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偷梁换柱(2)
“臣妾谢过皇帝。”香嫔准备起身谢礼,聂梦魂却将她拦住了,眼含忧色:“你才生了公主,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刻,就不必行礼了。”
醇厚、冷冽的声音传来:“魂儿说的对,香嫔你要多休息,早日养好身体。”
听到皇帝的话,香嫔这才安稳下来,她眼眸扫过床榻上的香柔公主,语气透露出询问:“魂姐姐,我听宫人说昨日衣采女也要生了,她生的不知是公主还是皇子?”
看着香嫔眼眸中的疑惑,聂梦魂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衣采女生下死婴后,已经被送入冷宫,赐予毒酒。”
香嫔顿时大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她怎么生出死婴?”过了半响,原本惊恐的面容中透露出一股喜色:“她作恶多端,有此报应,也是她应得的,只是苦了那婴孩。”
“无香你放心,衣采女的事已经成了定局,不必太过担忧。”
聂梦魂语气中的沉稳、笃定不知不觉中感染了香嫔,香嫔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见香嫔的眼眸闪过一丝恨色与狡诈,语气阴柔:“魂姐姐,你能替我去冷宫看看衣采女吗?”
聂梦魂顿时觉得讶异,照理说衣采女一个要死之人,为何要去冷宫看她?但是,看着香嫔那势在必得的意味,聂梦魂不得已才同意了。
皇帝忧心聂梦魂去冷宫那种不祥之地,便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聂梦魂拒绝了皇帝的好意:“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去就回来,不会耽误太久。”
待聂梦魂与皇帝都走后,原本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身子虚弱的香嫔。恍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十分有力的从床榻上爬起,语气也中气十足,她抱着床榻上的香柔公主,神色莫名:“你的亲娘可是马上就要被一杯毒酒赐死了,你想不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香柔公主才出生没有多久,不明白眼前的女子说的什么,只能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香嫔。
香嫔这才想起来香柔公主只是一个小婴孩,还什么都不懂,她凝神望着襁褓中的公主片刻,面露恨色,状若疯狂:“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蠢笨的亲娘!若不是她不知趣的招惹了我和魂姐姐,我怎会调换她的孩子,怎会让她生出那个死婴!”
怀中的公主,此时,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啼哭不已。
一旁的侍女小声的说道:“叶小主,那产下死婴的侍女已经处理掉了。至于那稳婆与看守衣采女的两名侍女,不知……”
香嫔语气中透露出满满的不耐烦:“当然是要将那三人一起都处理掉了!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是。”侍女应道。
香嫔看着怀中啼哭的香柔公主,面色带着笑意,语气轻柔,双眸讳莫如深:“你放心,你亲娘不会在黄泉路上寂寞了,会有人陪她的。”
说道最后,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香嫔的双眼盯着对面的屋子,那屋子原本是衣采女被关押的地方,如今却已空无一人……
走进冷宫时,迎面刮来了一阵冷风,冷的刺骨。聂梦魂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暖炉。
还好,手里抱着的暖炉带给自己一丝温暖,聂梦魂这样安慰着自己。
脚步轻微的摩擦着地面,她打量着冷宫里的场景,墙面已经有些裂纹,瓦片都不知缺了多少块,却也没有人来修缮。
抬眼望去,一片荒凉。
走了不知多久,她在耳畔处听到女人的哀嚎与痛苦,还有些疯言疯语也涌了进来。
“娘娘,是不是太吵了?”珠花担忧的问着。
聂梦魂面色平稳,语气柔和:“无妨,你若觉得吵就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珠花抓着聂梦魂的衣袖,眸中恳求,语气坚定:"奴婢一定要陪着娘娘!"
这里离衣采女所关押的屋子,还差着一些距离,聂梦魂却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珠花差点撞上了聂梦魂,连忙脚步急促的停了下来。
“你听,衣采女所关押的屋内,有人。”聂梦魂淡淡的语气飘荡在空气中。
珠花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应该是妆嫔,不知妆嫔怎么来看衣采女了。”
聂梦魂此刻,终于知道香嫔为何要让自己来看衣采女了,她定了定神,声音若蚊虫般的大小:“我们去那扇窗户哪儿,偷听一会儿。”
珠花望着聂梦魂所指的那扇窗户,窗纸有些发黄,走近了看,发现窗纸上有些虫子钻的小洞,散发着一股恶臭。
聂梦魂接过珠花递给自己的手绢,拿着手绢捂着口鼻,这窗纸怎么这么臭?秀眉蹙起,凝神盯着窗户那个稍微大一点的虫洞。
屋内的情况从这洞里,一窥而尽,大致都看的比较清楚。
妆嫔似乎才来没有多久,隔着窗户聂梦魂可以听到妆嫔那轻微的喘息声。
只见,妆嫔给了身旁碧儿一个眼色。
碧儿卷起袖子,露出细白的臂膀,狠狠的给了衣采女几个耳光。这下手可是真狠,衣采女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
妆嫔咳嗽了一阵,声音带着重病的虚弱,眼眸露出深入骨髓的恨意,连脸色都因为这股恨意而变得扭曲:“这是还那晚你给我的耳光!”
听到这话,衣采女大笑了几声,嘴角露出些许鲜血,声音悲戚又无助:“我只恨^当日没有弄死你&的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衣采女转而望向妆嫔身边的碧儿,嘴角泛起苦笑,眼露恨意:“是你!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害得我生下死胎?”
碧儿听到衣采女的话,脚步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心中忽然想起衣采女已是必死之人,才放下心来:“我可没有给你吃过什么,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证据G呵……”衣采女从地上爬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扑向了碧儿。双手攥紧,死死掐着碧儿的颈脖,语气嘲讽:“你不是要证据吗?”
碧儿被勒的脸色又青又紫,双眼差点翻了过去,向座椅上的妆嫔求助:“小……小主,快些……救……救我。”
话还未说话,屋内的太监立马将碧儿从衣采女的手中解救出来,两位太监分别拉着衣采女,奉劝道:“你还是乖乖听话,喝了那毒酒吧。”
“不!我不喝。”衣采女凄惨的声音传来,死命的挣脱着两位太监的禁锢。
死里逃生的碧儿在一旁急促的喘气,咳嗽不断。
“碧儿来将我扶起来。”妆嫔声音阴柔,面带微笑的盯着衣采女,只是笑的再灿烂,也掩饰不掉她眸中的恨意。
“是。”碧儿扶着妆嫔从座椅上站起,妆嫔脚步踉跄了几下,才慢慢地站稳。
杨公公端着毒酒递给了妆嫔,妆嫔拿着毒酒,缓慢地走向了衣采女,对抓着衣采女两位太监说道:“有劳两位公公了。”
两位太监恭敬的说道:“这都是奴才们的职责。”
衣采女状若癫狂,秀发已经凌乱,面带惊恐:“你……你要干什么?!”说完,脚步想向着身后退去。
但是太监抓的太死了,任凭衣采女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妆嫔伸手抓着衣采女那不停摆动的头颅,死死的固定住,语气恶毒:“我干什么?当然是你送你上路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副蠢样!就你这样的蠢女人,路边一抓一大把,你到底好好的照过镜子没有?”
被妆嫔如此讥讽的衣采女,脸色惨白,浑身得都气的发抖。
妆嫔很满意衣采女现在的模样,嘴角泛起嘲讽的微笑,语气更是刻薄:“你还乖乖受死吧!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这宫里所以的人都巴不得你早点去死!”
衣采女不停的摇头,面露恐惧,状若癫狂:“不!不!那晚不是我害得你!不是我!是魂德妃,是魂德妃要我这样做的!”
魂德妃?妆嫔心中讶异,面色却不变分毫:“你以为谁会信你的鬼话吗?不就是当日没有污蔑魂德妃与香嫔成功,如今想借我的手,替你报仇?”
“不!不是这样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衣采女不停的摇头,试图摆脱妆嫔手掌的禁锢。
妆嫔死死的抓着衣采女的头颅,身侧的碧儿见此,立刻帮助妆嫔将衣采女的嘴唇分开。
衣采女此时身子还在不停的摇动,但是抓着她的太监抓的太紧,这些摇动并不妨碍妆嫔将杯中的毒酒都送进了她的口中。
眼看毒酒一滴不剩的全灌入衣采女的口中,妆嫔将杯盏砸碎,拿起一片碎片,缓慢的划着衣采女的脸庞。
这毒药的毒性可真是强,没过多久,衣采女的七窍都流出鲜血,两位太监此时也松了手。
衣采女的身躯没有支撑后,立马倒在了地上。
妆嫔仍然用那块碎片继续划着衣采女的脸庞,眼眸中闪现着快意,语气轻柔却阴毒:“这张狐媚子脸,我就替你毁了去,免得你再勾引皇帝!”
聂梦魂看的正精彩,却发现珠花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眼眸,她怕声音过大,惊到了屋内的人,于是便扯了扯珠花的衣衫,然后用特别小声音说着:“我不害怕,你将手拿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