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秀恩爱
宽大的袖笼里,君毅紧握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缓缓地放开了。
他竟然说要把凌雪儿抢回来,自己的女人什么时候曾经属于他?
又是一阵风刮过,似乎更大了一些。
欧阳纳月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隔着几步远扶着一棵长得粗壮的树干喘息着喊到:“不好了,不好了,师祖她老人家……”
两个男子几乎顷刻间就奔到她的眼前,那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雪儿怎么了?”一口同声问道。
“师祖她……”纳月喘了喘说道:“她,她方才在湖边饮酒,饮得多了些,起身就要去湖边赏花,谁知道一阵风来得猛,把她刮到湖里去了……”
不等她歪七扭八地说完,“嗖嗖”两声,再看眼前还哪有君毅和锦苏的人影。这比刚才那阵风还快,宛如闪电。
望着一闪而过的两个急匆匆的男子,纳月方才直起身,气也匀了,整了整衣衫。“师祖,纳月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湖边,一紫一蓝两个颀长身影一前一后地赶到,望着被风吹皱的一池湖水,人呢?是来晚了?两个大男人焦急地以为凌雪儿沉下去了。人一着急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凌雪儿是谁,水性极好,这点深度能把她难住!
“纳月……纳月,去哪里了?再给我满上,我还要喝……”身后的亭中传过来一阵话语。
凌雪儿正背对着他们,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满世界地找酒杯。
风吹得她的身子摇了两下,酒劲上来了,腿上一软,正要斜斜地跌倒,身后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了过来,转眼就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起眼眸,桃花带醉,绯红的脸颊说不出的妩媚。恍恍惚惚认清是君毅,欣喜地笑道:“夫君,你来了,我们来喝个痛快!”双手揽住他的肩膀,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他脸蛋:“毅,干嘛绷着个脸,给我笑一个,我们再喝个交杯酒……如何?”
望着怀中的女人醉态可鞠的样子,君毅又好气又好笑,高大的身影将后面的一脸妒意的男子挡得严严实实。
锦苏黑着脸,透过君毅宽宽的肩膀,见她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师兄的怀里,脸上一阵猛抽,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君毅听她软软糯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都化了般,脸上的焦急和冷漠瞬间隐去,换上无比溺宠的表情。一肚子的烦恼,都在她笑如嫣花的俏脸中,融化得无影无踪。
想着在锦苏面前两口子秀着恩爱,心情舒畅无比,眉眼舒展地笑了:“嗯,乖儿!我们回去慢慢喝,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
随即抱起她,一阵风似的从锦苏面前飘过,显摆着仰着头,甚至都不再看他一眼。凌雪儿将俏脸往君毅怀里蹭了蹭,一脸满足地闭着眼睛,口里喃喃道:“好……”
锦苏凌乱在风中,咬着牙握着拳,师兄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第二天的早晨,君毅斜在床上,手中的册子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整整三遍,侧头又看了看枕上甜甜酣睡的凌雪儿,一时间竟然失神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她的性子很了解,自己自然是喜欢她的,没想到他对她的喜欢却远远不如她的深。以为她愿意嫁给自己,是被自己的深情打动,不曾想到对她而言,还牵扯到六十年前的一段情缘。
那是怎样的感情和缘分,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那时的自己爱她爱得很深,爱她甚至超出了一切。
正沉思着,她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截素白的手臂探出被子来。他细心地将被子裹了裹,遮住那炫白的肌肤。
凌雪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鼻息间是好闻而且熟悉的冷梅香。夜里迷迷糊糊地被人灌了一肚子的醒酒汤,又再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身上盖着大红的锦被,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鸳鸯枕上,映着照进窗阁晨光,入眼便是君毅那张俊朗无双的侧颜。他正斜靠在床头看着一本书册,看得很认真。
“醒了!”他转头望向她,低声地问道。
“嗯!”她口里应着,脑中却在零零碎碎地思索,什么情况,昨日不是和君毅闹别扭吗,如今同躺在一张床上,这是几时和好的?
她呆呆地想了一阵子,良久问道:“我记得我昨日和纳月在凉亭中饮酒来着,后来,后来……”
他放下书册,侧过身子,近了些:“没错,昨日你是饮酒来着。”
她谨慎细致地看着他,又问道:“那我的身上为何没有酒味?”
他弯弯眉:“那是因为,我给你泡了三遍的澡,放足了玫瑰花瓣,方才去掉你身上难闻的酒味。”
“那,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你换的?”她忍不住又问道。
“没错,是我换的。”眼眸深了些,面上还是看不出喜忧。
“……”她顿时伸手拉上锦被,将脸埋在里面,自己竟然醉的一塌糊涂,被他剥得光溜溜的都不知道,一想到那场景,好丢人啊!
他却坦然自若地又拿起书册看了起来,半响悠悠地问道:“捂在里面,不闷吗?”
清爽的早晨,虽然锦被不是太厚,但是在里面闷了许久,确实有点透不过气来。
凌雪儿想了想,被自己的夫君换衣裳,也没什么丢人的,夫妻嘛什么地方没有见过!只是平日里都是盖着锦被,夜里灯光暗,遮挡一些,昨日却是在白天!大白天啊!不知道君毅那时是怎的一副表情,幸亏自己当时醉得一塌糊涂。
她偷偷地从里面探出头来,用眼瞄了一下身旁一本正经看书的男子,小声问道:“你,你不生气了?”
这才是重要的,他到底还生气没有。
他缓缓地看过来,依旧是万年不变淡漠的表情:“……你说呢?”
“我……”凌雪儿顿住,看来还是在生气。
想了想,伸出小手顺着他丝滑睡袍的褶子,月白色的衣料洒着细细的水波暗纹,和自己身上的睡袍一样,指下的触感柔软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