姐岂不是照顾了她一天一夜?襄儿有些羞愧,明明小姐是主,她是仆,应该是她照顾小姐才对,现在她却不争气拖累小姐,让小姐照顾她……/p>
“小姐,你刚刚说奴婢中了毒?”襄儿皱着眉问道。/p>
“嗯。”洛妍兮点头,“你中的是一种叫糜毒的慢性毒药。这种毒并不致命,但会损人心智。因为毒性比较温和,作缓慢,中了糜毒的人一般很察觉自己中了毒。幸好你前日患了风寒,服下的祛寒药中有与糜毒药性相抗的的成分,让你提前毒昏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p>
“糜毒?”好端端地,谁会给她下这么阴狠的毒药?襄儿皱了皱眉,须臾她像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紧张地看着洛妍兮,“小姐,你应该没中这什么糜毒吧?”/p>
洛妍兮无奈一笑,没好气儿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忘了你家小姐是干什么吃的了?”/p>
这种低级的毒药,就算被她每日拿来当饭吃,也不会损伤她一分一毫。/p>
知道自己惹了笑话,襄儿的小脸一囧,连忙抬眸看向窗外,试图转移话题,“小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p>
窗外依旧一片黑暗,远处的天色刚刚启明,弯弯的月亮仍挂在天空,散着微弱的光。/p>
洛妍兮挑了挑眉,“卯时刚过。”/p>
“卯时?小姐怎么没去请安?”襄儿一惊。/p>
“不去了!” 洛妍兮摇了摇头,“我以后都不打算去了!”/p>
“不去了?小姐,是不是生什么事了?”襄儿敏锐的察觉事情不对。/p>
“嗯。”洛妍兮点头,“昨日李嬷嬷告诉我,相府的公子小姐们都是辰时去前院请安。府中有人故意借请安一事刁难我,我即便再去,也只是多受一次羞辱罢了!”/p>
“辰时?”襄儿怒火四起, “那个柳嬷嬷简直太可恶了!明明是辰时请安,她却骗我们是卯时,害得我们每天早上起那么早,还白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说罢,又不解气似的低声骂道,“那个该死的老巫婆,她最好祈祷这辈子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我一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让她不得好死!”/p>
洛妍兮勾了勾唇,嗯,骂的好――小丫头这是骂出了自己的心声啊!/p>
不过,她想整的人可不止是一个柳嬷嬷!/p>
关于‘请安’一事的猫腻还多着呢,若无后台,一个柳嬷嬷敢在相府这般兴风作浪?就是不知这背后的人是姚氏呢,还是她那个狠心的父亲,亦或是另有其人……/p>
“小姐你做的对!她们既然做的这么过分,咱们也不能白白凑上去任人摆布!”小丫头忿忿不平地道。洛妍兮只静静听着她的絮叨,勾唇淡淡地笑着,心中的阴郁也因此消散了不少。/p>
“可是小姐,咱们不去请安似乎不合规矩,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啊?”想到什么,襄儿又不免垮下了脸。她们才刚刚回京,根基浅薄,又无依无靠,现在和相府的人对上,那不是以卵击石吗?/p>
“不会!”洛妍兮淡淡地道,“你好好养病就是,别的都交给我。”/p>
襄儿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看着自家小姐无比淡然的面容,她又莫名的一阵心安。/p>
罢了,既然小姐都说没事了,她还跟着瞎操心什么?小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她只管相信小姐便是!/p>
自打不再去前院请安,洛妍兮觉得日子又明媚了起来,每日窝在自己的小院里,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不用去听外面的流言蜚语,每天还能睡到自然醒……这样惬意的日子让她忘却了不少烦恼。/p>
经过这几日的努力,襄儿中毒一事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洛妍兮现糜毒的来源正是她们平时喝的水,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们院子的水井里投了毒。/p>
想到回府以来生的事,洛妍兮深深觉得这样任人鱼肉的日子实在是很不美好,她必须得想办法改变现状,否则别说是查案,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p>
所谓弱肉强食,在相府这个深宅大院里,她就像一叶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摆布。因此,若想改变现状,她先得找一个后台,一个强硬的后台――这个人,必须在相府有绝对的权威。/p>
洛妍兮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将目标放到了那个放逐了她多年的父亲洛遥峰身上。她知道这种想法看上去很疯狂,但是要想在相府站稳脚跟,这一步,她迟早都得跨出去!/p>
因为请安一事,她已经和姚氏站到了对立面。虽然姚氏现在还没有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但暗地里的打压却已经十分明显了。姚氏在相府根基深厚,又大权在握,若是得不到洛遥峰的支持,她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姚氏。/p>
先前她从李嬷嬷那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洛遥峰和姚氏的夫妻感情,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和谐美好。洛妍兮觉得这或许会成为她在相府站稳脚跟的突破口。/p>
这几日,她一直试图能和她那位父亲见一面,但是洛遥峰对她的排斥明显出了她的预计。洛妍兮不免有些失落和伤感,尽管从不敢对这个父亲抱期望,但是,她似乎难以阻断心中对亲情的渴望……/p>
高大的柳树上,男子半靠在身后的树枝上,双手环抱,侧身躺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他着一身玄色的衣袍,三千墨随意地披散在身前,精致的银面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琥珀色的凤眸,微勾的绯色薄唇和一段几乎完美的光洁下巴。繁茂的枝叶很好地遮住了他身影,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树下的人。/p>
那是一个姿容清秀的少女,她着一身淡紫色的襦裙,乌黑柔软的长用带随意的束着。她盘腿坐在树下,目光滞然的看着手中的柳枝,不知在想什么。须臾,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的靠在树干上,微仰着小脸,缓缓地合上了那双忧伤的眸子。阳光轻轻打在她的侧脸上,让那张平凡的脸散着温柔美好的光芒。/p>
男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不觉竟失了神,直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他才如梦初醒,心忽然突突一跳。/p>
树下,襄儿缓步走过来,看着自家小姐略带疲惫的面容和微颦的柳眉,心微微揪疼,“小姐!”/p>
洛妍兮缓缓睁开双眸,微微坐起了身子,“何事?”/p>
“奴婢打听到相爷刚刚去了花园,小姐可要去看看?”襄儿恭敬地到/p>
“不必了。”洛妍兮轻轻摇头,语气淡淡,“他不会见我的!”/p>
洛遥峰之前既然能百般回避她,现在必然也会找借口推诿,要想见到他,她必须得找一个完美的契机。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搞清楚洛遥峰为什么不愿见她。/p>
“小姐?”男子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子,魅惑的凤眸微微一眯。/p>
树下这个衣着朴素,容貌平凡的少女竟然是洛相的女儿?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是难以相信。/p>
真没想到,满嘴仁德,温润儒雅的左相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女儿,在他的印象里,这么偏僻破旧的院子,好像是分给最下等的奴仆住的,被自己的父亲这般虐待,怪不得这个女人刚刚那么忧伤……/p>
呃……男子的思绪一滞,脑海里忽然映出一张微仰的带着伤感的小脸儿,他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暗,目光触及树下那抹倩影时,绯薄的红唇条然抿成一道冷冽的弧度。/p>
他一向清冷,那些与他无关的事不管多骇人听闻,他从来都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没想到今时今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竟然两次牵动他的心神……这种出掌控的陌生感觉实在是太不美好了!/p>
今日来到这里是偶然,看见树下这紫衣的女子也是偶然,所以还是让一切归于平静吧。这个奇怪的地方,他以后不会再来了!/p>
男子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轻轻一跃,玄色的身影转瞬消失不见。(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