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云娜的痴情
“这龟兹首领又何时成你们的大哥了?”云娜这话问了等于白问,毕竟三人从容貌上看便已经很相似了。“且汉人又怎会成这西域之国的首领?”
“此事众位便是有所不知了。当年我与硕儿离家,到了西域后,分道扬镳,虽不知硕儿如何,但我却是一路坎坷。”楚华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看向了云娜。“在西域好不容易找到了安身之处,但却被一群牲畜所伤,可谓是伤痕累累,好在老首领巡视时见到了我,便救了我。”
知道楚华这句话的人都知道楚华口中的‘牲畜’就是指匈奴,但不知道的,只会以为是西域的什么猛兽之类的。
“原来如此。”昆弥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说到,“那首领你的身子可还好些了?”
“多谢昆弥惦记。”楚华依然是笑眯眯地说到,只是目光从云娜身上转向了昆弥。“已然痊愈了,只是不免还是有些虚弱。”
“那必得好生歇息才是。”昆弥笑了笑,毫不顾忌地与楚华对视着。
昆弥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版的楚思凝’,再结合方才的谈吐,怎么看都应是一个温润书生。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而此时的楚华同楚思凝和楚硕说了几句话后,便也开始细细打量着自己妹妹的夫君了。
只见那昆弥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觑。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思凝别无抉择才下嫁到这小小的乌孙。这一年里,思凝清瘦了不少,眉宇间也惆怅了不少,若是真心待思凝的,为何会让她饱受如此的经历?我是绝不会认同的。——楚华
“大哥,思凝好想你。你明已活了下来,为何还要对外宣称你已死在匈奴的乱箭下了呢?”楚思凝于楚华互相搀扶着回到了楚华的席间后,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眶盈着泪,追问着。
“此时说来话长。”楚华依旧是笑着,为楚思凝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到,“当年我初入西域后,便一心想去龟兹,但无奈中途被匈奴人追杀。”
“追杀?当年匈奴应不知你的身份才是,为何会无缘无故追杀你呢?”听到楚华的解释后,楚思凝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地反问着。
“别皱眉了,再皱着就不好看了。”楚华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放在了楚思凝的眉上,为她舒展着眉头,“我本也不知为何他们要这样做,但在我几次辗转却仍是被他们所带走后,才知道他们原是想无论是谁,只要不是本国之人,便杀之,以嫁祸给乌孙。”
“真是岂有此理!”楚思凝听到楚华这样说之后,又不禁联想到了当初自己大哥一路躲避匈奴人的景象,心里不禁有些气愤了。“匈奴与我大汉积怨已深,若是有何法子打压他们的血气,不让他们这样嚣张便好了。”
“法子终归是会有的,这不该是你担心的事。”楚华将手放在楚思凝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一脸笑意地说到。“倒是你,如今有了身孕了,不可再像以前那等胡闹了。”
“入了这后宫,思凝就是想胡闹也不可啊。”楚思凝一脸委屈地跟楚华说到,“左夫人云娜每日都想方设法地想要陷害于我。太后之事,她已是占尽了便宜,我怎可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你现如今倒是可以舒心了。”楚华看了一眼昆弥左边的云娜,又看了看楚思凝,笑着,说到。“硕儿是月氏首领,我是龟兹首领,虽两国在西域并不算是强国,但与乌孙联合起来,对匈奴还是有些威胁的。且如今,你是大汉天女,又与月氏、龟兹有所关联,匈奴此时定不敢轻举妄动了。”
“愿是如此吧。”楚思凝看了一眼楚华后,点了点头,说到。“大哥你应当是好久为见到雁儿了吧,雁儿那妮子现如今已嫁给乌孙左将军了,且已有一子。”
“这么多年未见雁儿,没想到她也出落得如此标致了。”一边说着,楚华一边向着楚思凝所指的地方看去,正巧看到雁儿和左将军正在谈笑。“思凝,我在龟兹之时便早已听闻你是如何被左夫人陷害的了,可无奈那时我体内之毒尚未清除,又不想那么早与你相认,以免你受到不必要的牵连。故此今日才来同你与硕儿相认。”
“大哥这么做定是有隐情的,思凝不会追问太多的。”楚思凝亦是轻轻拍了拍楚华的手背,笑了笑,理解地说到。“只是大哥,爹娘很是想念你,你可要回去探望他们?”
“待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回去。”楚华笑了笑,对着楚思凝说到。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他们调皮地眨着眼睛,似在偷窥着人世间的秘密。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了一地的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望着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像雾一样点点蔓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而此时另一边坐在主席位的昆弥,则是有些郁闷地看着楚思凝和楚华谈笑。没想到龟兹首领居然是楚思凝的大哥,而且二人长得还这么像。而昆弥身边的云娜则是不停地向着昆弥敬酒,希望昆弥能够看上自己几眼。
自从云娜嫁来乌孙,昆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和昆弥小时候的事。(下面进入云娜的回忆!)
天和地的界限是那么朦胧:山是白的,天是白的,水上也飘着白雾。我想摸摸这奇怪的雾,可它像个调皮的孩子,一会儿逃向东,一会儿逃向西……寒风“呼呼”地咆哮着,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蛮横地乱抓行人的头发,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
冬天,虽然没有春天迷人的鸟语花香,没有夏天壮观的闪电雷鸣,没有秋天诱人的丰硕果实,但它也有献给大自然的含蓄的美数九寒天 ,冰封雪地,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地在颤抖,河冻地僵硬了,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
自小生长在这片地域的人们都已然习以为常了,仍旧是早早地起了床。而就连平常喜欢赖床的云娜,竟然也早早地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她喜欢冬天,喜欢冬日里漫天飞舞的雪花;喜欢堆积在地上的积雪;喜欢铺在地上的薄冰。
那个时候云娜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每到冬日里,湖面上结上了冰后,云娜便会去冰上走一遭。而这一日亦是不列外。
“公主,这湖上的冰太薄了,您还是快点过来吧,不然一会儿大单于要责怪我们了!”见到云娜走在湖面的薄冰上,身后的侍女们纷纷急了。
“怕什么?这冰结实着呢!你看!”云娜一边说着,一边跺着脚下的冰,一脸不着急地说到。
这冰本能勉强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但被云娜这样重重地一跺后,便不出意外地裂了。而云娜也不出意外地掉了下去。但是自小在西域长大的孩子,怎会游泳呢?正当云娜喊着救命却无人施以援手的时候,一个小男孩便跳了下去,将云娜救了起来。
“公主,公主......公主你没事吧!”见到云娜醒了之后,众侍女们纷纷喜极而泣,激动地说到。
“呦,你醒啦。”一旁的小男孩一边拧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醒来的云娜,“不会水便不要轻易再在冰上乱动了,免得再掉入水中。自小生长在西域的人自然不会水,还好这次恰巧我路过,不然你就没命了。”
“你又是何人?”云娜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与自己不过是同龄。
长相俊美,如墨的瞳孔深得好似一汪泉水,看也看不到底,长眉入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纤细的小手正拧着潮湿的衣衫。那一袭潮湿的白色衣袍衬得他好似神祗一般,脚蹬白色锦靴,长袖白衣随风扬起,叫人不由得看呆了。金冠束起的长发随风而扬,他很美,真的很美,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我叫纳达靡!”云娜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已然在自己的心上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自此后,云娜的痴情便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