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他们
被称为师傅的孙梓晴可是很看的懂形式的,这几年自己四处游历,这一身医术不能太张扬,但也不能浪费了不是,经过三年的摸爬滚打,她终于得到了“邪医”这个不好不坏的称呼。
所谓“邪医”大抵有三邪,“医术邪,脾气邪,作风邪”世人只之邪医有高超的医术,虽然有的治法比较邪门,但的确很有效。跟邪医有过接触的人,都对邪医充满敬畏,但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邪医。
话不多说,孙梓晴看着倒在灌木丛里的这个人,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皱起了眉头,依她的判断,这个人的伤绝对已经危及到他的性命,在加上一夜的寒风重露,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支撑到了现在。
面对着心里渐渐升起的同情心,孙梓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即便已经三年了,但自己生性淡泊,喜欢平淡的生活,不想掺和到这个纷杂的世俗。
自己空有一身医术,自己还没办法照顾自己呢,这人一看就有很多秘密,绝对不能牵扯进来。想着孙梓晴就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有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她“师傅,我们救救他吧,他是将士吧,清荷以前受欺负的时候,就是将士救的我。师傅,徒儿求求你,救救他吧。”看着清荷透亮的眼睛,孙梓晴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是啊,即便他有再多的故事,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且不说能否救活,即便救活了,到时候人家还不一定记得自己的恩情呢,怕什么惹祸上身呢。况且,他这装扮,的确像是个将士,对于将士,孙梓晴还是格外欣赏的。
孙梓晴认命的和清荷,清云,一起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搬到了自己的药园,这深山老林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有一个好处就是隐蔽性够好,生活在这里,孙梓晴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仇家找上门。
在孙梓晴给萧倾景治疗的时候,一批身着便衣的人,也来到了崖底四处寻找着“主子,这里我们已经搜查遍了,没有丝毫的踪迹。”
领头人看着四周茂密的丛林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即他想到了那人跳崖前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那种伤情,从这里跳下,在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可能活。
“你们记住了,萧倾景已经死了,你们都看到了他的尸体。如果,有谁敢走漏风声,格杀勿论。”领头的人眼神狠厉的说到。
“是”听到手下的回复,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这片丛林。
经过一上午的不停治疗,孙梓晴终于处理好了萧倾景身上的伤,看到这个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旧伤新伤班驳交错。
孙梓晴的心理五味杂尘,这么多年,各种伤口她都见过,可像他这样的,孙梓晴承认自己是第一次见。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啊,又是什么让你这么拼命的想要活下去啊。”孙梓晴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面对这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双腿也有可能残废的男人,自己居然充满了好奇,带着内心的纠结,孙梓晴轻轻的退了出去。
远在极北之地,白茫茫的大雪让站在山顶的中年男人闭了闭眼睛,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枚玉佩,这玉佩雕工精细,握在手里透着丝丝的温暖,仔细看着你会发现这玉佩内里的角落里,刻着一个小小的“司”。
寒来暑往,人们渐渐从初次听到萧家军叛变的震惊,再到后来彻底的遗忘他们,仅仅用了三年时光。
曾经辉煌的萧家,曾经的护国城墙,曾经的战国雄狮,随着历史的进程,彻底的湮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除了,每年默默燃烧的那几柱祭香,在默默的纪念着。
“三皇子吉祥。”
风寂庭按照规定进宫看望他的生母锦妃,也就是刘莹歌,行过礼,风寂庭就走到软榻旁坐了下来。
“最近,听说你在研读古籍,可有什么收获。”刘莹歌开口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风寂庭皱了一下眉头,撇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巧玲。
“儿臣愚笨,至今也未曾参透。”说着风寂庭就端起茶壶到了两杯茶水“母后,最近身体可还有不适,儿臣之前派人送来的药材可还有用。”
刘莹歌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到是你那妹妹,自打三年前,就一直身体不适,也不知道是的了什么古怪毛病,太医瞧了一大圈,也没有定论。”刘莹歌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风寂庭。
风寂庭看着他的母妃,他很清楚的在她的眼里看到的隐话是“你这臭小子,到底怎么惹到你妹妹了,快去解释清楚。”
风寂庭学着刘莹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母妃多虑了,依儿臣看子慧大概是在这里待烦了,心思浮躁,改天儿臣向父皇禀告一声,带她出去玩玩也就没事了。”
刘莹歌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行了,去忙你的吧。”说完,刘莹歌就让巧玲扶着她走进了里屋。
“这文渊阁最近这几年来,也就只有你胆敢挑战阁规,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一袭青衫,简单却透着不凡,这就是文渊阁现任阁主文思远,他皱着眉头看向跪在他脚边的男子。
细长的眉毛,双眼光亮如星辰,柔和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很容易接近,但文思远知道,这孩子从未与任何人真正的亲近过,他的一切都是伪装,这些年谁也没能看透他的心思,就像今天,他突然想自己提出挑战阁规,这便是文思远所没有想到的。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挑战阁规成功者,可号令文渊阁,上至阁主,下至阁员,不得有任何疑异。”男子看着文思远一字一句的说到。
“的确,这是个很诱人的条件,要知道,文渊阁在这片土地上的地位非同小可,阁员遍布天下。但你可知,面对这么大的诱惑为何很少有人愿意挑战。”文思远认真的看着男子,他实在不想他因为一时的冲动,作出无法改变的选择。
“文渊阁的挑战是至死方休,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只能继续。这样的结果,无非就是成与败。但一但你败了,你要付出的便是生命的代价。文渊阁自成立之日起,不是没有人挑战过,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文思远看着男子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都明白,我不后悔。”看着男子倔强的样子,文思远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你就不能再等几年,你可知,我已有打算,未来将文渊阁交与你,你又何必非急于这一时呢。”
看着文思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男子深深的跪拜,“师傅,我知道您很重视我,可这三年来,我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您是最清楚的,如果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可以等,可以心安理得的从您手里接过文渊阁,可我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男子说着便直起了腰杆。
“我姓萧,师傅,您还记得嘛。”男子的一句话,彻底让文思远清醒过来,是了,他姓萧,他是他们的孩子。
“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隐藏在这里,即便我能忍,我身上的萧家血脉不能忍,我们萧家军的军魂不能忍。师傅,多谢您多年的教导,就请您同意我的请求吧。”说着萧倾沐再一次深深的叩拜着文思远。
看着跪倒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的萧倾沐,文思远的眼神变得幽暗,果然是他们的孩子,这份刚毅不屈还真是让人惊叹啊。这三年来,这孩子也过得很痛苦吧。
想了想,文思远看着萧倾沐“师傅可以答应你,但你要答应师傅,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出来,哪怕只有一口气,也要憋住了。只要你活着出来,师傅和文渊阁上下即奉你为主。”文思远站起身,弯腰把萧倾沐扶了起来。
不论凡尘有多少烦扰,在这片茂密的丛林里,你总会看到新生的希望。
“倾景哥哥,清荷采的花送给你。”萧倾景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很天真的清荷,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花,这花还真美,望着手里的花,萧倾景嘴角弯了起来。
“清荷,药熬好了吗?”孙梓晴看着这一大一小笑了笑喊道。
“啊,完了。倾景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清荷就往药园跑去。清荷的话,让萧倾景愣住了,这三年来,细数起来,自己的确没怎么笑过。
“你的腿我已经尽力了,很抱歉。”孙梓晴走到萧倾景身边,看着坐在她打造的轮椅里的萧倾景,孙梓晴很抱歉的说到。
“孙姑娘不必这样,我萧倾景能活着多亏了姑娘,如若不是姑娘,我想也就没有如今的我了。”萧倾景看着孙梓晴感谢的说到。
“医者父母心,你就不要再提什么救不救的了。”孙梓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丛林“你有想过今后该怎么办吗?”这是孙梓晴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孙梓晴总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心酸。
“我想,我大概会离开这里,毕竟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即便,我现在是这副模样,可我只要活着,就不能逃避。”看着萧倾景这般坚定,孙梓晴除了心酸也还有丝丝的高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真的很特别。
“在你走之前,我会给你备一份大礼,你不可以拒绝我。”孙梓晴看着萧倾景笑着说道,她并不知道,她的这抹笑让萧倾景的心泛起了波澜,努力压制住不该有的心思,萧倾景也微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