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算家的家
“Boss。”一扬就手里的衣服,递给刚出了总统套房的男人。
男人的嘴里叼着半根烟,蓝灰色的眸子微眯,看着一扬的眼神有些狠:“查出来了吗?”
一扬不敢隐瞒:“夫人的房卡,不是NK的员工给的,而是一个明星的经纪人。”
“哦?”男人扬声,浓黑的眉毛痞痞地挑起,烟雾后的眸子却是冷的,“小王八蛋居然得罪人了?”
“Boss,我觉得事情绝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据客房部经理交代,昨晚666号住的是六个有前科的男人,好像被什么人雇来,在房间里守了一夜,一大早骂骂咧咧地走了。”
蓝灰色的眸子看着他专属房间999的门牌,平静的眸光下,隐藏着滔天的怒火。若不是他的小妻子昨晚误打误撞回到他的身边,那今早等着他们夫妻的,就不只是婚姻破裂,还有身败名裂。
是什么人,居然敢算计他的女人?
“有意思。”男人薄唇轻启,深邃的眸光令人捉摸不透,将手里的剩下的半支烟丢进果皮箱,长腿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声音凌厉似藏了冰,“掘地三尺也得将人找出来。”敢动他的人,就得承受得起他的报复。
低调黑色路虎副驾驶座上,一扬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低头看文件的男人。今天太阳是不是升错方向了,冷酷的男人居然从房间出来之后,嘴角隐约有了弧度。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之后,他的世界好像突然被封闭了,生活突然没有了阳光,男人的整个人生,只剩下工作和报仇。有家不能回,没有任何的挂念,独来独往,将自己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建设庞大帝国企业之上,渐渐的他也成为了最神秘最多金的男神,很多财经杂志采访他的时候是,甚至只给人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一扬一度以为,这个男人将会在这种状态中终老。但因为昨晚小夫人的出现,好像在他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照进了一抹曙光。一扬希望,小夫人能将Boss从绝望中拯救出来。可同样的,一扬知道Boss买小夫人的目的,又不希望他对一个商品动了心。
总之,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
童画回到宿舍的时候,宋蜜蜜在同学的陪伴下,正准备前往警察局报案。
“老宋,你要去哪儿?还有,你怎么哭了?”
这个冷漠的世界,只有宋蜜蜜是童画唯一的牵挂,两个人同样都是无依无靠,同样都是需要用自己的努力,才能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
在看到童画完好出现的时候,宋蜜蜜快速扑了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哭起来,“你死去哪里了,呜呜,手机关机,我在NK等了你一夜,急死我了你?”
“对不起蜜蜜,是我不好,我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开的。”童画没想到,自己的失踪,会让宋蜜蜜这么惊慌。
哭了一会儿,两个人的情绪渐平静,在宋蜜蜜的威胁下,童画才说出了昨晚荒唐的一夜。
“什么?十六万?”宋蜜蜜捶了不争气的家伙一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就赚到了。”
童画:“……”这是什么逻辑,这不是关注的重点好吗?重点是她欠下的天价嫖资。
童画一脸生无可恋,又累又难受地回到床上躺下。
“劳累了一整夜,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帮你请假,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带饭的。”
宋蜜蜜嘱咐了几句就去上课了,童画躺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这会儿脑子里都是秦漠在那个女人身上驰骋的身影。
时隔一个月之后,童画再次见到那个刻在自己心里十几年的男人时,心还是痛,仿佛要将她的心生生地从胸腔里扯出来似的。一个早已爱到融进骨血的人,硬要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难度可想而知?
可毕竟是深爱过,也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人,这些天童画的心一直在滴血。
秦漠,但愿此生再无交集!
迷迷糊糊间,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童画拿起手机,看着熟悉的座机号码,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
“二小姐。”电话里,管家僵硬生冷的声音传来。
童画躺在床上,好似破碎的瓷娃娃般,声音干涩:“管家爷爷。”
“二小姐,明天是老爷的寿辰,他让您回来。”
童画眼前一黑,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她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好的管家爷爷,明天我一定回家。”
挂断电话,童画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条肉卷。
刚才电话里,老管家叫童画二小姐,其实还是高看她了,在那个家里,童画连半个主子都算不上。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失踪,童画就一直被寄养在伯父家里。
失去双亲的小童画心思敏感,在那个不算家的家里,乖巧地令人心疼。明知道伯母和堂姐从小就不喜欢她,无论她怎么努力,残羹剩饭,虐待欺辱才是她的生活。
后来,童画长大了住校了,几乎不会那个家了,伯父还会碍于面子,几个月去看她一次。直到去年,童画连高中最后一年的学费都交不起了,就算考上了大学,也不得不放弃喜欢的专业,选择了一个可以快速赚钱的专业,人物形象设计,也就是俗称的化妆师。
年头的经济危机,让伯父的公司差点倒闭。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替他牵了线,有人愿意给他十亿的资金,但是作为回报,伯父的独生女必须和那个人结婚,为期一年。
伯父当然舍不得将自己的孩子这么糟蹋了,于是刚满十八的童画,就成了他的小女儿,也成了替死鬼。
童画知道自己是已婚妇女的时候,伯父已经将她和一个未知男人的结婚证和户口本交还了她。还说什么,伯父也是逼不得已的,等到契约婚姻结束,一定还童画自由,今后再也不逼她做任何事了。
童画气得将自己关在别墅的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至今那本结婚证,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别墅的抽屉里,童画连一次都不曾翻开过。
童画怕的是,在那本她最向往的证件上,和她照在一起的,是一个啤酒肚地中海的中年大叔。
以往任何一次的聚会都不曾来请她回去,这一次伯父的生日宴会,居然破天荒地要将童画请回去,还不是为了她那个没见过面的老男人。
是的,结婚半年了,童画还不知道丈夫的姓名、长相、地址,唯一知道的,大概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