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中的迷惑
次日一早，凌雪儿揉着刚睡醒的眼睛，从内间踱步出来，就看见眼前一个绿袍男子，规规矩矩地跪拜在她眼前，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想起这是来向她行拜师礼的，便风轻云淡地说了句：“干嘛这么隆重啊？不就是拜个师嘛！”
琉迦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地面，咬着唇像是想了许久的样子，慢吞吞地开口道：“师父在上，请受琉迦一拜！”
他似乎有点极不情愿，但是，昨日那场打架又打输了，而且旁边还有君毅和锦苏两个人在看着，让他感觉他们是专程来监督的，所以只好承诺自己的诺言。男人嘛，既然说得出，就要做得出，这样才不能被别人笑话。
一来，凌雪儿的剑术确实在自己之上，而且自己和她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远，做自己的师父也是绰绰有余。用东炎的话来说，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认风云的主人当师父，你能有这样的缘分也是十分的难得！
二来，能拜在天下第一剑风云的门下，确实也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所以他不再纠结，反而痛痛快快地拜凌雪儿为师。
当他实打实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后，他的新任师父凌雪儿，正一手提着裙角，一手负在身后，偏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半响，后面的手伸过来，手心里攥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元宝，清了清嗓音，挑眉道：“琉迦，为师没有什么可赏你的，这枚金元宝你收好，全当见面礼了。”
他登时张大了嘴，复又合上，虽然，他自小因家底比较殷实，对金银珠宝一类也不是没有见过。再加上，他是家中的独子，家父早已把他宠上了天，光他自己屋里平时把玩的金银珠宝就不下十几箱。但是，这枚金元宝的意义不同，是他师父赏的，于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谢谢师父！”
起身后，凌雪儿围着他忽左忽右地转了不下三圈，然后，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你，你就没有觉得很奇怪吗？”停了停，又道：“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以前发生过吗？你难道想不起来我曾经是送过你金元宝的？”
他站在那里，愣愣地一头雾水，甚是不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金光灿灿的元宝，最后坚定地以及十分肯定地摇了一摇头：“没有！师父从未给过我这个！”
此时，远处一潭碧色的池水映着光泛着粼粼的波纹，潭边碧绿的荷叶蔓延得连绵一片，她望着叶中朦朦胧胧的光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一场相当低调的拜师礼就这样结束了。
凌雪儿这一整天都在稀里糊涂中度过，满脑子的迷惑搅得她百思不得其解。琉迦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会儿在她眼前无比兴奋地说着一些江湖轶事，一会儿竟然跑到东炎的院子里翻出锦苏的鱼杆，有模有样地也坐在那里钓起了鱼。
这几日，君毅和锦苏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从那晚之后，她见他的时间掰着指头都能算得清，每天晚上都是睡着后朦朦胧胧的觉得他在身边躺下，天不亮就不见人影。
让她起初担心的圆房之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生。
午后，她手搭着凉棚，望见前面的假山上，琉迦猫着腰偷偷摸摸地在那里掏着什么。
这几日来，天气好像是一日比一日热了，她换了一身凉爽的衣衫，隐在一片绿荫下，挥着手里的丝绢好奇地看着琉迦爬上爬下。
不多时，琉迦从假山上跃下，一阵旋风似地朝她这里奔来，跑至跟前，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伸手捧出两枚圆溜溜的白色蛋来，开口道：“师父，你看这是什么？我方才在石缝里发现的。
她仔细瞧了瞧，手摸着光滑的蛋皮：“嗯，看起来像是鸟蛋，比鸽子蛋要大多了，可能是比鸽子要大一些的鸟下的蛋。”然后，她连想都没想地说道：“琉迦，我们晚上把它们做来吃，肯定比鸡蛋的味道好！”
她正在考虑是清蒸呢，还是煎炒呢，要不整个煮着吃似乎味道更好。琉迦却嘟着嘴，一脸苦闷地道：“干嘛非要吃它们？我想把他们孵出来，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鸟！”
“看不出来，你还童心未泯，还有这份心思。它们会是什么样的鸟，难道还是那两只云鹤鸟不成！”她的话一出口，自己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回忆，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愣住了。
此时，她的脑中宛如旁边那一丛盘根错节的枝蔓，混混僵僵的。她又快速地回忆了一阵，复又迷茫了一阵，硬是一头浆糊的理不清楚。最后，眼神定定地落在琉迦那满头的黑发上，呆呆地问道：“琉迦，你的头发一直都是黑色的吗？”
琉迦愣了愣，疑惑不解的答道：“是啊，不是黑色的难道还是白色的，我又不是老头子，自然是黑色的。”
她立刻感到头上的日头明晃晃地眼晕，摸着他黑色的发丝，颤声地问道：“那么，你今年有多大了？”
“师父，我今年刚二十，还没有娶媳妇呢！”又自言自语地补了几句：“我爹说，等我过了二十就给我娶亲，但是我一直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过早的成家会……”
凌雪儿两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倒了下去。
“师父，师父！”他伸出手相扶，却有一个淡紫色的身影从一旁快速地闪过来，稳稳的抱住摇摇欲坠的凌雪儿。
抬眼望去，那个淡紫色的身影正是君毅。他和锦苏刚刚从王宫回来，一身的衣衫还没来及换下，就听到琉迦惊慌失措的喊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只听她附在他耳边喃喃地说了句：“是我忘记了？还是你们都变了！”
那双清丽的眼眸迷茫中似隐着淡淡的痛苦，看着让人心疼，不由得抚慰道：“没事，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