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晚
吃完饭，撤去餐具，君毅依旧和几位副将在帐中商议军情。
凌雪儿拉着新认下的弟弟，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小家伙一点儿也不认生，对她自是亲热的不得了。小胳膊挽着她，一直有说有笑的，见兵将们见了姐姐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很是敬重，一时间对凌雪儿更是崇拜的不得了。
“姐姐，他们为何对你这么尊敬？”小脑袋想了半天，问了出来，以往他看见这些当兵的总是怕的要命，如今，见他们虽然还是严肃着面孔，但是有姐姐在，便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凌雪儿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笑道：“因为，姐姐很厉害啊！他们打架打不过姐姐。”这也是实话，她手中的风云天下没有几个是对手的，更别提这些武功不高的兵将们。
小家伙扬起的小脸，立刻做出无比敬仰之情，忍不住惊呼：“姐姐，你好厉害！”
“嗯，以后跟着姐姐，姐姐会教你武功的。”
他立刻兴奋道：“太好了，我太喜欢姐姐了！”他望着月光下，笑若嫣花的凌雪儿，由衷地说了句：“姐姐你好漂亮！”
他那小脑袋里，把他见过的所有姐姐妹妹，包括那些猎户人家的小媳妇，一一过了一遍，觉得她们都没有他眼前的姐姐漂亮。
尾了，又重重地加了一句：“我真的好喜欢你！”
站在几步开外，一身玄衣飘飘，温润如玉的君毅，正看着他的媳妇，拉着小家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刚刚两个人因为明月公主，闹了一嗅儿别扭，觉得自己还应该在她面前再表一表自己的一片深情，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干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本来，是一脸微笑地走过来，近了，却听见有人正在向自己的媳妇，如此露骨地替他表白，顿时脸黑了下来，笑容收敛，怒意染上眉梢。
一阵冷梅香，凌雪儿本来握着慕容富的手，已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侧脸一看，是君毅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庞。
耳边是低沉的嗓音，在夜风里带着一丝的霸道：“这么晚了，夫人也该休息了！”
说完，亦是霸道地拉着她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凌雪儿在他耳边道：“这小家伙刚来军营，我怕他夜里害怕，能不能晚上……”
只说了一半就被他干脆利落地打断：“不能！”
身后是小家伙弱弱的叫着她，她只好对君毅说道：“可他还是个孩子，我是他姐姐。”
他停下来，拉近她，眼中的墨色更是浓的化不开，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他，哪一个重要？”
凌雪儿顿时哭笑不得，张张唇瓣，他这是吃的什么飞醋，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直到被他半拥着进了大帐，他的脸色才暖了一些，他让她紧挨着自己坐在榻上。身下面是厚厚的褥子，他刚才特意吩咐人新铺的，怕她睡不惯军营里的硬榻。
他弯弯唇：“怎么样，这个床还软吗？夫人可满意？”
她却赌气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夫人不用担心那个小家伙，我已安排好人夜里照顾他！”
“真的吗？”她侧脸问道。
“嗯！请夫人放心，觉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的！”
凌雪儿正想说什么，额头上一热，他俯身过来，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她不由得脸庞开始发热，两个挨得很近，鼻间满是他身上好闻的梅香。
他又在她粉红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低哑地问道：“夫人，可以休息了吗？”
不等她回答，他长臂一揽已是拥着她躺在了床上，四目相对，两个人已在枕上。
他看着眼前那两瓣粉嫩红润的唇，覆了上去，刚刚触到柔软的地方，她却伸臂挡在他宽厚厚的胸前。
“不行！”
他立刻拧眉，不悦地问道：“为什么？”
“我还没有脱鞋子，把床弄脏了。”
他顿了顿，想起来，是没有除去鞋袜，不但穿着鞋，身上还整整齐齐地穿着外袍。
当下，两个人又坐起来，他替她脱下鞋子，有意无意地在上面捏了两下，自己也是两下脱了锦靴。
君毅身上有伤，凌雪儿帮着他解开外袍，搭在床头。他安静地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已是舒展开来，眸中满是笑意。
收拾一番，两个人又重新躺下。
他伸臂拉开棉被，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床榻有点窄，不比将军府的垂幔大床，君毅高大的身躯拥着，显得有点挤，但是，他突然觉得挤点也挺好！
他望着她粉粉的小脸，每次拥着她睡觉，她总是害羞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很好看。看着她手持风云，英姿飒爽的样子的时候，很美！但是，此刻躺在他怀里这个样子，更美！
他一挥手熄灭了灯火，向着那微张红润的唇瓣吻去，她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他已经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一阵热吻，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侧，紧紧地托着，让她丝毫动不了。
帐内一片黑暗，耳畔是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双唇被他紧紧地吸允着，他灵巧的舌尖滑入，顶开她柔嫩的唇瓣，在里面扫来扫去。
鼻端充满着他身上的梅香，还有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的脸开始发烫，手不由得攀上他宽厚的肩上，揽上他的脖子。
脑中一时混乱起来，仿佛觉得一切像是在梦中。此时，她回到了六十年前，和她心中无比敬仰的滴水阁老大君毅，成了夫妻，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是，她心里还有疑问，她没有他们以前的记忆，没有和他洞房之夜的一丁点儿的印象。不由得懊恼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会忘了？
虽然，她对男女之事是一知半解，但是，她懵懵懂懂地觉得今夜他会不会……
突然，脑中又记起一件事来。
君毅俯身压过来，温热的双唇划过她的脸颊，向她耳畔柔软的地方移去。她身上的中衣已是领口打开，黑暗中，露出一片炫白滑嫩的肌肤。
他轻咬着耳垂，一路顺着领口向下，在那里吻着，喘息着，却是在缓缓地停了下来，过了很久，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抬眸，他和她在黑暗中相对望着。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着她眼中的疑惑，抵着她的头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地开口道：“我，我们两个是不是从未……圆房！”
她想起那晚，明月公主曾经说的话，忍不住问道。
他似乎怔了怔，从她身上滑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揉着她的发丝。看来，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真的是失忆了！
她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半响，他没有任何情绪，淡淡地说道：“因为……因为我，我不行！”
她彻底怔住了，她的老大不能同她圆房的原因，是因为……他不行！
她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行，需要有多大的勇气。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偏偏他说的比如的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她顿时对他佩服起来。
他又哑声道：“你……你不会嫌弃我吧？不会不要我吧？”
她连忙说：“怎会？我怎会嫌弃你！”他这么坦诚相待地说出来，而她一向是心软的，他又是她最敬仰的老大。
就算他不行，既然嫁给他了，就是他的人了。于是，她认真地说道：“小毅，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更不会不要你的。”缓了缓，又安慰他道：“没事，这事不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对了，我好像听说，有个很有名的郎中，专门治这种病，我们可以去让他看看……”
他已是转过脸去，端端正正地躺在枕上，闭起眼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的头枕在自己宽宽的肩膀上。
她又说了一些安慰他的话，他只是轻轻地“嗯”了两声，闭着眼，紧抿着唇。她觉得可能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没有再说下去，额头贴在他下巴上，闭着眼不再吱声。
黑暗里，心里却在想：她怎会嫌弃他！手搂在他的脖子上，又紧了紧。
因为，昨夜没有睡好，此时觉得眼皮子发沉，懵懵懂懂地就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君毅才睁开眼，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唇边一丝苦笑，他的小雪真的是很好骗，这种话她都能相信！
拥着她柔软的身子，下腹那里涨涨的感觉，一直忍得好辛苦！他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闭眼着睡去。
许是，一直没有休息好，这晚却睡得很香甜。当睁开双眼时，已是天色大亮。
凌雪儿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空空的，君毅早已起床，去看士兵们操练了。
她揉揉眼睛，正想起床，帐帘一动，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着她睡醒了，赶忙蹭蹭地跑了进来，口里甜甜地叫道：“姐姐，姐姐！”
她伸手在揉揉靠在床边的小脑袋，笑着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不料，他撅着小嘴：“还行，就是穿蓝袍的叔叔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