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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月当空的夜晚,森林静谧而诡异。

    湖面如镜,狼牙月的倒影躺在湖面上,沉睡着。

    一抹黑影掠至,在湖面上蜻蜓点水,画出一圈涟漪后,飞越至岸边的草丛里伏蹲,只露出一对皓月明眸,隐藏在黑暗中,紧盯着来时路,屏气凝神,注意任何的风吹草动。

    蛰伏在草丛里的那张男人面孔,线条严肃而刚硬,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却灵活水亮,慧黠中闪着顽皮,与那张严肃有余的面孔完全不搭。

    没人想得到,这个男人实际上是水灵儿扮的。从头至脚的男人装扮,让追杀她的邪王,误以为自己追杀的正是仇人段御石。

    七七四十九天了,逃了这么久,应该甩掉对方了吧?

    不是她水灵儿爱自夸,她虽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唬人的名号,但说到逃命,她可是顶尖高手!

    这辈子累积的逃亡纪录里,尚未被人追上过,连师父都夸她逃跑功夫了得,一绝冠天下,无人比她强,光是这一技之长,就让她逃遍天下无敌手。

    她这次的任务,是扮成段姊夫的模样,蒙骗邪王来追杀,好让这人远离段姊夫,免得两个江湖高手互相厮杀。

    在此同时,大师姊会带着段姊夫回北方仙山,所以她得把邪王引到江南,待距离拉得够远了,便可找机会脱身。

    邪王绝对追不上的!她这么告诉自己,但一颗心却惶惶然,猛拍打着慌乱的律动。此刻的她又饿又累,不安像一张无形的网,逐渐扩大,几乎要吞噬她的毅力。

    苗疆邪王的名号果真不是盖的,倘若是一般江湖人士早就放弃追杀她了,但此人却难缠得紧,活像地狱来的索命鬼使,对她千里穷追,日夜不停。

    她逃三天三夜,对方就追三天三夜,当她休息时,对方还在继续追,当她采野果饮溪水时,对方仍在追。

    如此穷追不舍,她开始感到吃不消,禁不住在心下咒骂,段姊夫跟这人到底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是人总要吃喝拉撒睡吧?她渐渐怀疑对方根本不是人,因为对方完全不眠不休,每次当她好不容易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在餐风宿露时又被对方拉近了路程。

    尚未到江南,她休憩的时间便从两、三日,缩短到一日,再缩短到半日,然后越来越少……两人的追逐已经跟轻功无关了,而是在比耐力。

    三天前,她只休息半个时辰而已,就被他赶上了,吓得她跳起来继续逃。

    现在,她没力了,尽管自己逃跑的功夫称霸武林,但是连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拉不睡,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好不好!

    再这样下去,还没到江南,恐怕就会被对方追上了。

    果不其然,不到几眨眼的功夫,一抹白影也随后掠至,定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

    她连吸气都不敢,安静的藏在草丛里,对方追上的程度,已经近到她能清晰看清他的相貌了。

    站在石上的白衣男子,有着惊为天人的俊美容貌,月光映照出他灵儒的气度,恍若遗世而独立的出世高人,清灵得没有一丝杀气。

    那表情、那眼神,完全和“邪”这个字沾不上边。

    水灵儿很难想象,这人会是苗疆邪王楚殷?

    白衣男子举目四方,湖水那一抹几可不察的涟漪,落入他锐利的黑眸底,下一刻,那双斯文的双目骤然迸出杀气,猝然凌空飞越、凝聚功力的掌风,朝她藏匿的草丛方位扑杀而来。

    水灵儿低呼一声,雷霆万钧的气劲袭来,仿佛要将她五脏撕裂般凶猛狠毒,在千钧一发的当口,她惊险的逃开,而原来躲藏的地方瞬间化为一片荒芜。

    “好险——”

    她连连拍抚胸口,若非自己逃得快,现在被碎尸万段的就是她水灵儿了,由此可见,对方多想致她于死——不对,应该说,是想致她姊夫段御石于死地才对。

    这一路逃来,她奉大师姊苏容儿之命,易容成段姊夫的模样,很努力的逃跑,很努力的被人追杀,现在呢,则是很努力的不被分尸。

    虽然没遭到对方毒手,却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好像猫抓老鼠、老鹰抓小鸡一般,抱头鼠窜、鸡飞狗跳,姿势当然也威武不到哪里去,能躲开就算不错了。

    对方一掌接一掌的劈来,如开天辟地般,招招狠毒,招招都是毙命的一击!她像个猴儿般东躲西逃,一下子上树,一下子趴地,一下子后空翻,一下子转圈圈,都可以去杂技院当台柱了。

    “原来名震江湖的大将军,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会当个逃跑的懦夫,却不敢迎战。”楚殷冷冷瞪着她,全身迸发着狂风暴雨的杀气,眼中的冰厉,像两把锋锐的刀。

    “本将军是让你好不好!否则我一出手,还怕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识相的就自己爬回苗疆去。”她学着段御石的声音,粗声粗气的驳回。

    无预警的,一股掌风扫至,她连忙闪躲开来,身后的树干,瞬间断成两半。

    显然她的话惹怒了他,但水灵儿却还不怕死的火上添油道:“你的眼睛在看哪?怎么老是对不准啊。”

    俊美的神色更为冷凛。“找死!”

    这份挑衅,换来更多的杀气和攻击,她一边闪躲邪王的攻击,一边察觉到自己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奇怪?身子怎么变重了?手脚也好像没那么俐落了?还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肚子发出来……

    啊对了,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因为连采野果果腹的机会都没有,并且滴水未进,难怪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也开始眼花了。

    “怎么?腿软了吗?瞧你的样子,像个娘们!”

    哼,她本来就是娘们,不过他说得对,她的确腿软了。

    肚子饿得半死,吃不饱又睡不够,拚死拚活的被追杀,她才刚抱住一棵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的掌力又送过来,将树干摧毁个稀巴烂,就这样持续几百回,最后,她终于恼了。

    “你想讨打是吧?好!本将军就成全你,免得老子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看我使出毕生绝学——”

    毕生绝学?

    楚殷心下暗惊,他从来不知道段御石还留了一招,并未全力以赴。以往两人对峙,等同虎豹厮杀,不分轩轾,倘若对方使出毕生绝学,自己是否能抵得住?

    他全神警戒着,不敢掉以轻心,当对手神情凛冽,凝聚杀气时,他也凝聚功力准备接招,并惊讶的看着对方全身冒出阵阵白烟,更令他心下诧异。

    他严阵以待着,全神贯注着,屏气凝神着,可等呀等的,等了老半天,对方却动也不动,只是站在原地,凶神恶煞的瞪着他,除了周身冒出的白烟,毫无任何动静。

    他面露疑惑,直至白烟消散后,对方依然像一尊石像般,动也不动的伫立着,他才突然恍悟,立刻跃身上前,打出一拳——

    拳劲锋利如刀,直接贯穿对方的胸膛。

    楚殷的脸色从未如此黑过,因为他徒手打穿的,是一具空壳子,衣服里没有身体,头只剩一张脸皮。他终于明白,原来那白烟,只是对方故意扰乱视线的障眼法。

    月光映照出他额头上的青筋,向来沉稳内敛的他,脸上神情难得显现错愕。

    楚殷瞪着段御石的脸皮,大掌运力,将那张脸皮瞬间化为碎片,而他邪魅的目光也爆发震怒之气。

    “无耻的家伙……”他的身子在焚烧,拳头在发抖,对方竟然用这种不要脸的伎俩耍他!

    如果被他抓到,他不会让他马上死去,而是一片一片的剥下他的皮,一块一块的刨下他的肉,让他痛苦而亡。

    这人不可能在他面前消失不见而他却毫无所觉,即使逃走,也该有迹可寻才对,除非……

    他怒厉的目光直射湖面,突然凌空一跃,魔爪直接朝湖边打出一掌,果然逼出了人影。

    “哪里逃!”

    他像地狱的鬼魅般扑杀而去,无情的一掌就要将对方粉碎而亡,却在打下致命的一掌前,赫见一张美丽如霜的脸蛋,在月光下雪白如玉,令他有瞬间的怔愣。

    “呀——不要啊!”

    他的掌心,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猝然停住,及时收回气劲。

    楚殷一脸的错愕和疑惑,料不到他抓到的居然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子。

    “啊~~不要看~~”

    水灵儿忙用双手遮住自己单薄的衣料,因为此刻她身上只剩一件肚兜而已,全身湿淋淋的,衣料贴着肌肤,把她姣好的曲线给勾勒得清清楚楚,几乎被他看光光了啦。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滚开啦!大色狼!”她想推开他,但下一刻,柔细的皓腕落入强而有力的铁掌,令她吃痛着。

    “你是谁?”他下巴绷紧,再问一次,吐出的话语,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啊呀呀呀~~好痛啊!轻点~~轻点~~”

    “说!”

    “你凶什么啊?本姑娘在这湖边沐浴净身不行哟,碍着你什么了?”

    那道剑眉蹙起。“沐浴?”

    “对啊,你看过有人脱光身子在钓鱼的吗?麻烦你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楚殷神色闪过疑惑,回头朝刚才那堆被他摧毁的衣物残骸看了一眼。

    这整件事确有怪异之处。据他所知,段御石领军杀敌,向来一马当先,这一路追来,他逃亡的行径实在不像他的作风,而他又因报仇心切,所以没有深究其中原由,如今想来,果然事有蹊跷。

    他要追的人不见了,却留下那具衣冠空壳和一张脸皮;同时这个女人出现了,还几乎一丝不挂……这种巧合,只有一种可能!

    他霎时如晴天霹雳,凶恶的目光杀无赦的扫来。

    “你——”他身形一顿,整个人呆住。

    因为他凶恶的目光只杀到空气,那女人早就不见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除了大掌里还抓住的那只手,而且,是一只假手。

    楚殷不敢相信的瞪着那只手,想不到自己一路从漠北追到江南,从白天追到黑夜,发誓非亲手宰掉不可的仇人,并非段御石本人,而是戴着面具易容成段御石模样的女人。

    也就是说,他被这个丫头整整耍了七七四十九天,而且,现在又被耍了一次,眼睁睁的让她逃走了。

    他阴沈的面孔黑得不能再黑,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假手,俊逸的唇角却反常的勾起一丝冷笑。

    很好C个鬼灵精怪的丫头!

    想不到江湖上,除了段御石之外,还有人轻功不输给他,甚至略胜他一筹。

    既然她有胆子耍他,那么也该有胆子接受他的惩罚。

    没人可以在耍了他之后,还能高枕无忧的过日子,他会找到那丫头的,而且,还会要她付出代价!

    ***凤鸣轩独家制作******

    文人墨客笔下的江南,山水如诗,美景如画,而五月的江南,则是斜风细雨,桃红杏黄。

    平和镇里,处处小桥流水,红檐黑瓦,看似民风纯朴的镇里,却暗藏着隐忧。

    今日是柳家女儿出阁的日子,但街坊邻居却是传来一片同情和不胜唏嘘的感叹。

    “可怜啊,好好的女孩,就要被人糟蹋了。”

    “可不是。”有人不服气的咒骂:“柳老爹的女儿,生得标致可人,是咱们街坊出名的豆腐西施,和杨家酗子是天生一对,小俩口又相爱,偏偏被那周坤给看上了,强娶人家做他的四房,简直无法无天。”

    “能怎么办?那周坤财大势大,连官府老爷都要让他三分,柳老爹不嫁女儿都不行。”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人家好好的女孩子被强娶走?这还有天理吗?”

    众人彼此相望,无言以对,终究只能以深深的长叹表达心中的无奈。

    是的,大伙儿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好女孩又被周坤给娶去做妾,没人敢管这闲事,除了嘴上骂几句,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在柳宅里,柳氏一家人全盯着那身穿大红嫁衣的美丽女子。

    这个姑娘并非柳老爹的女儿,她却穿戴着凤冠霞帔,不但比原来的新娘子还要美丽,那漂亮的瓜子脸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美丽灵活的大眼睛,比夜空镶嵌的星子还要灿亮,总闪着迷人的光芒。

    他们不认识她,她是昨天才出现的,在柳家陷入空前绝望的时刻,这名女子登门造访,说自愿代他们女儿嫁给地方恶霸周坤。

    “水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

    柳氏夫妻和女儿及小儿子,全都忐忑不安的望着水灵儿,因为她披上了本来是要给柳家女儿穿的嫁衣,扮成新娘子,等着上花轿。

    “当然确定。记住,趁我上花轿抬往周府拜堂时,你们能逃多远就多远,等到周坤发现我不是柳姑娘时,也已经是晚上的事了,想追你们也没办法。”

    水灵儿语气轻松,一点也没有担心害怕的样子,反而一脸新鲜好玩的表情,因为啊,这可是她头一回穿上凤冠霞帔呢!

    在铜镜前,她画柳眉、点樱唇、扑粉妆,开心极了,完全不像柳家人那般愁云惨雾。

    当她逃到平和镇时,正巧听闻街坊们谈论柳家的女儿被周坤看上,并被强迫收下送来的聘礼,还订好了迎亲的日子,还在逃命的她,当下便立刻决定要来帮助柳家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姑娘,那周坤可是个大恶人……”

    “就因为是恶人,所以我才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她知道逃命时最忌多事,应该要马不停蹄赶路才对,免得被邪王追上,但她无法见死不救啊!眼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要被恶人给糟蹋了,她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反正新娘子从头到尾都要盖头巾,邪王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会神通广大到发现她代替柳家女儿出嫁吧?

    思及此,她更下定主意要主持正义了,在逃命的同时顺便日行一善,多好!

    “我们逃了,但姑娘你怎么办?”

    柳家人毕竟是善良老百姓,虽不愿女儿被周坤蹂躏,但也不愿意害别的姑娘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她又是个这么俏丽良善的女子。

    “哎呀,你们还在担心这事啊?我不是早说了,我自有办法脱困。”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可能有所不知,那周坤势力很大,连官府都被他收买了,万一姑娘逃不了,岂不是要惨遭周恶人的蹂躏?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哪。”

    对水灵儿来说,周坤再厉害,也比不上邪王楚殷的一根手指头可怕。

    扮成新娘子不但可以歇歇脚,顺便吃喜酒填肚子,而且,她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家,对于坐花轿、穿嫁衣,也会有小女人的憧憬,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可以体验体验,她当然心动啦!

    “不用操心,姑娘我别的不会,但是逃跑的功夫一流,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帮你们啊。周坤送来的聘礼和元宝,足够你们当盘缠离开,一辈子够用了,总之,你们走得越远越好,到了他乡,换个身分,别让周坤找到,也就不枉费我的一番好意了。”

    柳家人全都溢满感激的泪光,尤其是柳家的女儿柳玉兰,更是感动的向恩人叩谢。“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玉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着,一行人全跪地向她叩头。

    “哎呀,行了行了,别跪了,快起来,就跟你的如意郎君一起离开镇上吧!你们只要遵照我说的方法逃走就行了……”说着,她又传授了几招逃命的方法。

    别的不会,这个她最在行!

    众人再次拜谢大恩人,此时外头一阵热闹,隔壁的杨家酗子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急呼着:“柳叔(轿来了!”

    水灵儿立即吩咐道:“依照计划行事,快,躲起来,别让媒婆看见你们。”

    小俩口带着弟弟躲进了房内,而柳父、柳母则假装舍不得嫁女儿,水灵儿在媒婆进来前盖下喜帕,遮住自己的绝色,有模有样的当起新娘子,让周坤派来的媒婆扶上花轿。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出发,载着假新娘子一路朝周府行进。

    周坤不愧是地方恶霸,财大气也粗,光是这喜宴便席开百桌,连地方的父母官都是他府上的宾客,丝毫不掩饰强娶民女的恶劣行径。

    新房里,水灵儿拿下喜帕,拎起裙子溜到门边,每走一步,那绣鞋上的花穗儿便跟着摇曳生姿。

    她沾沾口水,在纸门上攒了个洞,骨碌碌的眼珠子从纸洞里向外窥视,果然见到几名负责守门的大汉。

    周坤担心新娘子跑了,恐怕在整个屋子前后,都安排了手下严密看守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大剌剌坐在喜桌前,毫无顾忌的把喜桌上的菜肉三两下全吃光,还把瓶子里的交杯酒也喝了一半去,直到听见外头传来的喧闹声,她才急急忙忙走回床边,一边将喜帕盖妥,一边意犹未尽的吸吮着手指上沾到的酱汁。

    房门被推开,几杯黄汤下肚,已有些醉意但依然精神亢奋的周坤,被一群狐朋狗友簇拥进新房来。

    “恭喜大哥,娶得美娇娘。”

    “大哥艳福不浅,小弟们好生羡慕哪!”

    这群平日跟着周坤作威作福的手下们,个个涎着贪婪的嘴脸,猛抱大哥的狗腿,说些让大哥开心的话。

    周坤紧盯着静坐在床榻的新娘子,整个心都热了。他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终归,柳玉兰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虽有众人的起哄,可他并不想和大伙分享新娘子的如花美貌,更何况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当然不会让人闹洞房,来误了他的时辰,而且,他已经等不及喜宴结束才要她。

    “前头有肉有酒,你们回前头吃喝去!”

    “不行呀大哥,闹洞房是习俗,越闹才会越热,是不是呀各位?”

    在其中一人带头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周坤当然晓得大伙贪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乘机讨个喜钱也罢,他大爷现在心情好,不在乎多赏几个子儿,反正他钱多得是。

    “去去去,每人打赏五十两银子,跟帐房领去!”

    “谢谢大哥!”在达到目的后,众人便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周坤转过身,目光贪婪的盯着新娘子,笑嘻嘻地道:“娘子啊,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水灵儿心下咒骂,天都还没黑,这只淫狼就等不及要来洞房了,害她不得不提早实行逃命计划。

    她暗暗等着,只要喜帕被掀起的那一刻,就下手。

    然而,她没等到喜帕被掀起,便听到重物碰地的声响,将她给吓了一跳。

    水灵儿好奇的掀开喜帕,赫然瞧见新郎趴在地上,不禁讶异的走上前,绣鞋朝大块头蹭了一下。

    “喂。”

    新郎毫无反应,仿佛是睡死了,她更大胆的踢他。

    “喂!醒醒!”

    对方依然毫无动静,动也不动。

    喝醉了?不会吧

    她原本的计划是待周坤掀起她的喜帕,就将迷魂香洒上,把他弄昏,却没想到对方自己先醉得不醒人事。

    这倒好,让她省事不少。

    当她正得意时,突然感到小腿刺痛了一下。

    “啊——”她反射性的跳开,惊觉自己的腿仿佛被什么给咬了下。

    她仔细一看,愕然见到周坤的头发里,竟冒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

    怪了?怎么会有蛇?那黑色小蛇又细又长,藏在人发里,很难被发现,所以她才会不慎被咬到。

    没有多想,不管那条蛇有没有毒,她即刻服下解毒丹。这是二师姊炼制的丹药,能解百毒,她们三位师姊妹出门在外,都会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好预防万一。

    既然周坤倒了,她也没必要再留下,刚好门外那些兄弟们全被遣走去领赏喝酒,外头无人看守,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豪迈的拎起裙摆,准备溜之大吉,谁知门才打开,挡在前头的一堵墙,令她一呆,心不由得咚地下沉。

    不会吧……

    她的视线缓缓往上移,汗颜的看着这个将光线遮得暗无天日的身影,直到瞧见那张俊美凛然的面孔,与那双冰冷的眸子对上后,整颗心瞬间掉落到谷底。

    楚殷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身的白衣依然圣洁,斯文儒雅的气度不改,只除了眼底的冰冷,以及没有温度的语调。

    “终于追上你了。”

    水灵儿困难的吞咽着口水,明明是五月天,周围却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冬。

    她缓缓退后,楚殷则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她心下着急,脸上努力堆着镇定的笑容。

    “你是来喝我的喜酒吗?”

    他双手负在身后而立,神情始终冰冷。

    “别以为在耍了我之后,可以逃之夭夭。”

    她故作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耍你?哪有啊,你可别冤枉好人——”冷不防的,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迷魂香洒出,然后露出得逞的笑容。“嘿嘿,你完了,吸了我的迷魂香之后,包你睡个三天三夜不起床!”

    楚殷没有惊异之色,也无慌张之举,依然不动如山的冷冷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道:“是吗?三天三夜不起床,很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她愣了下,正奇怪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紧张时,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咦?我怎么想睡……不可能……”她惊愕不已,当察觉自己中了迷魂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迷魂香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给送回了。

    她想逃,却已经太迟,双腿一软,倒下的身子刚好被适时伸来的有力臂膀给接住,靠在一副伟岸的胸膛里不醒人事。

    前头门庭若市,喜气洋洋,全然不知新房里的美丽新娘子,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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