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仙尊岚霜
凤珏走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上，底下的溪水潺潺流动，波纹起伏，透彻冷冽。走到凉亭里，静静地往远处看，隔着一片湖泊正是对着那座精致恢弘，却又仿佛可以很好地融入周围景致的大殿。
她沉默了许久，直接飞身落在大殿的前面。
殿门敞开，里面一片明净。
凤珏一步步走进去，视线在四周游移。
“这里是不是依然很美？”
突兀的女声如同银铃般的美好，带着丝丝清透冷冽，却又直入人心。
凤珏一愣之下蓦地回身，在她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身着一袭华美宫装的姣美女子，她原本艳丽的容颜之上此时剩下的只有苍白无力，眼中黯然。
凤珏抿了抿薄唇，目光一凝，“你……”
岚霜勾了勾唇，仿佛格外的高兴，但又有着一丝的复杂，“我叫岚霜，是仙界原本的仙尊之一。”
凤珏顿了顿，心中疑惑不止，仍是小心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你怎么不离开这里？”
岚霜的目光落在凤珏身上半晌，像是在仔细打量着什么，最后叹息着说：“我的仙身早已毁去，只余下这一缕残魄还在这里等着你。”
“等我？”凤珏怔了怔，双眼与她的目光对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倒映在了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错愕与讶异。
凤珏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猛地阖上了双眼。
岚霜柔和平静地注视着她，最后走到凤珏的身边，抬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我等你，只是还想和你说一声我对不住你。”岚霜垂下了双眸，睫毛轻颤，嘴角留下了一抹苦涩，“我知道你不记得，但我真的等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机会，我怕再等下去，我就等不到了……”
凤珏静默地盯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一种违和的感觉在岚霜的身边蔓延，让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岚霜见着凤珏的动作，神情未变，语气平和，“当初做错的人是我，所以我才会来道歉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好想回到最初的时候啊。”说到后面，岚霜的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解脱之意，她深深地看了凤珏一眼，脸上漾起了浅浅的微笑，她朝后退了一步道：“有人来找你了，真快啊。神君，珍重……”
话毕，岚霜的视线似乎与远处而来的君华有了那么一刻的交集，她看到对方眼中的沉寂，仿佛回想起了每次她去神界找凤珏，都能见到他们相濡以沫的彼此相待。稍微一愣，她缓缓一笑，却是笑得异样，随后身形逐渐消散，直至不见。
凤珏张了张嘴，对着眼前之景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空旷的大殿里，一人皆无，残风卷起苍凉萧瑟之意，冰凉得让人产生怯意。
她的步子往后退了退，却是从身后环来一双手臂，男子温热的感觉透过衣衫传来，那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令她安心，带着无限温柔的声音随之落入她的耳畔，“不要再去想了。”
凤珏浑身一僵，眉眼却是舒展，她转过身，望着男子的俊秀风华，冠绝天下，那双漆黑得不见底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天地崩塌，恒古不变。
凤珏顿了许久，心底的莫名长久无法释怀，她或许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那么多的事情全都直指自己，那她又如何置身事外。即使她再想让自己表现得不在意，纯粹干净，却依然逃避不了自己的心魔。
“君华，我到底是什么人啊……”第一次，她无措地站在原地，苦笑着抬头望向外面的天，可她却陡然发现自己连滴眼泪都落不下来，她的心就真的那么硬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出身何处，又能归去何方。
承轩宗是她的家，而她却不得不离开。她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就一定可以回到最初的生活，却不想这一切都有可能只是一场骗局。
“我不是别人，我是凤珏……我不是他们口中的神君，我也不是什么神魄的转世，我只是凤珏不是吗？”她笑得悲凉，过去神情里的纯澈无暇瞬间崩溃。她拼命想让自己忘记那么多的事，却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去提起。
她，不愿啊。
“阿珏，如果说这是你为我付出的代价，那我会说，我宁愿你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君华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又将一缕落在脸颊边的勾到了她的耳后。
凤珏眼神略带迷惘地瞧着他，些许之后，她沉默了下来。
她恐怕有些猜到了，自己一直不知的身世的背后，或许藏着太多如今她还不能明了的事情。
她看到君华的温润如玉，翩翩风采，如沐春风，她看到他对自己永恒的温柔。
凤珏不自觉地提了提唇角，眸中眼光闪烁不定，视线却是掠过他，看向了后来一步的人。
君华让慕容齐一直等在外面，一直到现在才听到君华的传音才靠过来。
忽地，他却看到了一个神色平淡，面容精致的女子站在君华的身旁，只是……那张容颜，似乎是有些眼熟，他不禁脱口问道：“君道友，不知她是？”
“我叫凤珏，是他的朋友。”凤珏轻笑着回复，让自己变回往日里的模样。
君华闻言也是瞥了她一眼，无奈一笑。
慕容齐细细地打量着女子秀美的容颜，见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觉着自己可能是记错了，便对她点头道：“我名慕容齐。”
凤珏恍然间想到的是那个不停拖着自己的说话的慕容文，不禁反应过来，“太子殿下？”
慕容齐也不惊怪，启唇便道：“你说的不错。”
“还是没想到这里居然就是第五层，和刚才前四层全然就是不一样的，要说这是裂仙境才让人信服。”说着，慕容齐又转而看了看四周，眉头轻轻瘪着，“那刚才的黑风又是怎么回事？”
君华扫了一眼凤珏，见她也没反应，便笑了笑说：“不过是有一处的封印被人不小心破除罢了。”
凤珏的神情中划过一丝忧色，眼中不知是喜是悲，“现在外面一团乱，连入口之处都被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