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说完,邓长安跳下马车,解了拉车的马,上马飞驰而去,一旁延平伯府赶车的年轻人对木音喊道:“别愣着了!快跟我走!倭寇来了!”
木音一把解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把玉佩戴在脖子上打了个死结,跟着车夫飞奔起来,到了延平伯府,延平伯已经把城中所有的兵士集合在了府门口,看见木音,塞了一匹马的缰绳给木音道:“骑着马回京城,快走!”
木音一下跪在邓业成的面前,坚定道:“木音不做逃兵,请世伯带木音上战场。”
邓业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墨非玄的弟子,你不能死!快走!”
“师门大业,有师傅,如今也有了秦王来传承。请世伯带木音上战场!”
邓业成闭了闭眼睛,扔给木音一把剑,“上马!众将听令,倭寇又来犯边,尔等与我共赴登州城墙,保我妻儿!保我登州百姓!保我大夏国土!”
所有将士都高举手中武器高喊:“保我妻儿!保我登州百姓!保我大夏国土!杀!”
邓长安站在城墙上看着倭寇举着火统对着城门发出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举起手臂,城楼上的所有弓箭手全部拿起弓箭准备着,邓长安算着近了,又近了,在能看清领头人的容貌时,邓长安眼里迸出凶狠的光,放箭!
倭寇领头人不是别人,正是丰臣义昭,看见满天的箭矢,丰臣义昭不慌不忙的让所有士兵举起了盾牌,盾牌上面铺着厚厚一层的稻草,箭矢全部扎在了稻草上。邓长安眯了眯眼睛,示意弓箭手停下,只见丰臣义昭慢慢拿下了盾牌,将上面的箭一支一支的拔了下来,对邓长安得意道:“承让了,这可是向诸葛先生草船借箭得来的智慧,束手就擒吧蠢货们,哈哈哈哈哈。”
邓长安脸色铁青,一旁的胡老六最先忍不住,“小将军,让末将下去弄死他!”
“胡老六,你是不是疯了!”郑沬良给了胡老六一巴掌,“他们现在风头正盛,你现在下去岂不是送死!”
“那怎么办?就看着他们骂?!老左!你说怎么办!”胡老六冲着站在邓长安身边不说话的左腾渊喊道:“平时你主意最多,现在你倒是说话啊!”
左腾渊眯了眯眼睛,一挥手,“放箭!”
只见丰臣义昭又不慌不忙的把盾牌举起来,毫发无损。余诗歌上前一步道:“小将军,不能再放箭了,只怕这样耗完我们的箭矢,他们也毫发无损。”
“小将军。”左腾渊抱拳道:“放一波箭然后停下,趁他们拔箭的时候,再放!”
“不可!”木音登上城楼对邓长安道:“他们拔箭随时可以停下,有足够的时间再举起盾牌。”
邓长安几人看见木音具是一惊,唯有左腾渊眯了眯眼睛。木音从身上解下玉佩放回邓长安手中,“是世伯带我来的,世伯现在在城门前守着。还有木音不做逃兵,所以这个玉佩还是长安兄亲自交还吧。”
“这不是秦王的男宠吗?”丰臣义昭嗤笑道:“怎么上次没死成,这次还学会打仗了?还是,美人你不要秦王,改和邓长安滚在一起了?真是没贞操啊哈哈哈哈哈。”
将士们看着木音的眼神全都变了,木音站在城楼上对着丰臣义昭不慌不忙道:“是了,这不是上次从我国都落荒而逃的丰臣先生吗?没想到一时的权宜之计,丰臣先生竟蠢笨到信了这么久,果然是东瀛人。”
听见这话,所有人反应一瞬全都哈哈大笑,连邓长安也露了笑意。丰臣义昭恼羞成怒骂了一声:“八嘎!”对着身后的火炮队招了招手,只听轰隆隆的响声呼啸而来,邓长安眼疾手快的把木音按在地上,城墙轻微的颤动,再起来的时候已是满身火灰。
丰臣义昭尺高气扬道:“若是我东瀛人蠢笨,那你们这些灰头土脸的大夏人是什么东西。”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吧,丰臣先生。”
邓长安趁着木音和丰臣义昭叫阵,看着东瀛人盾牌上的稻草,思索一瞬对身旁的郑沬良道:“准备火油”,郑沬良抱拳领命而去。火油很快备好,邓长安道:“弓箭手全部起身,挡尊光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的弓箭手全部站起来,挡住了在夜里分外明显的火,木音看了对面得意洋洋的丰臣义昭一眼,从身旁弓箭手那儿要来一副弓箭,对着丰臣义昭一箭射去,只听丰臣义昭的盾牌叮的一声,丰臣义昭取下盾牌,刚想夸一句木音箭法不错,却看到满天的箭矢呼啸而来,所有士兵又慌忙举起盾牌,邓长安抬手第二波弓箭手全部搭上了火箭,趁着东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部射了出去,只见满天红光,东瀛人的盾牌上的稻草连成一片全部着了起来。此时,延平伯打开城门,趁着混乱守着城门的将士全部冲了出去喊打喊杀声,响成一片。
邓长安在城楼上看着节节败退的东瀛士兵,心下惊疑,突然看见阵的最后方摆放整齐的火炮,来不及思考便大喊道:“撤退!有埋伏!”
“砰砰砰——”三声炮响,城楼上所有人都迅速趴下,响声过后,只能在灰尘中分辨出邓长安迅速站了起来,望着城楼下,死伤遍地的登州士卒,想起同他们一起冲了出去的延平伯,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对面的丰臣义昭眯了眯眼睛,得意一笑,挥了挥手中的武士刀,东瀛士兵全面开始反扑。
邓长安看着城楼下近一半的登州士卒或死或伤,又猛地睁开,看向左腾渊道:“你去清点回城的士卒有多少。”
胡老六在一旁早已双目赤红,“小将军咱们不能放着城外的兄弟不管啊。”
邓长安闭了闭眼,转身给了胡老六一脚,看着地上的胡老六道:“我老子还在城外,你当我不急?再有扰乱军心之语,斩!”
木音花着脸,看着城楼下躺成一片、曾经朝夕相对的兄弟,攥紧了拳头。
左腾渊很快回来,“小将军,我们死伤了一半人马,除了城内留守的一万兵将,城下的只剩五千士卒了,但凡活着能动的,都已经逃回来了。”
郑沬良皱着眉头,问道:“可看见将军了?”
左腾渊摇了摇头,邓长安的脸被火灰糊了一脸,看不见什么表情,只有站在他身后的木音看见他攥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邓长安看着越来越近的东瀛军队,一字一顿地说道:“关、城、门。”
可是谁也没有动,邓长安对着自己的副将一人狠狠踹了一脚,“我说关城门!你们没听到吗?!”
郑沬良揉着屁股哭道:“小将军,将军还没回来啊。这一关城门,将军必死无疑。”
“是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这一城百姓重要!”邓长安冲着城楼下面喊道:“给老子把城门关上!”
推动城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邓长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到了城下的东瀛士兵,丰臣义昭仰头看着邓长安,笑道:“小将军莫做反抗了,乖乖把登州交出来,我天皇说不定愿意饶你一条命。”
左腾渊看着底下的丰臣义昭,对邓长安道:“小将军把咱们的士卒放出去,还能与他们拼杀。”
邓长安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丰臣义昭挑衅,木音上前道:“多备些火油,偷偷从了望口上倒下去,让他们的车马士卒都踩上。等到他们开始攻城的时候,再扔个火把下去,或许能废了丰臣义昭的骑兵。”
左腾渊最先反对道:“不可,老将军的遗体...不,老将军或许还在下面,这样就全烧成灰了。”
木音不再说话,邓长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良久舒开,声音是说不出来的疲惫和沧桑,“按他说的做,就算成灰,我父亲我登州将士也必不愿看百姓被践踏。”
丰臣义昭在城下说的高兴,等发现不对的时候,东瀛的全部骑兵和大半步兵已经踏在了油中。邓长安在城上亲自拿起火把,勾了勾唇角,用力将火把扔了出去,火势瞬间蔓延城下,也顺着城楼爬上了城墙,城楼上所有人感受到灼热的温度都后退一步,只有邓长安站在那里听着异族的喊叫声一动不动。
邓长安抬起了手,冲锋号响起,城门再一次打开,所有士兵都冲了出去,带着国仇家恨奋力地厮杀。这时,只听见东瀛人的三门大炮又响了,等所有人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只见延平伯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兵正穿着东瀛人的服饰站在三门大炮旁,对着丰臣义昭哈哈大笑:“厉害不厉害,服不服,快跪下叫爷爷。”
丰臣义昭咬牙切齿道:“你有没有武德?!”
“能吃吗?”延平伯拍拍火炮,冲丰臣义昭扬了扬下巴,“光知道学草船借箭,就没有学会兵不厌诈?听好了,我们大夏的闲墨公说了,‘弄死敌人才是上战场唯一该做的事。’哟,看你这个表情肯定没听过,哈哈哈。”
丰臣义昭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指着邓业成道:“我要杀了你!”
邓业成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转眼就打在了一起。邓长安看着远处的身影,眼里慢慢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