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卖报的大硕士（7）

    石诚觉得陆文忠的思维总是在跳跃，总是令人惊奇，令人无法把握，但是，他现在的想法确实有点疯狂，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让他放慢脚步。

    “现在的公司你不用管它，我已经调来一个人接手，他会干好的。你和我集中精力，把报纸办起来。”陆文忠说道，没有停手的意思。

    “可是，办报纸还需要一大笔的资金，我们短时间之内能解决吗？”石诚问道，态度还是有些犹豫。

    陆文忠笑了。

    “石诚，你呀，你真是个实诚人，相处了这么久，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的底细，就这么跟着我？你要是问吴望江，他会告诉你的。好吧，我给你说，办报纸的资金我能解决，我手里大大小小有十几家公司，咱们新办的公司应该是第十八家。你不觉得，一家一家地开办公司，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情吗？”陆文忠狡黠地眨眨眼，说道。

    陆文忠说得轻松，石诚却听得心惊肉跳。他心想：对方的年龄比自己还小三岁，竟然已经拥有十八家公司，那他他拥有的资产该有多少？一个亿？十个亿？他是人是神？照此下去，他必然成为中国商界乃至全球商界的一颗耀眼新星。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居然默默无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他不求闻达？还是他在刻意隐身？陆文忠身上的又一个谜团让石诚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好吧。”石诚说道。

    “你还是有顾虑。我想，我是没有把我的打算说清楚。”陆文忠开始解释。“你每天走在大街上，是不是看见许多散发小广告的，这说明有许许多多的商家，有这方面的需求，但是他们财力有限，无法到各大报纸和广播、电视里打广告，那些广告，费用太高。这样一来，市场就留出一个空挡，我们就来填补它。”

    “怎么去填补？”石诚还是想不明白。

    “我们办一份报纸，广告费用只有普通报纸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那些商家是不是就很乐意来？”

    “那当然。可如此低廉的广告费，我们办的报纸怎么生存？”

    “别着急，听我说。我们办报纸并不是办普通报纸，而是办一份专门登广告和启示的报纸，当然，报纸的编排要新颖，印刷要精美。”

    “一份专门登广告和启示的报纸？那么谁会买呢？”

    “当然不能卖，我们免费赠送。商品买卖信息是当代人最大的需求之一，不论穷人富人，不论男女老少，谁都需要。当他们不花一分钱，就可以获取这些信息的时候，他们干嘛不呢？”

    “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是赚取广告费。可是，报纸的内容要采编，要印刷，要发行，就是说，它的成本并不低，收取的广告费，够吗？还有，能拉来那么多的广告吗？”

    石诚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陆文忠笑了笑，继续解释。

    “你提的问题很对，我考虑过。首先，我们办这种报纸的手续并不复杂，只需要到工商局办理一个广告印刷许可证就行。报纸不需要记者，只需要一些编辑，要求也不高，我们可以聘用一些在校的大学生，他们可以半工半读，所付的工资不会太多。最后是印刷，我的要求是质量不输给大报纸，费用可能会高一点，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启动阶段的费用我垫付。我想，出不了几期，它肯定能盈利，因为它的两个巨大优势就会逐步显现。”

    “哪两个优势？”

    “一个是运输优势。我们有现成的运输车辆，每天只是往车上多装几捆报纸而已。另一个优势是我们的五百五十家报摊，他们的作用更大。”

    说到这里，陆文忠得意地笑了。看来，他特别看重这五百五十家报摊。

    “你说说他们的作用。”石诚思索了一下，若有所悟，但还是想进一步从陆文忠嘴里得到证实。

    “五百五十家报摊是我们的最大资本，他们遍布西京城，完全控制了西京的报纸零售。试想一想，当一个商家知道他花钱打的广告，一瞬间能传遍全城，他是何种心情？况且，他花的钱并不多。这是其一。其二，我们的五百五十家报摊，他们可以卖报，难道就不能承接广告？他们可都是公司的股东，这样做对他们没有一点坏处。对我们报纸感兴趣的商家，把想要做的广告交给报摊，第二天送报纸的司机再把它收集回来，交给编辑部，然后整理、印刷，我想，晚上十二点前，它就会精美的印刷在报纸的某个版面上。五百五十个摊点，就是五百五十个广告征集员，况且他们还是最接地气的征集员，那一家报社能雇佣这么多的人手呢？我们既然拥有这种便利的资源，为何不利用起来呢？”

    陆文忠总算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说完，他看着石诚，等待答复。

    “我服了，真服了你！”石诚高声叫道，“你怎么总会有这么奇妙的想法，跟着你，想不发财都难。”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想法？”

    “同意！傻子才会不同意。”

    “我给报纸取了个名字，叫《消费信息》，你看咋样？”

    “好。我们只是样式像报纸，但不是报纸，不用多加那个‘报’字，省了麻烦。”

    经过陆文忠和石诚的努力，《消费信息》很快办了起来。陆文忠在这个项目上的投资并不多，只是先期垫付了报纸办公场地一个月的租金和前五期的印刷费用，总共有十几万元。当报纸发行到第十期的时候，印刷数量就超过了十万份，成了西京城举足轻重的广告巨头，一些大的厂家、商家也纷纷找上门来，要求在报纸上投放广告。报纸带来了巨大的盈利。

    从结识石诚，到整合五百五十家报亭、报摊成立公司；再到印刷《消费信息》，发行《消费信息》，做完这一系列工作，陆文忠仅仅用了二十天时间。他也许是在见到石诚，关注石诚的报摊的时候产生的灵感，但你不得不佩服他捕捉商机的智慧；反正，短短的二十天时间，他搅得整个西京报界、商界骚动不安，让那些大老板，大编辑、大记者们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从此记住了一个名字：贾佳铭。只是他们无法找到这个人，因为它就像当年那个“刀手”绰号一样，虽然如雷贯耳，世人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公司后来的运营越走越顺，陆文忠获取了巨大的利润，五百五十家报摊也得到了分红，“镇城西”一伙人也有了一份稳定而不错的收入。陆文忠兑现了他所有的承诺。

    在离开西安城前，陆文忠通过“镇城西”约见了孙利一伙河南佬。此时，这伙人已然知道了自己面对的是何种强大的对手了，他们放弃了抗争的打算，自认倒霉，开始为今后的生计另做打算。

    陆文忠带着吴望江和石诚去会他们。

    “你就是贾佳铭？一夜之间名震西京古城，没想到这么年轻。”孙利见到陆文忠，满脸狐疑，反复打量了几遍，还是不相信地问道。

    “是我。是年轻了一点，所以胆大包天，胡乱在西京城捅了几杆子。”陆文忠淡淡一笑，说道。

    “我们兄弟认栽。我们只是河沟里的几条小泥鳅，如何斗得过你这条蛟龙？从你砸了我们的饭碗之日，我们就在调查你，可惜，查不出你任何底细。你的手段确实高明，几乎玩得整座西京城团团转，兄弟们连找你理论的勇气都没有了。说吧，今天约我们干什么？不会是赶尽杀绝吧？”

    孙利摆出一副光棍架势，他手下的几个人也留露出困兽犹斗的彪悍之气。

    “我从来不做此等事情。今天约大家来是想化解仇怨，背一身仇恨在身，就算我挣的钱能买下西京城，也无法安生，是吧？”

    陆文忠轻松幽默的一句话，立刻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怎么化解？”孙利问。

    “我断了你们的财路，当然得另给你们一条。刚开始的时候恐怕没有原来的钱多，慢慢会好起来。你们原来强收摊主们的利润提成，有一点霸道，是有风险的。”

    孙利脸上一红，表情有些尴尬。他们原先干的就是弱肉强食的事情，成王败寇，输了，不被穷追猛打就算烧了高香，哪有主动再给你一条生路的好事？对面的年轻人心胸如海，绝非等闲之辈。自己当时没有冒然去拼斗，算是走对了一步棋，否则，天知道是什么结果。他想到这里，手心都冒出一层冷汗。

    “我们何尝不知道干的勾当不地道，但是，没法子啊！您说，我们愿听您安排。”孙利说道。

    “我邀请你们加入我的公司，大家一起挣份安心钱。感兴趣吗？”

    陆文忠态度很诚恳。孙利等人被感动了，连忙点头答应。

    “镇城西”一伙人，孙利一伙人，从此成了陆文忠的手下，也成了他未来庞大商业帝国的忠实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