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行
次日一大早，当涵思推开烟瑶的房门时，就看到房间里除了烟瑶以外还有一个男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殇白。
昨晚，烟瑶和墨殇白两个人促膝长谈了很久，都谈了什么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总之，谈到最后，墨殇白便在烟瑶的房间里留宿了。
涵思眼含杀气的看着墨殇白，然后走到了烟瑶的身边，“今天园里要进一批新的胭脂水粉，你看……”
烟瑶接过了涵思递来的单据，这胭脂水粉也算是园里的一大开销了，每年都是从外地进货，价码也是一年年的上涨。
“这价高的有些离谱了，不过听说是因为再过不久就要到朝贡的日子了，到时番邦邻国都会在永夜聚集。”涵思淡淡的说道。
烟瑶把手里的账簿递了过去，“你有什么看法？”
墨殇白接过账本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通天楼要是包了馨园的这些账，不知道园主打算给我什么甜头？”
烟瑶伸手在嘴唇上轻轻划过，“甜头？不知道墨楼主打算要什么甜头。”
“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想了一阵你，墨殇白便把账本放到了怀里，然后站了起来，伸手理了理衣服。
“今日的文武状元赛，我在一品阁定了地方，希望烟瑶姑娘到时赏脸。”得到了烟瑶的首肯，墨殇白便抬脚从窗口飞身而下。
涵思看着来去自如的墨殇白气恼的把窗户关上了，“我说烟瑶，你怎么能让这家伙夜宿在你的房间里，这样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按照礼节他们现在应该还算是夫妻才对，拜过高堂行过礼，天地可鉴的夫妻，“我们只不过是在谈天说地罢了，你想多了。”
涵思一屁股坐到了烟瑶的对面，“我就是没想多才会这么轻易地放走他，我要是想多了，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看着他离开？”
烟瑶伸手将桌上她跟墨殇白下过的棋局收拾了起来，“涵思，再怎么说他也替馨园出了胭脂水粉的钱，你还是不要那么针对他了。”
被烟瑶挤兑的没话说的涵思，只能叹着气走出了烟瑶的房间，此时将账本递到飞鸽面前的墨殇白，也让飞鸽忍不住说了起来。
“楼主啊，你这……这我可不能负责。”飞鸽把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推到了墨殇白面前，他们通雪楼本就存在感极低，虽然每年举办的拍卖会是能赚一笔钱，可这也经不起这么个花法。
墨殇白看了眼账本抬头看着飞鸽，“今年通雪楼的账本我是看过的，这比钱对于通雪楼来说不算什么的。”
一听这话，飞鸽便坐到了墨殇白对面的椅子上，“楼主啊，你想想，就你手底下这几个楼，能赚钱的没有几个，能花钱的那一个个都跟无底洞一样，通雪楼那点钱都不够用的。”
说着飞鸽便撇了撇嘴看着墨殇白，低声说道，“楼主想要哄美人开心，怎么不从自己的自己府上取，好歹你也是三皇子，不至于连你说的这点小钱都没有吧。”
墨殇白把飞鸽低声说的这几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墨殇白淡淡的看了飞鸽一眼，站起身走到了窗口，端着碗，从里面拿了点肉，放到了猎鹰的嘴里，“我养的这只鹰，特别喜欢吃新鲜的肉，你觉得它会不会对你的肉感兴趣？”
飞鸽看着在笼子里扑腾翅膀的猎鹰，缩了缩脖子，他是知道的，墨殇白这人平常那是谦谦君子，可这人要是狠起来那绝对就不会手下留情的。
飞鸽两相权衡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桌上的账本拿了过来，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飞鸽就一阵心疼，这得要卖多少宝贝才能攒够了啊，这么多钱也够自己买好几个月的药材了。
所以，当他跟着墨殇白来到一品阁遇到烟瑶和涵思的时候，飞鸽那一脸不舒坦的样子，就让涵思有些意外，只不过她用眼神试探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场地外边，武试与文试正比的火热，与前几日不同，今天文试场边也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那架势一点也不比武试场要差。
文试场边，本来应是三人的争斗，现如今却一面倒的，变成了两个人的对战，何权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王引珩，眼里多了更多的势在必得，他没道理会败给一个不良于行的人。
对于何权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王引珩心里很清楚，他也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取胜的几率并不大，侧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武试赛场，那里传来的阵阵呐喊让王引珩紧紧的按住了轮椅的把手，没有人知道他是多想站在那个台子上。
曾经的少年将军，曾经为人敬佩的萧家军，曾经的漫天狂沙，曾经的满目红光，这一切切都在洗礼着王引珩。
最后的一篇自述，王引珩毫不避讳的讲了自己那颗渴望守卫风玄国的决心，坐在高位的张卫听着王引珩不急不缓的说着，眉头紧皱。
单从何权和王引珩的表现来看，其实王引珩更能代表这次文试的头筹，可……张卫有些惋惜的表情并没有打断王引珩的自述，甚至他的话激起了台底下大批百姓的支持。
不单单是因为王引珩的表述，更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姿态让这些位于底层的百姓，看到了新的希望，王引珩的自述刚结束，地下的百姓就想起了各种呐喊和欢呼，让旁边的武试场都有些吃惊，毕竟从文武状元赛开赛到现在，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坐在一品阁的墨殇白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伸手招来了飞鸽，在他的耳边轻语了几句，飞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屋子，他刚一出去，涵思也随即跟了出去。
“你好像对王家长孙很看重。”烟瑶伸手替墨殇白倒了一杯茶，推了过去。
墨殇白则从盘子里取了一块点心递了过去，“他是个有大才华的人，而且，他是王家的长孙，王家在氏族里那也是排的上名号的，自然要重视一些。”
相较于文试，武试这边结果就好定的多，萧寒沐打败了司徒雨，成为了武试的首名，司徒雨屈居第二，胡力第三。
比赛结果一出，台下就有几个人瞬间消失在了比武场，对于武试的结果，各方都在注意着，此时萧寒沐背后的主子是谁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边结果出的很痛快，可这边张卫却陷入了两难，的确他之前接到的消息是让自己保王引珩，可现如今，自己要是保王引珩夺得头筹又该怎么跟皇上交代。
台下的百姓自然是不懂张卫在愁些什么，在他们看来王引珩的表现就是比何权要好，甚至那些陪审也都更倾向于王引珩，只不过最终的决定只有张卫可以做。
张卫看了眼下面的三人，叹了口气，“本次，文状元赛，何权头筹，王引珩第二，孙思第三。”张卫的话刚说完，台下百姓就喧闹了起来。
一时之间无法控制，在一片喧闹声中，突然传来的质问，让在场的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张大人，在下想问问，大人你做这个决定，是因为王公子不良于行吗？”
发出质问的不是别人正是涵思，看着飞鸽那无力的叫喊被淹没在百姓的声讨中，涵思一副嫌弃的样子，加了几分内力便喊了出来。
看到出声质问的是个长相不俗的女子，张卫脸色有些难看，可对方说的那也是事实，之所以不选王引珩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而且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涵思看着不说话的张卫，伸手把飞鸽从后面提了出来，飞鸽从涵思手里挣脱了出来，朝台子上的人拱了拱手，“在下通雪楼楼主飞鸽，特奉通天楼主之命，希望能替王公子现场诊治一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通天楼的名号一出，百姓都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通天楼在百姓的心里的敬畏程度，已经几乎要与皇城里坐在宫里那位相提并论了。
就连风天渊这几年明着暗着试探，也没能摸清楚这遍布各国的通天楼到底有多神，通天楼下设的各个楼，都有着自己的专营方向，也算是独立于各国外最大最神秘的组织了。
听到通天楼，王引珩皱了一下眉，又是他们，上次王引珩要入王家族谱办的家宴，通天楼就派人送去了贺礼，这次……
不论是因为什么，王引珩都没有理由选择拒绝，在永夜不比在王家，他在永夜没站稳脚跟之前，有一个可靠的靠山的确是很大的帮助。
得到了首肯，飞鸽便缓步走上了高台，此时不远处结束了武试的几个人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文试的台子，看样子今天的好戏在这儿呢。
飞鸽蹲在王引珩的身边，在他的腿上敲敲打打，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站在他身边的涵思不由的问道，“什么情况，你能治好？”
飞鸽伸手摸了摸下巴，“王公子，当年给你诊治的人，在下很佩服。”的确，现在飞鸽才知道“邪医”的本事竟然这般强，若是让自己当年接手，都不一定保证能有现在这样的成果。
飞鸽的话让王引珩想起了深山里的孙梓晴，要不是她，自己估计也是活不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