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鱼
一会儿隔壁就飘来枣糕的香味，甜甜的像是入口极化的感觉。君毅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下了床，想了想，整了整衣冠，阔步走出去。
“小锤子，你看这样做对吗？”凌雪儿正忙的两只小手沾满面粉，软糯的枣泥在填在里面细细地揉着。
“嗯，可以。”小锤子看了看答道。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凌雪儿轻轻地说了句，有些自言自语。
“姐，谁呀？”小锤子问道，萌萌的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忽闪忽闪地问道：“你说的他是哪一个？是姐姐喜欢的人吗？”
君毅不由得挪步靠前，他原本想下楼去，听见了此话，竟然停在那里竖着耳朵。
凌雪儿正背对着他坐着，看似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
小锤子已是一双萌眼瞪得大大的，半响，似恍然大悟地说道：“姐，是宋晓吗？那日我看见你们两个挨得好近，就觉得有问题，看来我没有看错！”
君毅顿时头大了，怎么是宋晓？！
“啪”凌雪儿抬手拍了拍小锤子的脑袋，：“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他。他整日哭哭啼啼的，一点儿也不像个男子汉，姐姐不喜欢软弱的男人！况且他已经娶了王后，人家是有主的人了。”
“那……是我看错了！”小锤子闷闷地揉揉脑袋。
君毅脸色缓了缓，想着她的眼光也不会差到如此地步，会看上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那是谁？”小锤子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又道：“反正我知道不会是阁主，也不会是锦苏。”
君毅立刻眉头紧了，为何不会？
“为什么？”凌雪儿问道。
“因为阁主整日板着脸，对人冷的像座冰山似的，姐姐自然不会喜欢那张冰块脸。”
“还有呢？”凌雪儿觉得小锤子很有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阁主好像也不喜欢女孩子。他从来都没有对哪个女孩子笑过，特别是梦秋姐姐。”说起听雨阁的梦秋，小锤子自是一脸不平的道：“梦秋姐姐多好看的一个人，爱慕阁主多年，就是是块儿铁石心肠也应该被打动了，偏偏阁主不为所动。唉，可怜的梦秋姐姐！”
凌雪儿使劲捏了捏手里的枣泥糕，不开心道：“你好像，很希望他们俩个成一对儿的？”
“哪里，我只不过是说说，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阁主，他会让你伤心的，梦秋姐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很好，都会举例说明了。门外的冰块脸已经寒霜布满，君毅的眉拧得更紧了，脸色又沉了沉，暗道：是不是该跟这个小锤子谈一谈了，这个月的银子恐怕是不想要了！
想起君毅霸道时的样子，凌雪儿同意道：“老大有时确实很冷，像个冷血动物一样！那你说，为什么不是锦苏？”
“这还用问吗？他总是欺负你，上回害的你被阁主罚，当然不能喜欢他了。”
凌雪儿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只不过脾气有点怪，他心里面对姐姐是很好的。”
小锤子又道：“我觉得，整个滴水阁就属鸿凯哥哥对姐姐最好了，你们俩个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铛”的一声，屋里两个正在捏枣泥糕的两个人转身望去，门口的一盆开满楔的花盆倒了，凌雪儿走过去扶正花盆，疑惑道：“奇怪，好端端地这花怎么会自己倒了？”
走廊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君毅怒气冲冲，一阵风似的下了楼，因走得急了一些，顺便带倒了一盆花，转眼已是走到花园里。
直到眼前一丛盛开的花簇挡住了去路，方才停了下来，烦躁地挥了挥衣袖，几朵淡淡的楔飘落下来，今日看着什么都不顺眼，连眼前这楔也如此的烦心。
正一个人生着闷气，身后传来一声娇嫩的嗓音，和着花香分外地悦耳。
“毅，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一回身，堪堪地对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石榴红的碎花长裙，外面罩着薄如纱翼的淡粉色宽袖外衣，尺寸很合身，紧紧地裹着赏心悦目的曼妙身姿。
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轻轻向上仰着，君毅身材高大，娇小的身材只到他的肩膀。她满目含情的望着，水嫩的红唇微微向上弯起。
是梦秋，就是方才被小锤子举例说明的梦秋。
繁华似锦，一袭紫袍潇洒而立，温润如玉。
他淡淡地道：“哦，是你！”每次看见梦秋深情款款的眼眸，他都是刻意地回避，心里知道这小姑娘对自己一往情深，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在她面前，总是故意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想着她会领意后退。
只是这么多年了，她依然痴心不改，所以他很头疼。
她胸前是一摞厚厚的书信，原来是给他送听雨阁书信的。听雨阁每日都会从各地收集情报，再送往滴水阁，所以，滴水阁阁主掌握是天下情报最全最多的。
他匆匆看了一眼，只是她那里今日穿的衣领开的格外的低，薄薄的纱衣挡不住胸前那呼之欲出的丰满。他侧过脸，一转身向阁楼走去。
梦秋不只是慕容山庄里长得最美的一个，还是身材最火爆的，今日，她特意挑了一身刚刚在云裳衣局新作的衣裙，就是想在君毅面前秀一下身材。
方才清楚地看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胸前停了一下，又眼底无波无痕的侧过脸去。就这一眼，她心里已是暗暗地欢喜，最少他看了一眼，一往他从来不向那里看的。云裳衣局的款式果然不错，改日再去那里多做几身。
君毅阔步向前，一路走着一路想：凌雪儿如果穿上这么好看的衣裙会是什么样子？
上了阁楼，路过凌雪儿的门口时，他停了停，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梦秋道：“这么热的天，你还来给我送书信，真是辛苦了。”说完眼眉一弯，缓缓地展开一个笑容。
紫衣飘飘，芝兰玉树，再加上清俊无双的笑容，梦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呆了。
看呆了的还有在房间里，正做枣糕的两个人。此时，凌雪儿和小锤子正好对着门口，自从方才那盆花倒了以后，她就换个个位置，对着门盯着。兴许是老鼠碰倒了花盆，如果看见一定要把它逮住，否则溜进老大的房间就不好了，老大是最爱干净的。
“姐，我眼睛花了吗？我方才看见阁主笑了，而且还是对着梦秋姐姐笑了！”小锤子一副看见了天下奇闻般的样子。
望着眼前一闪而过的紫色衣袍，凌雪儿闷闷地点了一点头：“没错，我也看见了。”她不但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而且还看见梦秋一身火爆的衣裙，那胸前风光无限。一想到君毅的眼光盯在那里，瞬间心口堵上了一块儿大石。
方才，还拐弯抹角地向小锤子打听君毅平日喜欢吃什么，这会儿看来没有必要为他做了。一低头，手里刚刚做好的一块儿枣糕已经被她捏的粉碎。
“姐，碎了！”小锤子心疼地沮丧着脸。
“我知道！”她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梦秋在隔壁的房间里呆了很久才离开。
晚上，小锤子问他们吃什么，君毅望着她，她没有抬眼，淡淡地说道：“吃鱼。”
于是，晚间她和君毅面前各摆了一条清蒸鲜鱼和几样小菜。
因为整个滴水阁就剩下他们两个，所以小锤子就自做主张把晚餐摆在一张桌上，老大的房间他自然不敢用，就摆在凌雪儿的屋里。
窗外是彩霞满天，屋内吃饭的两个人却是沉默不语。
君毅，抬眼看了看低头吃鱼的凌雪儿，问道：“你喜欢吃鱼？”
“我不光喜欢吃鱼，还喜欢刻鱼。”
他伸向清蒸鱼的筷子，顿时停在空中，对一旁雕刻好的木鱼狠狠地瞥了一眼。
“老大，你不喜欢吃鱼，那就送给我，正好一对儿！”对面的人却没心没肺地开口要鱼。
“一对儿……”他拧眉伸手护着自己盘里的鱼，沉沉地说道：“不给，我的鱼。”
“……好吧！”凌雪儿只好继续吃自己的鱼。
君毅用手里的筷子，故意把那条鱼弄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简直就是碎尸万段，方才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凌雪儿顿时无语，老大竟然喜欢这个样子的吃鱼。如果是块儿枣泥糕，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残忍的吃法，心里为那条鱼默哀了好一会儿。
吃完，临走时，他还伸手在那条木鱼身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小声嘟囔着：“我还没有吃上呢，你别想吃。”
凌雪儿顿时得出了个结论，老大不是喜欢吃鱼，是讨厌吃鱼。
晚上，凌雪儿觉得应该找君毅好好谈一谈，她知道君毅在屋里，所以就象征似的敲了一敲门，说了句：“老大，我想和你谈一谈。”她就不客气了地径直走进去了。
嗯，老大人呢？屋里点着灯，画屏后面似乎有动静。她就直直地走了过去，然后，她就后悔了，还不是一般的后悔。
那扇画着垂涎欲滴的大红牡丹画屏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浴桶，雾气袅袅如临仙境，眼前是让人看得鼻血奋张的，那身姿颀长的男子体魄。
他刚好正从水里出来，还未穿上搭在一旁的浴袍。宽肩窄腰，健壮无可挑剔的身材，脑后是如墨的青丝，他高冷的唇边带着有些诡异的笑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仿佛此刻她才是那个被人偷看洗澡的。
因为离得近，她清楚地看见他蜜色的肌肤上挂着一粒粒晶莹的水珠，和那沐泽温湿的香气。
她定定在地站在那里，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