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处心积虑（2）

    光凭借那次皇帝将她认为聂梦魂的夜晚，怎么可能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让皇帝宠爱于她，于是她特意调制了这盒香薰。

    思绪飘远，想起了当日她刚入宫的时候，那时候她天真烂漫，专注于棋艺，后来得先皇的几番宠爱，然后被人设计导致右手瘫软无力，再也不能下棋，也失去了先皇的宠爱。再到如今，她终于知道了，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尽力争取，可能自己就会沦为后宫的牺牲品。

    她右手瘫软无力后，苦练左手。入宫前，她因特别喜欢香味，曾学习了调制香薰，只是因为后来专注于下棋，荒废了，如今她重新拾起以前所学的知识，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

    古韵古香，典雅非凡的星沉殿。走进星沉殿，整个院内就是桔梗的海洋，喷泉连着大片大片的松树林，殿内更有长长的走廊，走廊下的湖水泛着堪蓝的色泽，雪花飘落入湖面，湖水在寒冬中居然没有被冻结，而且湖水里的七彩锦鲤依然活力四射地游来游去，殿门口两边屹立有两盆大型的金缕梅。

    走廊旁的亭子内，一对璧人在此处不知说了些什么，彼此的笑容和景色形成一副如诗画卷。

    ???她行了下礼“臣妾再为皇帝舞一曲，待臣妾舞完，皇帝再点评一番，可好？”

    待对面的男子点了下头，算是默许后，她慢慢律动起来，缓缓旋转，像一朵鲜艳的红梅，在桔梗的海洋中，绽放开来。慢慢摆动着柔夷，摆出不动的手形，别有一番风味，她转了下头，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妩媚一笑，明艳至极。一阵风吹过，桔梗的花瓣落在了她的发髻上，蓝紫的花瓣，和她全身明艳的红色一对比，更显的她艳丽非凡，今天这样的景色，犹如红色的朱砂痣般刻在了皇帝的心里。

    “你的舞的确很美，很艳丽。”他拿起了石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缓缓道来。

    “皇帝秒赞了，臣妾听宫里的侍女说过，魂德妃的舞犹如天下下凡，臣妾是自愧不如。”妆采女待身边的丫鬟、侍女帮她整理好舞衣后，便向皇帝告辞，往自己的屋内走去，换去了身上的舞衣。

    待她换衣完毕，正从屋内走出，便见到了正在门口的皇帝。

    皇帝听闻身后门开的声响，转过了身，入眼是近香髻，发髻上紫色流苏般的发簪，更添了几分亮色，耳饰是紫色小巧的千纸鹤，花钿是一朵红色的凤尾花。大红的衣裙，袖口边的银色丝线秀出了一些奇异的花纹，颇有一番美艳。她抿嘴一笑，柔夷挡住了嘴角。“皇帝这般看着臣妾，倒是让臣妾不好意思了。”

    他正呆愣了半响，听闻眼前的女子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我今夜就在你这住下。”

    眼前的女子着实让皇帝惊艳了一番，这美可以与魂儿相提并论，只是眼前的女子是艳丽的美，而魂儿是清冷的美，并不是同种类型。

    皇帝心中爱的乃是一直倾心的聂梦魂，只是他想起了那日衣常在与自己所说的话，内心有些不是滋味，自己那般爱她，愿意放弃江山社稷只为与她在一起，而她，知道了自己宠幸衣常在，却十分淡然。

    他心想，倘若魂儿有一些些吃味就好了，哪怕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竟然魂儿并不在意，他打算今夜就住在星沉殿。

    夕阳渐渐落去，天边被夕阳的红晕染了一片，天色渐渐变灰，阴沉了下来，未过多久，天色终于变黑。

    星沉殿，屋内。

    妆采女缓缓向他走来“皇帝，臣妾伺候你睡下吧。”她倚靠在他的背上，柔夷从他腋下伸过，摸到衣领后准备替皇帝褪去衣衫。

    他伸手一挡“不必了，我今夜留宿与你殿内，并不是与你欢好，你先去睡。”

    背后的脸，原本艳丽的面容带有一些失落和不甘。“臣妾谨遵圣喻。”

    听见身后传来褪去衣衫的声音，他站直了身体，望向窗外的明月。“魂儿，若你对我无爱，强行留宿于你殿内，又有何用。”皇帝心中叹道。

    屋内的香炉一阵氤氲围绕，他眉间似有忧色，看见塌上的女子睡去，松了口气。

    听见屋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睁开了带有困意的眼，伸展了下已经酸麻的手臂，他拿起茶杯喝了杯茶，准备洗漱后去早朝。

    待皇帝走后，塌上明艳的女子睁开了眼。为什么，为什么皇帝宁愿宠爱园衣衣都不愿碰我，内心一阵酸楚。

    月夕殿内，珠花正伺候魂德妃吃早宴“娘娘，您听说了吗？昨夜，皇帝在星沉殿睡下。今早，星沉殿内那主被提为常在了。”

    她夹起一块雪白的糕点“听说了，又如何。隔壁那衣常在怕是比我激动万分吧。”后面那句话，似是带有一些嘲讽，嘴角微微扬起，嗤笑一声。

    “娘娘说的既是，那忘恩负义的衣常在，还是娘娘救下的她。转个眼，就爬到皇帝的塌上去了。”珠花一脸愤愤不平，带着些许的厌恶和鄙夷。

    正被这对主仆商讨的女子，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都推到一旁，眼泪留下，带几分哭腔的说道“凭什么，我用尽心机，才陪皇帝一夜，她梅妆转身就抢去。”

    长长的指甲掐入肉中，脸颊上的眼泪还未干涸，整张脸因为愤恨都有几分扭曲。衣常在想起了当日皇帝喝醉后误将自己认为魂德妃，才宠幸于自己，而对皇帝与魂德妃的挑拨离间计还才刚刚使出，眼前就听说梅妆被提为了常在。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在心里感叹一声。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先对魂德妃虚情假意一番，讨好与她，学习她的举手投足，说话方式，脾*好……这是个长久的计划。

    衣常在从殿内的侍女中打听到，魂德妃喜食桂花糕，她便一个人在小厨房中跟做饭的嬷嬷学习，索性她对于做糕点略有几分天赋，做的桂花糕像模像样。

    衣常在端着做好的桂花糕，轻敲了敲魂德妃的屋门，待珠花将门开启后，她行了下礼“妹妹听闻姐姐喜食桂花糕，为了报答姐姐的恩情，特意亲手做这桂花糕，不知姐姐喜欢否。”

    魂德妃似乎是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命侍女将糕点端来。

    “你有何事，可与我直说。”看了眼身前的糕点，魂德妃可不认为眼前的衣常在有那么好心。

    看着眼前的女子，衣常在恨不得立马把她弄死，然后自己变成德妃执掌后宫与凤印，她微微一笑，一脸天真无邪“姐姐说笑了，妹妹并没有何事找姐姐。”

    衣常在看着眼前女子听了那句话后，略带的一丝嘲讽，心里哐当一声“妹妹以前对姐姐的得罪之处，先说声抱歉。姐姐也知道妹妹之前右手受伤了，瘫软无力。之后妹妹便性格古怪一些，所以以前……”说道这里衣常在欲言又止。

    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衣常在，确实不大看得出端倪，给身旁珠花使了个眼色。

    “衣小主可能不知，娘娘并不太喜欢食桂花糕，是奴婢好这口。”珠花有些尴尬的说道。

    魂德妃轻扶了下耳旁掉落的发丝“既然珠花喜欢，姐姐就赏赐给珠花了，妹妹不会介意吧。”她对着眼前的女子露出古怪的微笑，只是那一瞬间，快到衣常在都觉得自己似乎是看错了。随后又恢复淡然的模样。

    衣常在一笑“妹妹自然是不介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妹妹之前待字闺中时，特喜欢读些奇闻怪谈，有些故事独来着实有趣的很，妹妹想借姐姐的名义与皇帝说说，允许我们一齐去藏书阁看书。”

    “你去说吧。”近来我每日都会小睡半响，说着打了个哈欠“许是有困了。”

    衣常在便先告辞。

    魂德妃看着衣常在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思绪万分。

    “左不过是皇帝赐给娘娘的丫鬟，如今被提为常在，到觉得自己飞上枝头了，娘娘，这种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珠花倒了杯热茶，命身旁伺候的侍女将桂花糕点收走。

    魂德妃觉得珠花说的也有一丝道理，之前自己将她从常在贬为身旁侍奉丫鬟，她就出言讽刺自己，之后更是转身爬上皇帝的塌上，如今听闻皇帝又提了新的妆常在，又跑来讨好自己。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衣常在如此讨好自己，肯定有什么需求，唉！叹了口气，这宫里的女人，都没一个简单的无论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无论是心机深还是心机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算计。

    皇帝已经在星沉殿住了有半月有余，半月都未曾碰过妆常在，而妆常在并无一丝不满，反而仍然是如之前那般温柔，善解人意。

    星沉殿。

    妆采女在征得皇帝与魂德妃的同意后，将宫内的桔梗换成了玛格丽特——花语：暗恋、高贵。

    星沉殿中原本满殿的桔梗花早已换成了玛格丽特，犹如白色的海洋，喷泉连着大片大片的松树林。走廊下的湖水泛着灰色的色泽，湖里的七彩锦鲤活力四射地游来游去。殿而门口两边仍屹立有两盆大型的金缕梅。

    “初见她时，她对我一笑，就已经勾去了我的魂魄，让我觉得天地瞬间失色。

    再遇她时，她长长的水袖犹如天边的明月，浑身更有一股仙气荡漾开来，宛如九穹天上的嫡仙，令我神魂颠倒。

    我觉得可我能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为，到如今这个年纪才终于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而幸运为，遇见了她——聂梦魂。如她的名字般让我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