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钱
夜风凉凉，君毅静静地望着她，略微低着头，芝兰玉树，清俊无双。
月色下是她宛如芙蓉般的清丽面容，望着她潋滟无双的眼眸，目光缓缓从她的鼻子，落在水嫩的唇上。
他喉头一动，低头覆了上去。
她的唇很软，甜甜的带着绿豆糕淡淡的味道。
她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虽然在上一世，她和君毅亲吻过，可这一世还是第一次。她愣愣的眨着眼睛，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两唇相触，只是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君毅坐直了身子，目光缓缓地移向别处，胸口却是在一起一伏，那里跳得很厉害。
凌雪儿低头拿起的绿豆糕一时忘了放进嘴里，眼眸中一片潮湿，老大这一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自己。只是，这一世不知道会不会和他终成眷属。
“砰，砰！”夜空里突然升起朵朵烟花，将璀璨的夜空照耀得无比的绚丽。
君毅的手臂揽了过来，俊美的脸庞望了过来，笑了笑，问道：“好看吗？”
她伸臂在后面环住了他精窄的腰身，双目水光潋滟，也微笑道：“好看！”缓了缓又道：“你更好看！”
他抬手在她粉嫩的脸上捏了捏：“这会儿才知道，早些干嘛去了！”
她顿时咧嘴：“疼！”
这夜的烟花很美！
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了，凌雪儿抱着被子在地上铺好，试了试觉得还行，转头对君毅说：“好啦，可以睡了。”
他抱着枕头移步到跟前，望着她低声道：“地上……有点凉。”
“不凉，我试过了。”
“……好吧！”他对那张柔软的床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倒头躺在地铺上。
凌雪儿吹了灯，上床躺下，见他赌气背对着自己，心里一乐，谁叫他白天总是给自己气受，让他好好享受地铺的滋味吧。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隔壁房间似乎有奇怪的响声，她含糊不清地问到：“什么声音？”
“……闹耗子。”君毅躺在地上，早就听见了，此时捂着耳朵，懒懒地答道。
那奇怪的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止。
第二天，出门吃早饭的时候，走到无人处，那书生竟然厚着脸皮的向他解释了一番。“嘿嘿！昨夜一时爽快，动静有点大了，没有影响到你吧？”
君毅本来对他有些厌恶，随口答道：“哪里，我没有听到，我那时也是在……”
书生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明白，明白，都是男人嘛！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停了停，他又道：“只是，兄台事先可做了充足的准备没有？”
君毅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什么准备？”
他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就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来，在君毅眼前晃了晃：“这个，就是它。不要小瞧这个，很管用的，没有此物，万一有了，就摊上事儿了。”
君毅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麝香味，脸色沉了沉，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书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兄台应该在身边备一个。本来你情我愿的事，要是整出一个附加品，就不划算了。”
君毅冷着脸问他：“难道你不打算娶你的表妹吗？”
书生说道：“娶是自然会娶的，我和表妹两情相悦，今生定是非她不娶的。只是美人在身旁，一时把持不定，所以要……再说，早一些晚一些不都是一样吗！”
此地的民风，比较开明，往往好多男女都是私下定好情，再上门说媒。所以，书生也不觉得做此事有伤风化，反而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实在些。
君毅固然有些保守，对女人一直都是避得甚远，一直年纪都二十好几还未亲近过女人，是个标准的纯男。
要是在以前，书生这番话，他听了定然会瞧不起。但是，如今自己也有心仪之人，自然体会到那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所以并未恼，只是觉得一介文质彬彬的书生能视世间礼俗如空物，实在是难得。不知他授业的老师如果听了这番见解，会不会觉得教育的很失败。
书生收起那物，又聊了几句，便衣冠楚楚地摇着折扇去了。
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昨夜自己躺在地上辗转难眠，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为何这一段情绪总是起伏不定，原来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女孩。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女孩就闯进了他心里，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没说的一句话，都会让他很在意，感到紧张。
今日，阳光明媚，房间里，凌雪儿更是一脸灿烂地问他：“我们去哪里玩？”
君毅只是开口道：“去个好地方！”想了一想，抬手将她拉到桌前，伸手打开昨日新买的首饰盒。拿起珠花簪子，比划着插在哪里合适。
“真的要戴吗？”
“嗯，难道是买回是用来看的？！别乱动。”他淡淡地说道，看了半天，找了个位置轻轻插在上面。
凌雪儿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乱动。一会儿，那几样首饰就戴到身上。
包括那对亮晶晶的耳环，因为许久没有戴耳环，小小的针孔有些堵，君毅细长的手指慢慢地极为细心地穿入，她还是被疼得皱了一下眉。
“好了，好看！”看着她粉嫩的耳垂上那镶嵌红宝石的坠子，登时眸底含笑，心情大好。
凌雪儿也开心道：“老大的眼光，能不好看看吗！”
君毅看她一眼，没有答话，却又拿起一对儿镯子，抬起她白皙的手腕，戴上了。
“为什么全部都戴上了？这也太奢侈了。”一向穿戴简约惯的凌雪儿有点不太适应。
君毅也不答话，又细细打量了她半天，弯唇笑了笑，这才拉起她的手出了客栈。
到了云裳衣局，凌雪儿顿时对面前一身身做工精细，用料华贵的衣裙迷住了，女孩子哪有不爱漂亮衣服的。
旁边是气度儒雅，矜贵无双的年轻英俊的男子，君毅本来生就一张清朗帅气的脸庞，高大颍长的身姿，此时站在这里，顿时蓬荜生辉，堪堪一道靓丽的风景。
店主急忙过来热情地招待，自是以为遇到了贵客。
凌雪儿挑了一件云袖束腰，配着流云下摆的衣裙，君毅点点头，她随一个女伙计去了里间，一会儿换好了出来。
流云下摆，层层叠叠如丝般的轻薄柔滑，走起来轻盈飘逸，更加衬得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越发的明艳照人。
君毅弯下腰，细细地为她整理着裙摆。
女子婷婷玉立，男子玉树临风，那画面宛如在为自己的妻子整理衣服，门外刚刚进来了两个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一身火红衣裙的夜蓉惊呼道：“雪儿妹妹，你也在这里挑衣服。阁主……”当她看清已直起身的君毅后，立刻不可思议地用手捂上唇。
她身旁是同样一身红裙的梦秋，绝色无双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材，只是那张俏脸一阵的惨白，咬着唇不发一言地望着他们。
那日，她穿着新做的衣裙去见君毅，见他一改往日清冷的性子，不但在她身上多看了几眼，还难得舒展笑容，对自己在何处做的衣裙多问了几句。
如今，方才明白，他是替凌雪儿问的。看着凌雪儿一身华贵的装束，又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可言状。终究还是姿态优雅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她在君毅面前怎可失态。
君毅俊颜淡淡，说道：“两位也是来这里选衣服的？”
凌雪儿看到夜蓉，欢喜道：“夜蓉姐，你们也在这里，不如一起挑吧。”
“哦，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夜蓉知道梦秋心中不爽，简单地聊了几句话就拉着脸色惨白的梦秋离开了。
这次又是满载而归，两个人回到滴水阁的时候，凌雪儿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凌雪儿不仅感动道：“让老大破费了。”想了想，自己方才记起还有一些从贺颜那里弄来的金元宝，就说：“我还有几块儿金元宝……”
君毅略一挑眉，瞪着她道：“你什么意思？”
凌雪儿赶忙乖巧地替他到了杯茶水，抬起白皙的手腕，递到他眼前。
“嘿嘿，我是说老大不愧是大人物，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君毅听了此话，才眉头舒展，“嗯”了声，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想了想：“你还的起吗？光上回送给你那件幻云，就够你还一辈子的。”
她顿时无语，那件幻云世上仅此一件，独无仅有，她是一辈子都还不起。
君毅端着茶盏，见她从包裹里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嘴里还轻轻念叨着。起初，他没有在意，仔细听了一会儿，俊脸却变了变。
凌雪儿一边摆弄着，一边说着：“这是给小锤子的，这是给鸿凯哥哥的，这是给锦苏的……”
他不悦的蹙起眉，开口说道：“怎么都给他们了？”
凌雪儿停下来，抬眼看看他：“老大，这些东西既然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再说，头一次出门总要给他们带些礼物回来的。”尾了，她又故作姿态地说道：“你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
他一张俊脸端的紧紧的，点头不是，不点头又不是。半响，他才面无表情地问道：“他们都有了，那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