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4章 遗言

    “什么？”沈牧一惊，为老妪的想法感到震惊，她要杀掉那个女孩子为她陪葬，这这……这种事情，沈牧身为新时代的青年，怎么会答应，但他脸色一变，老妪便厉声喝道：“你敢不答应？”

    沈牧说：“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也没有做错事情，我杀她做什么。”

    “好，你不杀，我杀，老婆子一个人上路太无聊，一定要有个人陪着。”

    沈牧一下子跳到老妪面前，说：“咱们可以商量一下，六师叔，我看你精神奕奕，要下去还早着呢，哪里用这么着急。”

    老妪冷笑一声，一下扒开了胸前的衣服，沈牧登时瞪大大了眼睛，不是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而是老妪的胸前已经没有任何血肉，只剩下一块骨头，根根泛白的肋骨，看上去是那么瘆人。

    “这？”

    “当年我被师兄送出来，艰难逃到这里，已经是残烛之躯了，我借助隐气术，隐去自己的气息，避开了冥府的追杀，就是为了找到我观气门下一代传人。现在传人已在，我再苟活已经没与任何意义。”

    沈牧看着眼前这森森白骨，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低估了老妪对门派的忠心和期望，她竟然是用这样的办法，硬生生拖了上千年时光。

    老妪要推开沈牧，沈牧忽然清醒，说道：“六师叔，我们可以想办法的，你不是把黑白无常都逼退了吗，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

    老妪一声惨笑：“我为了救你，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气息，他们快来了，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子，你快些闪开，老婆子一个人怕寂寞，一定要带一个人走的。如果你执意不让我带那奴婢走，我就杀了你徒弟，那只悬狸。嘿，她的血脉可是非凡啊。”

    老妪虽然是半死之身，但力量之强，不是沈牧能抵抗的，他被老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眼看着那充满杀机的背影将要去开启杀戮，沈牧从怀里拿出那枚令牌，喝道：“掌教令牌在此，我是观气门十三代掌门人，你敢忤逆我的意思？”

    老妪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沈牧，表情肃穆。

    蓦地，她笑了，虽然依旧是满脸皱纹，但这笑容却好像能感动天地，是那般慈祥，还有解脱。

    “我观气门，终于有后了，观气门第十三代弟子叩拜，领罪。”

    老妪跪在地上，有点点荧光从她身上散开，慢慢融化在天地之内。

    沈牧穆然，跪在老妪面前，为这位守道千年的老前辈叩首，一生执着于门派，最后她是含笑离去的。

    星雨散去，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出现，就这么凭空出现，看看沈牧，黑衣人扬起哭丧棒，白衣人拦下了他，道：“以命换命，他已然重生，我们无权抓捕。”

    黑衣人狠狠地放下哭丧棒，一甩袖子，从里面甩出一条铁链，绑在老妪的身上，蹭的一下拉出一个靓丽的少女。她明眸皓齿，杏眼桃腮，端的是一位世间难寻的美人。

    这便是老妪年轻的样子，她眼中带泪，笑容中带有释然的满足：“师傅，我不负众望，为我观气门找到了传人。大师兄，当年你血战八荒，护我道统，如今你可以安息了。二师兄，二师兄…你这一世，可又在何处啊。”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一拉铁链，三筱真人和他们都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地上唯有那一身骷髅，包裹着几片灰白的衣裳，那是观气门三筱真人最后的遗容。

    沈牧跪在三筱真人面前，珍重的磕了三个头，而后抱起那具骷髅，走到第六处坟墓前，想了想，过去扒开了第二座坟，里面是一个空坟，这里都是衣冠冢。

    沈牧早已料到是这种情况，他把六师叔的尸骨放进去，他们生不能同眠，死也不能同眠，实在是人间大憾。

    “你们都出来磕几个头吧。”

    躲在后面的女孩和苏婵走出来，听话的在三筱真人的墓前磕了几个头，而后苏婵跳进沈牧的怀里。女孩看着沈牧，眼睛里尽是迷茫，三筱真人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三筱真人死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女孩摇摇头，沈牧叹了一口气：“虽然六师叔说你只是她的奴仆，但伺候她这么多年了，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代六师叔，收你为弟子，是为六师叔传人，你可愿意。”

    女孩大喜，在三筱真人的墓前三跪九叩，齐了拜师大礼。

    “既然你也是我观气门人，那就随我下山吧，这里虽然钟灵独秀，但毕竟太过危险了。”

    女孩收拾了东西，就几件衣服，其他的都扔了，随后就跟着沈牧离开了。

    下去的路上，沈牧问道：“你们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把火红色的剑？那是我的，我还想拿回来。”

    女孩说：“我们只看到一条巨大的蛟龙，拿把剑插在他的脑中，我和师傅都拔不出来，就放在原地了。”

    沈牧大喜，火精剑还在，那把剑最是适合他，他问道：“那条蛟龙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女孩有些惧怕：“他可能还没死。”

    “没事，先去看看，被火警插进脑子里，不死也快了。”

    女孩只好在前面带路，引着沈牧到了蛟龙所在地，那条蛟龙体积庞大，竟然还在原地，他阴气极重，周围的花花草草都死了，一点不剩。

    “竟然还在动。”沈牧极为诧异，他看到蛟龙的尾巴竟然还在似有若无的动一下，如今他现在修为尽失，还没有重新开始修行，这玩意要是还活着，他还坐镇没办法把火精拿出来，这也算是另一种另类的封印了。

    “哎，看来短时间是没办法拿出来了。”

    沈牧正要走，女孩忽然说：“他体内的尸气很稀薄了，我或许可以拿出来。”

    “哦，你可以？那过去试试吧，不过千万不要勉强，发现不对劲，赶紧跑。”

    女孩慢慢的上前，走到蛟龙巨大的头颅前，欢喜道：“他还剩下一点尸气支撑，快不行了，我们给火精灌注点灵气就能将他彻底绞杀。”

    沈牧毫无修为，他看向苏婵，苏婵体内有金凤火焰，不比他的凤凰真火差。

    苏婵不用沈牧吩咐，上去握尊精，灵气浩荡而出，本就将死的蛟龙怒吼一声，最后吐出一口浊气，彻底没了动静。苏婵也顺势将火精拔了出来，献宝似的递给了沈牧。

    沈牧握尊精，感受着里面的力量，很是舒坦。

    “那个……嗯，你回来吧。”沈牧还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他在小木屋的那段时间，除了昏迷的，清醒的时候都是老妪陪着，而老妪对她的态度是奴婢，竟然是连名字都没和沈牧说。

    女孩看看蛟龙，说：“他脑中有一颗龙珠，可以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