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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楚殷醒了,她也放心不少,倘若他再继续昏迷下去,她便一筹莫展了。

    照顾了他两日,本来她是打算等他醒来,伤势稳定了,确定没事后就离开,不过他始终虚弱,时睡时醒,她便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万一遇上了狼群猛兽,以他目前的状况,哪还有体力自保啊?

    “喏,你伤势刚稳,需要多吃点东西好补充元气,我出去找了大半天,也只能爬树采摘些野果。”

    她将果实递到他手里,自己也吃了几颗。

    楚殷看着手上的野果,却没动。

    “吃啊,你怎么不吃?虽然有些酸,但味道还不错。”

    那抬起的目光,注视着她。“为什么救我?”

    她顿了下,也望着他,然后斜斜一瞄,轻哼。“我才不像你们,管他什么苗人、汉人、蛮人、番人,或是阿猫阿狗的,就算不是人,我也会救。”

    师父曾教导她们三个徒弟,天下万物,不分尊卑贵贱,都值得爱惜,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也必然有它存在天地间的价值。

    她谨遵师父教诲,铭记在心,此外,当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原因啦!

    慧黠的美眸转着古灵精怪……

    她救了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啦!

    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依她观察,姓楚的恩怨分明,如果自己对他施的恩惠越多,他就欠她越多,万一哪天他和段姊夫正面对决,她便要求他报恩,不准杀段姊夫,否则他就是忘恩负义。

    思及此,她更觉得非留在他身边照料不可,最好让他感动得刻骨铭心、痛哭流涕。

    楚殷听了她这段话,没作声,而是沉思着。

    水灵儿则是因为打定当他恩人的主意,所以笑容更为和蔼可亲,对他的照顾也更加周全殷勤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知道他刚苏醒,没多大力气,所以用叶子暂代水杯,从木盆里舀了一些清水,善解人意的递到他嘴边,让他方便饮用,没注意到,自己越是体贴关怀,那深不可测的黑瞳就越加幽深。

    “吃野果只能充饥,不能果腹,本来我想抓些野雉或野猪回来烤,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滴溜溜的美眸瞄了他一眼,试探问:“如果我的轻功能恢复,问题就解决了,也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偏僻地方。”

    那双黑眸,闪过一丝诡异,却假装文弱。

    “以我现在的伤势,无法用内功帮你除去苗蛇残余的毒,打通你被封住的脉络穴位。”其实,他是看出她的打算,这小家伙是想趁他伤势稳定,便要走人。

    水灵儿想想也是,反正她本来就不抱期望,只是问问看而已,也不怀疑这是他的借口或其实另有解药,因为她把他衣服扒光光时,根本没见到半颗药丸,春光倒是瞧见不少……

    她不禁心虚的低头,稚嫩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热,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脑子里浮现出那光裸迷人的胴体,又打乱了她心跳的节拍,暗暗羞涩,自己情非得已把他脱光光,还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这辈子打死她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

    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毕竟才十六岁,碰上男女之间脸红心跳的事,却拙于掩饰,脸上细微的羞怯尴尬表情,全一丝不漏的被他收进眼里。

    “唔……”

    听到呻吟,她好奇抬头,发现他峻眉蹙拧,似是扯痛了什么。

    “怎么了?伤口泛疼?”

    “我的头……奇怪,为什么我头上有个包?”

    水灵儿心下暗暗吐舌,表面上故作疑惑。“有吗?我看看——啊,真的耶,一定是你在船上和人打斗时,不小心被打着了。”

    “不可能,如果是那时候打着的,我会记得。”

    “那一定是你不小心撞到的……啊,我想起来了,你带着我施展轻功来到这里时,一落地便昏倒了,这个包,一定是那时候撞到地上的石头。”

    楚殷故作凝思状。“是吗?”

    她肯定的点头。“是!”

    既然要做他的大恩人,可不能被他抓到小辫子,管他什么肿包、素包、肉包、芙蓉包、莲蓉包、叉烧包,总之那个包已经在他头上,无论如何,她都死不认帐。

    反正,他也不会有机会知道头上那个红豆包是哪来的,她根本不担心。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似是信了。

    水灵儿忍不住抿嘴偷笑,聿好自己反应够快,几句话就把邪王唬过去,突然觉得受伤的他,远比之前和蔼可亲多了,不似先前那般邪魅狠戾,需要处处防备小心。

    现在的他,恍若拔了利爪尖牙的花豹,不再有杀气,而是温和慵懒的,给人容易亲近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的戒心也放松了,瞧他书生般的文弱可怜样,禁不住同情起来,毕竟,那个红豆包是她的杰作。

    “先用冰水敷着,等会儿我去找些消肿的药草来,再帮你敷上。”拧了布巾,温柔的拨开他的发,动作呵护备至,说话轻声细语。

    她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不想弄痛他,可每当她关怀以待时,那双黑眸便益加专注凝望。

    当她发现楚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时,不由得一愣。

    那灼人的眼,怎么这会儿瞧来特别深邃?像浩瀚的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子,又像无底的深渊,几乎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他在瞧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水灵儿纳闷的低下头,这才恍悟,原来自己的衣裳,被她东撕一块、西扯一条,已经显得单薄,连肚兜都拿去利用了,在有限的布料下,她的半个酥胸微露,两人又这般靠近,正好被他瞧个正着。

    她脸一羞,躲开那炽人的视线。“我、我去采草药。”急急起身,像逃难似的仓皇走出洞外。

    刚刚是什么气氛啊?

    好像麻麻的,热热的,又晕晕的。

    她走得匆匆忙忙,却不晓得自己在逃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棵隐密的大树,把自己藏起来?仿佛不这么做,她会不知所措,震如擂鼓的心跳也无法安定下来。

    最莫名其妙的是,她为什么要低下头,拉开衣襟,偷看自己的胸脯,并且没来由的在意“她们”发育得好不好?丰不丰润?

    她自幼在仙山长大,又年纪轻轻,对男女情事尚处在懵懂之中,不过对闺房之乐却从二师姊那儿听得不少。

    二师姊精通千百种草药和各种医书,对她讲解过男女行房之事,把肌肤之亲的过程讲得钜细靡遗,还有精辟的图画解说……

    惊!

    她想到哪里去了?这些跟楚殷又没关系,干么一直浮现他的脸,以及诱人的胴体……哎呀!不想了不想了!

    她硬逼自己不想,却没注意到自个儿的双颊,已染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嫣红。

    一定是饿得发昏了,才会胡思乱乱想,还是赶快去采草药吧,采了草药后,到溪里去抓条鱼回来烤,再找片大叶子什么的,做件叶片肚兜,把自己的胸部包起来。

    她朝通往山上的羊肠小径走去,一路上搜寻着可用的药草。

    记得在仙山时,师父根据她们三个徒弟的造诣,因材施敦——

    大师姊苏容儿手巧,学易容。

    二师姊施药儿记性好,尝百草、炼丹药。

    至于自己呢,师父说她动作灵活,对飞檐走壁之类的悟性高,所以传授她轻功。

    还记得师父的后花园中,有个百草林,种满了各种珍贵药草,孤僻的药儿老是整天窝在林中,与药草和奇花异树为伍,每当她去找药儿时,也不得不待在那儿陪她。

    那时候,药儿会告诉她一些药草的名字和功效,耳濡目染之下,复杂的记不住,但最基本的跌打损伤,她还记得。

    锐叶忍东,可解热消炎,摘下。

    八角莲,可散结去瘀,摘下。

    麒麟花,有毒,可用来防身,摘下。

    至于月季花嘛……嘿,有了!她爬到大石上,摘下一朵徐花。就是这个了,可消肿活血,头上肿个包,只要敷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可生效。

    忙了一、两个时辰,总算有收获,她正要爬下来,不经意抬头,赫然看见前方树林中出现人的身影,令她又惊又喜。

    有人,就表示有屋子,有屋子就表示有吃的,有吃就有喝,有喝就有住,太好了!

    事不宜迟,水灵儿急忙往那人的方向追去。

    “喂!等等啊!”

    前头的人听到后方有人呼喊,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等到水灵儿跑到面前后,笑笑地问:“姑娘,你叫我?”

    说话的女子,约莫十八岁左右,一身村姑打扮,后头还背着刚砍下的木柴。

    “是啊是啊,是我叫你。这位大姊,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才正愁这偏僻的山野,找不到人家呢!”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的有的,大姊,有人受伤了,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喔?那受伤的人在哪里?”

    “在山脚下,有个山洞里。”

    女子道:“这儿山林偏僻,入夜常有凶禽猛兽出没,若不嫌弃,不如到我的小屋里,会比山洞安全得多。”

    “太好了,多谢大姊!”她正求之不得呢,人家都主动提出来了,她当然立刻点头答应。

    “姑娘带路吧。”

    “往这儿走。”水灵儿忙不迭在前头带路,心中不免庆幸遇到山野人家,如此一来,便不用住在山洞了。

    她走在前头,所以没瞧见后头的村姑,一双好奇的目光正悄悄盯着她,细细从头打量到脚。

    “对了,我叫水灵儿,还没请教大姊尊姓大名啊?”

    “我叫紫萝。”

    “紫萝大姊,你住的小屋很远吗?”

    “不远,就在后面的山头而已。”

    “太好了,今晚有床可睡了。”

    “不只有床,那儿有吃有喝,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弄给你们。”

    “太好了,紫萝大姊,你人真好。”

    当然好啦,少主的吩咐,她哪敢不听啊?扮村姑,建小屋,张罗吃淄柴火+,少一样都不行,她还要自己这条小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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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小屋,是用木造的墙,干草铺的屋檐,朴质舒适,总之,相较起来,比山洞好太多了,有了遮风避雨的小屋,照料起来也变得容易。

    水灵儿细心的照顾楚殷,每日她将采来的草药放在布里揉碎,药汁被布料吸收,发出淡淡的药草香,然后将布料折成一个小方块,轻轻覆在他背上的伤口。

    他的伤口已开始结痂,脸色也好很多。

    她喂他吃,喂他喝,日夜不离,虽然紫萝大姊为她准备了一间房,但她不放心,夜晚还是在他旁边打地铺,以方便照料他;而楚殷任由她为自己敷药,乖顺得不可思议,不沾染一丝邪气,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旁人眼里。

    屋外,不论是砍柴的、烧水的、拔野鸡毛的、或是洗菜的,有的贴在门边,有的巴在窗口,有的上屋顶,一个个从缝里睁着好奇的眼睛偷窥。

    这些人,凸眼珠的凸眼珠,掉下巴的掉下巴,全都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们的少主挨在小姑娘身边,温顺得简直判若两人。

    “水……”楚殷虚弱的开口。

    “口渴了?好,你等着,我去向紫萝大姊要些水来。”

    原本贴门窗或屋顶的那些人,霎时黑影交错飞跃,个个身轻如燕,不到眨眼的功夫,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砍柴的砍柴,煮汤的煮汤,拔鸡毛的拔鸡毛。

    水灵儿走出来,问:“紫萝大姊,可否借个水喝?”

    “在水缸里,旁边有碗瓢。”

    “谢谢。”

    水灵儿舀了一碗,道了声谢,便走回屋里,完全没注意到一双一双的视线偷偷跟着她,等她进了屋子,霎时又黑影交错,贴壁的贴壁,上屋顶的上屋顶,睁大眼睛继续瞧。

    水灵儿小心的端着水碗,坐在床沿上。“喏,水来了。”

    楚殷半敛着眼,仿佛行动不便的缓缓倾身,几乎有一半的身子倚靠在她的香肩上,张开嘴,让她伺候的喝着。

    “慢慢喝,可别呛到了。”

    “嗯。”

    “啊,小心,都滴出来了。”水灵儿忙伸手帮他擦干下巴,小手碰着了他的脸,而他非但不忌讳,反而任由她这么做。

    “……”四面八方暗藏的眼睛,依然保持在最圆的状态。

    这些人,全是楚殷的奴仆,他们寻到这儿来,奉楚殷之命扮成村夫村姑。

    在苗疆,他们住在苗城,负责服侍的少主,正是苗城楚家堡的大公子,楚殷。

    苗族众多,他们几个服侍少主多年,知道少主虽然外表斯文俊美,性子却很冷,生性喜欢孤独,从不主动与人亲近。

    如今,少主对一个汉族姑娘主动亲近,昨日还特地命令紫萝,召集大伙儿盖了这间小屋,还得备吃、备水、备柴,睡要有床,坐要有椅。

    众人分工合作,一日便盖好这间小屋,整理得舒适宜人,然后依照紫萝传达少主的命令,大伙儿全扮成汉人,不能与他相认。

    少主深受苗人敬仰,行事神秘,所下的命令一向含有深意,众人不敢违抗,全照做了。

    只不过,大伙儿十分疑惑,少主虽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虚弱到需要人家照扶的地步,众人这几日,看着少主和那姑娘之间的互动,越看越糊涂。

    趁着那汉女照顾少主时,众人聚集在一块,窃窃私语。

    “看到没?少主只要半坐起身,一定挨在那姑娘身上。”扮成老爹的石谦问道。

    “看到了,刚才喝水时,还故意把水溢出来,让她伺候。”扮成儿子的铁三环,也是纳闷的表情。

    “为什么少主对那姑娘如此特别?我不懂。”雄七更是一头雾水,他扮的是叔叔。

    三人齐看向紫萝,紫萝也轮流看看三人,耸耸肩,正经答道:“这是少主的命令,少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在紫萝那儿得不到答案,三个男人又窃窃私语。

    “少主来到中原,是要找那位段将军,怎会和这小姑娘有牵扯?”

    “我也很纳闷,少主要咱们扮成汉人山野的村夫村妇,以防有人趁他受伤时来袭,这个我懂,但那小姑娘又是什么来历?”

    “少主不要咱们照顾他的伤势,反而由那姑娘全权照料,这可奇了!”

    三个男人,陷入苦思,一旁的紫萝则是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还需要想吗?当然是因为少主喜欢人家呀!但她不敢说,因为少主讨厌别人多舌。

    “依我猜,这姑娘一定牵扯了什么重大内情,所以少主才会假装弱不禁风,故意缠着她。”

    铁三环恍然大悟。“对呀,少主定是在秘密进行什么伟大的计划,否则依少主的性子,是不会这样的。”

    雄七击掌道:“原来少主是用苦肉计,要让对方降低防心,嘿,连我都骗了,妙计!妙计!”

    紫萝傻眼的瞪着他们三个男人。

    亏他们还是苗城三大高手,武功不凡,原来对这种事一窍不通。

    石谦、铁三环、雄七,皆是少主身边的重要手下,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偏都是不解风情的莽夫,加上平日对少主敬畏有加,所以把少主对那姑娘暧昧的举止,当成了是在进行什么伟大计划。

    “这不叫苦肉计,而是美男计才对,少主连苗疆第一美女和北蛮玉香公主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会看上那小姑娘?必是另有隐情。”

    “说得也是,难怪少主要亲近这位姑娘。咱们可不能坏了少主的大事,放精明点,有事没事,帮着少主一把。”

    “对、对,咱们不但要帮少主的忙,还要多制造些机会给他。”

    “为了完成少主伟大的计划,咱们大伙儿可要多帮少主亲近亲近那个姑娘。”

    “这个简单,有我们三大高手在,还不容易搞定吗?”说着,三个男人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旁的紫萝听了禁不坠颜,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到最后,她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只好敷衍的说是,反正她也不敢多嘴少主的事,只是放在心上。

    此时,屋里传来水灵儿的声音。“我去看看汤熬好了没有。”

    一瞬间,黑影交错,个个又飞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劈柴的劈柴,拔鸡毛的拔鸡毛,洗菜的洗菜,忙碌得很。

    “老伯伯,这汤可以喝了吗?”

    “可以可以,来,我帮你舀一碗,去喂你家相公吧。”石谦热切地说。

    “谢谢。”

    “这是我的衣服,才刚买的,给你家相公换上吧。”说着,铁三环把一件干净的男衫塞到水灵儿手里,说是自己的,其实是特地准备给少主的。

    雄七也附和道:“需要什么就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当自个儿家,千万不用客气哪!”

    瞧他们脸上瞹昧的表情,水灵儿不是不明白,老伯他们以为她和楚殷是一对夫妻:这也难怪,为了照料方便,她都和楚殷共宿一房,无怪乎他们把她和楚殷当成是一对,但事实上,他们没有同床,她只是陪在旁边,晚上都在地上打地铺。

    她心想,还是跟他们说清楚好了。

    “老伯伯,大叔,紫萝大姊,我有事拜托你们。”

    “请说请说,有什么忙,咱们一定帮到底。”

    “请帮我好好照顾那位楚公子。”

    “那当然那当然,不用你开口,咱们也……咦?帮你?你的意思是……”

    “我明日就要离开了。”

    大伙儿先是愣了下,然后突地异口同声道:“不行!”

    她呆了呆,一脸纳闷。“为什么?”

    “因为你不可以丢下你相公!”

    “他不是我相公。”

    “那你不能丢下你的心上人!”

    “他也不是我的心上人。”

    “那、那……如果你走了,他怎么办?”

    “所以我才说要拜托你们啊。”

    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如此激动?想了想,恍然大悟,这些人一定是怕麻烦。

    “你们放心好了,他的伤不碍事了,只是需要休养,不出半个月,他就会离开,我会留下些银子,就当你们供他吃淄照料的代价,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众人面面相觑,紫萝问:“这事姑娘告诉公子了吗?”

    “千万别告诉他,若他晓得了,肯定不让我走。”她当然不会笨笨的老实说,如果邪王知道她要逃跑了,肯定拦着她。

    既然他已无大碍,又有人照顾,她也算仁至义尽了,不趁着邪王尚未恢复体力前逃走,难道等他完全康复后再说后会有期吗?

    “他就麻烦你们了,我已把每种草药的药性和使用方法写下了,只要按照上头写的帮他换药便行。”

    石谦等人互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缓缓点头。

    见他们同意了,水灵儿便转身回屋里去,这日子,也耽搁得够久了,师父、大师姊、段姊夫,还有药儿,一定都很担心她。

    明日一早,她就离开这里,返回仙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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