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备而来
等到公西凉走后她才拿着糕点沉思起来,如果这国家换了皇帝,比如说换了刚刚那个人,会不会好一些。
有些嘲讽的捏碎了手中的糕点,换了又如何,将军府的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心里一疼,狠狠的挥下了面前的盘子,眼里闪过一丝血色。
切莫让仇恨成为你的心魔……
师父,沈濯握紧了拳头,等到那股血气消失的差不多了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嘴角,才发现一片血渍。
喝了口茶,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仔细的回忆京城的一切。
目前她所见过的,除了公西凉,公西澈,似乎已经没有别人,据说四皇子公西决腿脚不便,常年蜗居在自己的府邸,而二皇子公西楚,向来游戏山水惯了,鲜少再管朝中的事。
只是这都是坊间传言,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以后有机会便会知道了。
与皇上定下了七日之约,索性她也没有去上朝,一边静等着刑部传来的消息,一边也加快了自己的事情。
走到上次买好的店面里,看到正在忙着的几人眼尾眯了眯,这是她让锦瑟派过来的,如今这个店面休整过后倒是多了几丝大气。
金漆本雕花椅靠着窗户,束腰高花几上摆放着几只珐琅茶杯,店里通光,莫名的给人舒爽之感。
周围的架子上摆满了玉器,可是那玉器虽然名贵,有一处地方却特别独特,每个边角都有精致的修饰,要么是牡丹楔,要么就是山水人家,看着别有一分美感。
若是公西凉在这,肯定要大骂沈濯奸商了,这些分明是那残缺了的玉器,可是这么一加工,价格竟然翻了一倍。
“沈公子。”
店里的伙计和沈濯表现的并不亲近,就算是有人在场也猜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况现在还没有外人。
“可都准备好了?”
“沈公子放心,一切按照你的吩咐,明天便可以开业了。”
“嗯,好。”
沈濯看了一圈儿,颇为满意,其实这种缺玉她很早以前便想尝试,这次看到那些残缺的玉器瓷器才会忍不住动了脑筋,若是成功,以后岂不是有了银两去干其他的事。
正踏出店面,便被刑部的人叫了过去,大抵是这两天有了进展了吧。
“如何?”
看到斐济一脸铁青的握着茶杯,猜到也许对方是知道些什么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个孟清宁真是好样的!”
斐济旁边站着一脸木讷的霓裳,眼皮都没有波动一下,一身黑衣依旧穿在身上。
“沈状元,前几日是老夫误会你了,我向你陪个不是,多有得罪。”
“无碍,也是沈濯没想到那晚无意做的事会让大人误会。”
“可是现在我们又该如何?”
若是贸贸然的禀了上去,皇上不信也就罢了,怕就怕武安候反咬一口,毕竟是大家族的人,京城大家族紧紧的抱在一团,他一个人又如何抵得过去。
“斐大人向来不与人同流合污,如今还在怕什么?”
“哼,什么不同流合污,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有原则一些罢了。”
沈濯失笑,这件事,也许太子能帮忙也说不定,拱手告辞,一路甩了跟踪的人去了太子府邸。
太子府邸倒是比其他地方奢华些,但是这奢华也没有超过一个太子的承担范围,毕竟有皇后娘娘在后面把持着。
“太子殿下,沈状元来了。”
“嗯。”
公西澈有些摸不清沈濯来此的目的,也就没有再管,看见悠悠然走进来的人,心情莫名的好了些。
“太子殿下。”
沈濯行了个礼,看见在湖心亭里坐着的人,眉目淡然,该有的礼节却是一分没差。
“免了,坐,为何突然来了太子府。”
“殿下赐于沈濯玉佩,莫不是沈濯误会了不成,难道殿下不是想沈濯为你效力吗?”
公西澈没想到沈濯这么直接,反应过来端着茶杯笑了笑,脸上的阴沉总算是散了些。
“说吧,什么事?”
沈濯看了看周围端着糕点的婢女,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你们都退下。”
“是。”
婢女纷纷行了个礼,头上的珠花摇摇落落,粉荷色的衣裙翩飞了一下,转瞬便不见了人影。
“太子殿下可知最近的女子被杀事件?如今正是殿下你立功的机会。”
“此话怎讲?”
“臣与斐大人共同协查此案,如今已经有了证据,那武安候的世子孟清宁正是凶手,如今京城的世家如一棵棵大树一样盘踞此地,怕是皇上早已经想下手了吧,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
“可是这件事与我何干,父皇交于你们二人查案,若是我平白冒出来,岂不是说不过去。”
“太子殿下,如今斐大人已经没有了动静,谁不知道京城这些世家向来团结,斐大人一人又怎敢检举这件事,可是殿下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哪个又敢反驳于你。”
公西澈蹙眉,这件案子确实关系巨大,可是现在就是一个白白的功劳摆在他的面前,若是不捡那岂不是傻瓜。
“那如今我该怎么做?”
“臣已经查清了孟清宁犯案的地方,那武安候府有个密室,就在花园的正中位置,那里有一块大石头,石头旁边有个凸起,正是开启大门的开关,若是明天殿下有空,可以带着几个皇宫贵族去探个究竟,中途把孟清宁支开便是。”
公西澈听对方说的这么清楚,知道这件事不出意外便是十拿九稳,一时心里高兴,留下沈濯多喝了几杯。
第二日天刚过午时,他便约了几人去武安候府,几人坐花园里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傅瑾司有些没明白公西澈一大早的约了这么多人干什么,也就没管,以为只是对方诗兴大发,请人助阵罢了。
“孟世子,听说你前不久得了一副暖玉棋子,上手温润,今日太子殿下也在,何不拿出来大伙瞧瞧。”
“正是,听说那暖玉棋入手似温水滑过指尖,且冬暖夏凉,不知是否真有这么神奇。”
孟清宁心里得意,前不久输给傅瑾司和那个叫做沈濯的人,本身就有几分焦躁,如今来了这么多人,岂不刚好可以挽回一些颜面。
“如大家所言,前不久正好得到了这样一件宝物,我这便让丫鬟去取来。”
“孟世子这等宝物又岂能让那些下人触碰,若你亲自去取,岂不更有诚意。”
公西澈发话了,孟清宁也没有多想,毕竟公西澈爱棋那是出了名的,以为只是对方不想让下人污了那棋子,便拱了拱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武安候府,我倒是许久不曾来过了,没想到大变了个样子。”
众人看太子都已经站了起来,也不好再继续坐着,跟在公西澈的背后,向着花园里的大石头走了过去。
“这园里的花种可都是媳物,不知大家有没有看出来。”
众人听太子这么一说,这才注意起周围满架子的花来。
“太子殿下慧眼,刚刚臣还以为这些不过都是普通的花品,没想到就这园里的,大多都是奇花异草。”
众人正欣赏的起劲,冷不丁的旁边的土地突然斜了下去,几名世家小姐顺着露出来的楼梯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啊啊啊啊!!!”
楼梯里不停有女子害怕的惊叫声传来,声音之凄厉,让上面的人脸色一白,公西澈率先顺着楼梯下了去。
“太子殿下!”
众人跟着,把公西澈保护在了中间,只有傅瑾司依旧悠闲的扇着扇子,那公西澈刚刚的动作他可是看的清楚。
石壁下的按钮他左弄了三个半圈,又右弄了三了整圈,若是事先不知,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几人连忙扶起了摔下来的女子,往前一看才纷纷白了脸色,甚至已经有人呕吐了起来。
那被挂着的赤条条的,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周围各种刑具上都沾着发干发黑的鲜血,被钉着琵琶骨的女子偶尔动了一下,披散着头发像索命的恶鬼,胆小的女子早已害怕的昏了过去。
“太……太子殿下……我们……怎么办……”
众人知道这下显然是撞破了武安候府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纷纷把公西澈看着,手脚都有些不利索。
“没想到武安候府背后竟是这么肮脏,你们今日看到的若是传了出去,武安候也不会放过你们,不如明天一起去禀告父皇,做个人证。”
“我们听殿下的。”
众人纷纷离开了这个地方,直到见到了外面的阳光才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地底下,连地狱都不如,这武安候府的水,也真是深啊。
如今出了这么一码事,大家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逗留下去了,一行人抱着吓昏了的女子,趁着孟清宁没到出了侯府。
孟清宁看到空旷的花园还有些郁闷,这群人今日不请而来,又是撤退下人又是让他拿暖玉棋的,如今倒好,招呼不打一声便走了。
有些窝火,可是又因为公西澈的身份不敢表现什么,只能差了人来,把暖玉棋拿回去重新存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