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询问隐情
“琪儿,也许我不该问,你与沈离浩怎么了?”黎辰见安琪不说话,想想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疑虑的事。
与沈离浩怎么了?原以为可以相爱相伴终生,没想到却是一场美丽的陷阱,可笑的是她傻乎乎地跳了进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句话放在自己身上再确切不过。
安琪看着黎辰,痛从心底溢出,在眼角凝结成了晶莹。泪光潋滟处,是那幅不堪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一遍又一遍回放了无数次。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大雨,窗帘被风鼓起,冰冷的雨随着风洒了进来。
睡梦中的她感觉到一阵凉意,她突然醒了过来。
父母双双下了大牢,伯父引咎辞职,铭泰银行破产,忽然间,她从万丈霞光的云端跌到了深不可测的黑暗低谷。
自此,她就需要每晚服安眠药才能入睡。车祸那晚明明服了药的,却反常地在半夜醒来。她向身旁摸去,空无一人。离浩?他去哪了?
头依然昏昏噩噩的,这半年来她似乎就没清醒过,以至于外界传闻她精神错乱。她下床关了窗户,打开房门喊了声“离浩”。楼上楼下一片静谧。
忽然,边角的客房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浪笑和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小点声,不要惊动了她。”
“呵呵,我今晚就是要让她知道!”
只穿着睡裙的她感觉有点冷,她抱着胳膊疑惑地走了过去。推开客房的门,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旖旎,两个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男的,是他的丈夫沈离浩;女的,是她的闺蜜刘芝兰。
“你们、你们…….”她的眼睛一黑,在门边瘫了下去。这一定不是真的,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一个是和自己非常恩爱的丈夫,一个是与自己亲如姐妹的闺蜜。
床上的两个人稍稍一顿,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在她面前上演着现代版的活春宫。
终于,沈离浩一声低吼,一泄如注。他裹上睡袍下了床,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走到她身边说:“你怎么半夜醒来了?”
她坐在地上,仿佛不认识这个两年来说尽了甜言蜜语的男人,她的大脑似乎停顿了,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停顿了。
“琪儿,我不该爱上你,别人会以为我是贪图你的家产。”
“离浩,爱情是无价的。”
“琪儿,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不会让我伤心的。”
“琪儿,我爱你,生生世世。”
“离浩,我只要这一世的真心相爱就足够了。”
“琪儿,我的好琪儿。”
……
这些话是这个男人说的吗?她抬头看着沈离浩,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迷茫和不解。“离浩,为什么?”
沈离浩眼底一窒,一把抓起了她,声音低沉地说:“回去睡觉,依然做你的沈太太。”
“呵呵,沈离浩,她依然是沈太太,我要等到何时?”刘芝兰讥笑着走了过来,手搭在了沈离浩的肩上。
“别闹,芝兰!”沈离浩看了眼安琪,似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芝兰一把推开沈离浩,看着安琪冷冷地笑了一声,猛地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嘴巴。
脸上火辣辣的痛。安琪下意识地抚摸着脸颊,有些粘稠的感觉,朝手上看去,一片鲜红。刘芝兰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
“呵呵,为什么?千金大小姐,从小荣宠无边,这点羞辱从来没有受过吧?”刘芝兰的眼神几近疯狂,她高声叫喊着。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佣人走出来,仿佛都睡死过去一般。
安琪的脸肿了起来,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她想还给刘芝兰一个耳光,却根本没有力气抬起自己的手。她浑身颤抖着想逃开,却被刘芝兰狠狠地拽住了头发。
“安琪,知道什么叫父债子还吗?你以为大学四年,我像个丫鬟一样为你做这做那,就是为了得到你的经济帮助?当年你父亲抛弃我母亲时,就该想到总有一天,这笔账会清算的。”
“呵呵,我的父亲是铭泰银行的总裁,家产上百亿。可我的母亲却带着我在穷山沟里饥一餐饱一顿。有谁能知道,我上学的钱都是母亲卖身来的!”
“现在可以告诉你了,离浩他不是我表哥,而是我的爱人。你还要占着沈太太的位置不放吗?”刘芝兰大喊大叫着。
“芝兰,她是无辜的。”沈离浩走过来,掰开了刘芝兰拽着安琪头发的手,将安琪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沈离浩!不要装纯情好不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懂吗?”刘芝兰恶狠狠地叫嚣着。
不,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安琪浑身颤抖着,昏昏噩噩的脑子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父亲在她的心中犹如山一样高大,怎么可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这绝对不可能,这绝对是刘芝兰的谎言,是他们恶意泼向父亲的脏水。
卑鄙是卑鄙者的座右铭,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令。
她相信父亲的人品,相信父母之间的感情,绝不是卑鄙无耻的脏水就能抹黑的。
屋里传来一阵浪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一点一点地将她的心割成了碎片,鲜血一滴一滴地从心里淌了出来,瞬间,就结成了冰。
安琪机械地走下了楼,打开了大门。屋外,凄风苦雨。她赤脚走着,真丝睡裙早已被雨淋透,她却浑然不觉寒冷。
惶然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车停在门口。一声凄厉的汽笛声,穿透了冰冷的雨夜,久久地在虞山别墅区飘荡着。
安琪下意识地发动了车子,感应大门缓缓地打开,她开着车冲向了雨夜,冲向了死亡。
“琪儿?怎么了?”黎辰不安地喊了一声,安琪依然裹着纱布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泪光下的眼睛里闪着森森寒意。
安琪从回忆中醒悟过来,她抬手擦了下眼角,看着黎辰微微笑了一下,“辰哥,女人都爱做梦,过去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吧。”
梦?现在梦醒了?黎辰见安琪不愿提起沈离浩,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那属于她的隐私。只是隐约间,他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对的地方,沈离浩在殡仪馆看上去很冷漠,在墓地却又流露出了伤感,安然出现后他表现得似乎太过镇静。或许真的如丁晓馨所说的眼见非实?
黎辰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安琪的理解。稍稍犹豫,黎辰问出了他心中第二个疑虑。“琪儿,你们安家出现一连串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安琪沉默了一会儿,黯然说道:“自从伯父颁布废钞令之后,安家就陷入了困境。伯父的本意是遏制通货膨胀,却将一些人的黑钱给曝光了。应该是那些人的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