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注定
发现风寂庭眼神的变化,司默迁眼睛微咪,将手抬起挥了挥,肖竹看到这一动作,就知道,师傅起了杀心,他真的打算要了风寂庭的命。
风寂庭冲向了六人中受伤最重的那个,他是打算一击杀敌的,就如同过往那般,那人眼见风寂庭冲自己而来,似乎也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跪倒在地上的萧欣雨,这时突然站起身,转身推开门冲到了祠堂外,迎着月光站立在那里,她的身上披着月光的华彩,神秘高贵。
手里握着散落的珠子,萧欣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风寂庭……”带着一丝丝颤抖的声音趁着月光,随风飘散,又有谁能听得到。
在风寂庭掐住那人脖子那刻,周围静谧的有些诡异,本以为握住自己脖子的手会渐渐收紧的人,却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手渐渐的松开了,眼前的人似乎出现了瞬间的呆愣,抓会,他便一脚将风寂庭踢了出去。
所有人都警戒的看着风寂庭,只有司默迁低头看了看他,挥手让隐藏在暗处的人退了出去,他很清楚,自己败了,他们赢了。
在那个瞬间,风寂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好像曾经也有个人,一直在叫着他,跌坐在地上的风寂庭伸手捂着心口,脑子里的那些人影仍就在,却莫名多了一抹更加鲜活的身影。
“你们这些奴才,居然敢欺负自家主子,是没人管了吗?”从远处跑来的小小身影,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风寂庭的面前,张开胳膊,将风寂庭挡在了身后,那些奴才看到来人,便纷纷跪倒在地上,连声说着不敢。
将所有人打发走了,女孩转过身看了看风寂庭,稚嫩的脸上带着好奇。
“他们欺负你,你不会还手吗,为什么要让他们踩在你的头上。我爹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一些。”女孩子软软诺诺的声音在风寂庭的耳边划过。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风寂庭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很软也很温暖。
漆黑的夜,无人的荷塘边,一个小小的身躯,奋力的扒着岸边的石壁,求生的欲望让风寂庭努力的爬着,只是老天似乎并不眷顾他,力竭的他,渐渐的开始向下滑去,无尽的黑暗迅速将他笼罩。
“娘亲,快点,快点啊。”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风寂庭只记得无尽的黑暗,次日阳光洒下时,躺在床上的风寂庭难耐的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缓缓抬起手,遮住四周的光亮,风寂庭看着自己精瘦的双手,嘴角勾起。
“你醒了,还好我和娘亲赶到,不然你可就要去见阎王了。”站在床前的女孩看着风寂庭,俏皮的说道,似乎还有邀功的迹象。
听到这声音,风寂庭扭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床前的她,“又是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久了,风寂庭早就看透了周围的一切,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帮自己。
“我是萧将军的女儿,萧欣雨。昨天是宫宴,我跟娘亲一起去见了锦妃娘娘,回去的时候,经过荷花池,碰巧救的你。”萧欣雨笑起来很美,至少这一刻,在风寂庭的眼里她便是世间最美的女孩。
“萧欣雨,宫宴,锦妃。”看了一眼萧欣雨,风寂庭便低头呢喃起来。
“是啊,今天我是进宫陪子慧玩的,顺便偷偷来看看你。”说着,萧欣雨还凑到风寂庭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还好,你没发烧,要不可有的你受了。”
“桌子上有我偷偷在锦妃娘娘那里拿的点心,你记得吃点。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说着,萧欣雨就笑着跑了出去,看着桌子上的点心,风寂庭稚嫩的脸上闪过欣喜,自己母妃宫里的点心,又想起女孩刚才的话,风寂庭的眉头轻挑,自己原来还有个妹妹啊。
“你……在做什么。”迎着月光,萧欣雨看到了站在枯井口的风寂庭,刚刚他好像把一个人扔了进去。萧欣雨抬起头,就看到风寂庭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瞬间消失。
“你什么也没看到,记住了。”走近萧欣雨,风寂庭低声的说着,话里透着警告,看也不看萧欣雨的反应,风寂庭就往前走去。
“他是不是做了你不能原谅的事。”听到这话,风寂庭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回答,萧欣雨走到风寂庭身边,眼睛直视着他,他们已经相处了十一年,她自以为已经很了解风寂庭了,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是,所有做了我不能原谅的事的人都要死,从五岁起这就是我的行事法则。”看着风寂庭眼里的冰寒,萧欣雨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
看到萧欣雨的这个动作,风寂庭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干脆闭了闭眼,不去看她。
“以后,你不要在出现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风寂庭说完这话,转身便要离开,但他的衣角却被人攥在了手里。
“至少,你不会杀了我。”看着萧欣雨眼里的笃定,风寂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虽然没活在这里,却也知道要想在皇城里立命的不易。”萧欣雨抬起头仰视着风寂庭。
“以后,不要轻易杀人,但也不要让自己受伤,可以吗?”看着萧欣雨眼里的泪水,风寂庭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有人会在乎自己。
风寂庭就这样突然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望着月亮,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月光跟她一样,圣洁纯净。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去冒然打破这份特别的气氛。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司默迁才缓缓走向风寂庭,低头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风寂庭,感受着他身上平和淡然的气息,司默迁挑了挑眉。
“明早,再来见我。”说完这句话,司默迁便甩了甩衣袖,径直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风寂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的眼里不再是狠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轻松与释然,他似乎明白了这个族主的意思,看样子自己这次到真的收获不小。
“夜凉了,你起来吧,别跪了。”轲尘玥走到了萧欣雨的身旁轻声说着,从刚才开始,萧欣雨就一直手捧着珠子跪在地上,这么久一直都是那个姿势。
“他是不是也来了。”一直沉默的萧欣雨突然低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萧欣雨就觉得他离自己很近,他很痛苦,这种感觉一直影响着她的心。
萧欣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的感觉,她不是应该讨厌那个人吗,毕竟自己的父母都是死在他的父亲,那个最尊贵的人手下的,她也在新婚之夜被他狠心抛弃,若不是园主,自己应该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看着萧欣雨落寞的身影,轲尘玥伸手按在了她的肩头“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有的时候,眼见耳闻都不一定是真的,你应该亲自问问他。”
听到这话,萧欣雨突然抬起头,眼带疑惑的看着轲尘玥,什么叫做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从自己回到那个地方,自己就从未见过他,除了一直在自己面前晃的墨殇白,就没有别的人跟自己有接触了。
墨殇白,突然,萧欣雨眼里闪出了震惊“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是……”低声呢喃了一句,萧欣雨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轲尘玥,见对方眼里的柔光,她瞬间明白了。
难怪那个人,会在那天不顾一切的帮自己逃脱,总是出现在自己身边,替自己出点子,帮自己一点点的达成目的。
“欣雨,当年的事,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内幕,不往下走,你永远也看不清。遵从你的心就好。”说着轲尘玥就松开了压在萧欣雨肩膀上的手。
今夜的结局是轲尘玥所盼望的,毕竟曾经同样的夜晚,那个跪在自己面前恳求自己的孩子,最后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如今这般结果,足以让轲尘玥相信,这两个孩子或许真的可以逆天改命。
夜晚的雪山古堡,一切都已落定,寂寞的皇宫内庭,又有多少埋葬的过往,隐藏在这漫漫黑夜。
“当年,你明知道我是有意而为,却也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若非是你,我和他又如何还能有今天。”刘莹歌端着酒盅看着外面的月光,淡淡的说着。
想起那个精才艳艳的女子,刘莹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对于她自己终究是亏欠的,她本该就那样孤傲潇洒的活着,却最终是这般下场,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渐渐的,在刘莹歌的脑海里当年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注定淹没在风沙里无人问津的过往。
“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巧玲看着面无表情,端着圣旨的刘莹歌轻声安慰道,毕竟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分离,有几个做娘的受的了。
“这都是命,逃不了赖不掉,罢了。”说完,刘莹歌就挥了挥手,让巧玲离开,转身走进了里屋。
直到四下无人,刘莹歌才走到小桌旁,提笔在纸上认真写着什么,随后仔细的封好,放到了桌边。做完这一切,刘莹歌便起身回到里屋,熄了烛火。
漆黑的夜里,一个身影快速的闪进了萧府,就这样,一封信留在了司寒烟的梳妆台前,也是在这时,一切都拉开了大幕,注定无法停止。
“这几年的筹谋,我早已看透人世,若你在天有灵,就请你庇佑他们吧,寒烟。”说完,刘莹歌就将酒盅里的酒洒在了地上,一切早就定下,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