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风平浪静
当时不知有多少人替李凌寒惋惜,但现在看来,这李大人,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再看看现在的丞相府,被八公主搞得家宅不宁,成为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话……
那嬷嬷忍不住打量起小倩来,看了许久,除了楚楚可怜,面貌柔弱些,倒还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莫不是真像别人背地里传的一样,这小倩在青楼里经过了专门训练,那床/上功/夫了得!
哎!这男人呀,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是多铁骨铮铮的汉子,遇到了两情相悦的那个人,还不是要变成了绕指柔!
提起前尘往事,就不得不提李凌寒的正头娘子,话说,那乡下娘子,对李家也算是有不弃之恩的。
听说那女人刚开始,也被李凌寒宠爱了许久,但自从有了小倩,那正头娘子也变成了昨日黄花,这李大人,心心念念都只有小倩了……
第二天一早,左世荣便传来了昨晚在太医院里负责照看小倩的婆子,那婆子也将昨夜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禀告了主子……
左世荣听完之后,抚着胡须陷入了深思——难道李凌寒对那小倩还真是用了真心!……至于说小倩得了失心疯,呵呵,他倒是不信的……
……不过,倒是可以先留下小倩,或许以后还有大用处!
想到这里,左世荣便对地上的婆子吩咐道:“配合着太医,好好照料那女人,毕竟这事是因公主而起,不能给旁人留下话柄!”
“是,相爷,老奴明白了!”
“你退下吧!”左世荣对地上的人挥了挥手,这才叫出了暗处的侍卫吩咐道:“你去安排小倩的父母同小倩见上一面,顺便敲打敲打……”
“是!”
暗卫刚出去,管家就匆匆来报,说是八公主又在院子里发火摔东西了,同赶去的大少爷争吵了起来……下人谁也不敢劝……
左世荣气得咬牙,良久,才深吸了口气道:“夫人可去了!”
“夫人说,昨夜就被他们闹得头疼……”
“……好了……”左世荣打断了管家的话,才说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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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大的事情,终归是会过去,在皇觉寺发生的一切,于小倩而言,是一生当中抹不去的伤痕,但对于别人,不过是隔三差五,总会发生的一些事情一样……
在皇上的干涉下,左家就此事代八公主向李凌寒公开道了歉,李凌寒也坦然收下了左家的丰厚补偿。
更重要的是,楚皇原本打算安排一人全权负责下月同滇南国的商贸合作,就因为此事,李家同丞相府都没了机会。
在朝臣的一致推荐下,皇上只得安排了祥世子负责此事!原本李凌寒对这门差事也觉得棘手——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事,可以从中获得很多好处。
但又有谁能看到,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七王爷轩辕庄楠现在就在早已谋反的镇南王那里,那地界刚与古滇国接壤。
曾经还联合了古滇国,想一同反扑大楚——现在那边的湖水算是平静了,但谁知道下面有没有更大的风浪……
不过,此次前往,除了可以得到巨大的经济效益外,若是处理得当,对祥世子巩固自己的实力,也有巨大的好处!
因为此去,楚皇会将兵部的两个骑兵营指派给他,由他全权负责,这样一来,就将是他逐渐掌握实权的一个开始……
所以左相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他是对古滇国一行志在必得的,可惜……
小倩又回到了将军府,但似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趾高气扬,洋洋得意的倩姨娘了……
听张妈讲,说是这小倩经过此事,竞是得了失心疯,每日在躲在自己院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听到昔日设计陷害自己的人落到此番下场,沈清的心中也并无多大快感,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用过午膳,沈清甚是疲惫,手上的《东南游记》翻过半卷,便恹恹地没了兴致,恰巧此时迎春来了。
这一日虽有桃红襦裙,荷花立领做衬,却仍掩不住凝重神色,见了沈清也不似往日直接唤“二嫂”二字,竟是叫的“姐姐”。
沈清不由得一怔,忙合上书,吩咐丫环捧了点心茶果来,又亲自沏上一盏西湖龙井递到迎春手中,才打发下人离去,拉着迎春坐下。
望向迎春微蹙的眉间,思量一番,才开口问道:“四妹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迎春将青瓷梅花纹茶盏置于一旁,长叹,半晌方苦笑道:“好姐姐,我倒是没什么事,只是……只是五妹妹怕是又要重蹈了我的覆辙!”
沈清疑惑:“怎么说?”
“五妹妹怕是要被二哥送进宫里去了!”
“……怎么从没听你二哥讲过,而且以往,他对靠这种裙带关系上位,也是甚为鄙视,怎么这回……我可不信。”
迎春也道:“当时我也是不信的,可昨天我去看望五妹妹,五妹妹亲口跟我说的,我又去问了大嫂,大嫂没有明示,但看那神情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稍顿,又道:“原本婚姻听从父兄安排,都是理所应当,但是五妹妹同那新科状元刘章已是两情相悦……而且五妹妹自小是个烈性子……我怕……”
沈清此时也很吃惊,只默默看着迎春,由得她伤心。
午后寂寥,生出薄薄凄凉。
迎春拭泪,“我……我这都是怎么了,姐姐,你别往心里去。我……我就是……”
沈清握她的手,低声道:“……妹妹,我都明白……”
“……嗯。”迎春一边拭眼泪,一边点头。
沈清只觉麻木,看得多了,觉得其实这也没什么值得挣扎的,自古以来世家女儿的婚姻大事,本就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好比渔夫打渔,猎户打猎,书生读书,皇帝早朝,是命,是该,是扯不烂撞不破的网。
待迎春平静些,沈清才问:“那我们该如何?”
迎春从悲伤里抬起头,想了想,答道:“剪秋的意思是,希望嫂子出面求求二哥……或许二哥能够网开一面……”
听罢,沈清沉吟:“嗯,我一定试试……但是,我也几日不曾见到你二哥了……何况,去年那事……”
迎春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清了然,宽和地笑道:“你放心,我们是姐妹,剪秋的事我自当尽力而为,大不了再次被禁足……”
迎春眼眶一热,又是一连串眼泪。
沈清的茶凉了,支使大满再换一盏,面上尽是倦意。
迎春适才起身,向沈清告了罪,沈清笑着说:“今天本也没什么睡意,敲四妹妹来了,才陪我说了会子话。”
沈清将迎春送到门口,正是寅时上下,清亮日光落在迎春飘摇的裙角上,跳脱出别样萧索。
沈清望着她渐行渐远的影,没由头地想起那一句“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心头倏然一紧,恍然觉察,时光当真是一去不复返。
掌灯时分,沈清跟着丫环几个做女红,穿针走线,耗得眼睛发花,才绣出几朵粉红色桃花,沈清自己的评价是,“虽不是栩栩如生,倒也拿捏住了精髓,不失为一幅佳作。”
张妈瞧了瞧沈清手上那一方小小巾帕上的小小桃花花,再瞧她神采飞扬的眼角,也只能无奈笑道:“咱们二奶奶呀,这自夸的本事倒是第一流的。”
沈清得意:“张妈过誉了,小女子仍需努力。”
屋子里的几人也笑了起来,张妈失笑,接过青青的绣作,再又补上几针。
恰时徐挑了帘子进来,蹲身行礼,红着脸道“二奶奶,大东来了。”
沈清皱眉,本想说不见,却脱不了口,只得叫徐将他领进花厅。 起身,不由得向张妈抱怨,“也不知这二爷又是怎么了,连着好几天不见人,也没听说他有公差。”
张妈敛起了笑容,郑重道:“您切不可忘了,那是咱这将军府的正主,是大楚的一品都军,说话还是要注意些。”
沈清笑了笑,往花厅里走,背对着张妈点头道:“这些事情,我自是晓得的,不过是同自己人抱怨一下。”
大乐哈腰行礼,傻傻的地笑道:“二奶奶,奴才就是替二爷代个话,问两日后的庙会,您可愿陪二爷一同出府瞧瞧。”
沈清心底是盼着玩的,但不过面上仍是冷冷淡淡的,只说:“到时再看。”便又回了内堂,留下大东对着徐讪笑。
“……那个,徐,我也走了,你好生歇着,……”
徐红着脸,羞涩点头道:“奴婢送送大东管事。”
……
张妈已将床铺好,正见沈清进来,便问:“可是二爷想约您去哪里玩?”
沈清笑,攀上张妈臂弯,“可不是,让我庙会上府外玩去。”
张妈瞧她一脸坏笑,扬眉问道:“哦?你可是答应了?”
“你想去么?”
张妈摇头:“老奴年纪大了,对玩呀闹呀的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