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潮涌动(3)
面前的太医,检查了两碗残余的药渣,并且替璃美人把了脉。“这两碗里面的药,确实是一样的。美人脉象很正常,并且比以前好了一些,这药确实能安神补胎。”
佳贵人倒是不怕查出什么,要是真查出什么,她倒是也不怕。
璃美人有些讶异,这药确实可以补胎,佳贵人怎么会这般好心。“那谢过太医了。”连忙让身边的丫鬟送走太医。
“姐姐要是觉得可以,我每天都熬来送你。要是不可信,姐姐不嫌弃我。我换一个大碗,我喝下一半,姐姐再喝。”佳贵人有恃无恐的看着璃美人。
“不必了,我怎会不信得过妹妹。就这样说吧,每日送来。”佳贵人真的改过自新,这前后反差也太快了。
这时,身穿简朴衣裙的魏艺,艺采女送来了一盆花,花为百岁时。“恭喜姐姐,妹妹我自幼喜欢花草,特意送来我养了很久的百岁时。这花我刚问了出门的太医,可以静心,安神。”
璃美人似乎对艺采女很信得过。“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没有妹妹,我都活不到今日,这花我就收下了。”
璃美人拉过艺采女的手,脸上一阵惊喜。佳贵人倒是没有半分嫉妒,很平静的看着这两人促膝长谈。
璃美人看着站在一旁的佳贵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特命人搬来椅子给佳贵人坐。
过了三个月,璃美人突然滑胎。陛下震怒,特命太医检查原因,太医将璃贵人的所有吃食和汤药,还有屋子的摆设,花草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查出什么。
璃美人失去了孩子,双目无神,看着陛下不知道说些什么。
韦皇后看着屋里遍地的桔梗,听着身边丫鬟特意得来的消息,璃美人滑胎了。韦皇后神色一片淡然,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那汤药确实是补胎,那花草确实是静心,安神。就算将这两个一起使用也没有什么。只是韦皇后在药里加了一点东西,将花草里也加了一点东西,并且在检查时已经换了那盆百岁时。原来那盆有问题的花,已经烧掉了。
她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这宫里谁都不能有,除了韦佳。
魏艺确实是在十岁那年,救过钟璃。这一步棋,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魏艺救钟璃不是巧合,她和魏艺入宫,也确实是因为容貌,那盆百岁时,魏艺确实按照韦皇后的吩咐加了点东西,并且换了一盆。
权倾朝野的韦家,连陛下喜欢什么样子的容貌,又岂会不知道。
璃美人没了孩子,身材也逐渐臃肿。她日日夜夜自己制作一些小鞋子,小衣服,小帽子。她拿着这些东西,抱着,死死不放开。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曾经有的丫鬟、侍女提醒过璃美人孩子早已经死掉了。璃美人不相信,她的孩子怎么会死掉,她迟早会坐上皇后之位,她将那些说谎骗她的人都杀了。
艺采女来看过璃美人。“姐姐她们都是骗你的,你的孩子早已经生下来了。”
璃美人痴痴的大笑,笑的眼泪都留了出来。陛下看璃美人疯了,将她关入了冷宫。
魏艺听说了这事,还曾去过冷宫看钟璃。这也许是她和钟璃,仅有的单纯时光。
陛下站在冷宫的门口,听着里面钟璃传出来的哭叫,心里未曾有过的平静。钟璃,这就是你得到宠爱的代价。
大片大片的白梅林,都已经凋落了许久。陛下在这枯枝面前,许久。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偷爬润王爷府,看着聂梦魂跳的那舞。他从白梅林里穿过,走着走着。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面有一女子,穿的纯白的衣裙,纯洁无瑕的笑着。
陛下有些恍惚,这笑不是当日,聂梦魂的笑容。他腿脚不能自已的走了过去,那发髻是少女双重髻,上面别有一朵白梅花,只是昔日跳舞的女子,如今在下棋。
他走了过去,正准备唤出“魂儿”,那女子转过了身。那与聂梦魂不一样的眉眼,不一样的脸孔。就是背影衣裙笑容很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陛下心里有些不快,差点就喊出魂儿。他一喊出,韦皇后和佳贵人肯定都会知道。
女子转过了身,行了一礼。这么看,还真的很像小时候的聂梦魂。“臣妾是园衣衣,才入宫的采女。”
看了眼前的棋盘,陛下也来了兴趣。“陪朕下几局。”
这园衣衣的棋艺也可以,陛下原本可以早早的嬴了,但是想起刚才的背影和那笑容,他有些不忍。
那几局,陛下一局都没有嬴。“你的棋艺,确实还不错。不是今日,或许朕还未曾留意过你。”
“是陛下让了臣妾。”园衣衣一笑,纯洁无瑕。
陛下带着衣采女在这已经枯萎的白梅林里走着,他心里久久无法忘怀那段背影和那笑容,他想起了住在月夕殿里的聂梦魂。心里默默自念:魂儿,你再等段时间。
“你会跳舞吗?”陛下看着身旁的衣采女。
“臣妾自幼对跳舞并不精通,所有精力都用在了下棋。”艺采女看着身旁的陛下,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
可惜了,陛下已经很久未曾去过月夕殿,除了秀女选拔上见过聂梦魂一舞,只是那舞蹈比小时候所见多了些悲意。“你怎么会在这里下棋?”
园衣衣脸有些羞红。“臣妾就住在离这里不远处的,碎时殿。自入宫来都会来这亭子里下棋。”
“原来是这样。”陛下与园衣衣一路无话。
原本陛下宠爱钟璃,自钟璃疯了后,再也没有翻过牌子。今日见到园衣衣,当晚翻起了园衣衣的牌子。
日后夜夜宠爱园衣衣,平常白天也宣来园衣衣陪伴他下棋,将园衣衣升为常在。
佳贵人原本以为,钟璃死后,陛下会宣她。没曾想,没过几日都换成了园衣衣。陛下,难道我在你心里连这些小采女,都不如?
佳贵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还有几道自己指甲陷入肉里的痕迹。这点疼,怎么会抵得过心痛。
心痛的撕心裂肺,也要脸上装作不在意的笑。她确实放下了过去的轰轰烈烈爱,只是多了一些不甘心,和一些残留下来的爱。
她特意打听了园衣衣喜欢在白梅林旁边的亭子里下棋,特意在石梯旁放了一些尖锐的石头,让园衣衣身旁的丫鬟将她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