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家访
不知道是应该失望,还是应该高兴,在她的手机里我没查到任何她出轨的证据。
她一定是出去有什么事了,以前没结婚时,她也曾和小姐妹们一起在KTV里吼到半夜,只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后,孩子和家庭束缚住了她的自由,看样她是因为与我闹别扭,心情郁闷,找地发泄去了吧。
齐小倩不在家,没有人打扰,我简单的洗了洗躺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再次梦到自己又与刘婕纠缠到了一起,后来身下的女人又变成了蓝珊珊、接着是李芸、还有很多记不清面孔,甚至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不对,我终于发现,其中的一张脸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清晰,那就是我刚刚离开她病房的宁静。
宁静用她的手在抚摸我的脸,仔细的、温存的,就象一位母亲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儿子。
我伸手去抓住她的手,可突然间外面却下起了雨,怎么会下雨呢?天上不是有太阳么?怎么会?
艳阳高照,可雨将越下越大,齐小倩在雨中向我奔来,突然从她的背后一辆车快速冲过来,紧接着齐小倩和那辆车一起消失在了雨幕,然后传来了一声巨响。
“小倩……”我大声叫了起来。
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在我的旁边,齐小倩正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在我的脸上抚摸着,而她的眼中正流着眼泪。我的一声叫显然吓着她了,只是在微微一惊后她仍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早回来了,”齐小倩平静地说。
“你怎么了?”我继续问。
“没怎么,”齐小倩说着,松开拉着我的手,抹了一把眼泪,躺了下去。
“你到底怎么了?”虽然在暗夜中,但我知道她哭了,齐小倩给我的感觉一直是比较强悍的,怎么会哭呢?
“我说了,没什么,”齐小倩向我吼了起来,一如她以前的强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吵,我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也许是我真的不够关心齐小倩,如果她第一次向我示好那天我就能觉出她的异常,如果这一次我能坚持着刨根问底,也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但现在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齐小倩已经出了问题,因为每当我向她表示关心的时候,她都会用强势的吼叫迅速打击掉我的热情,而一旦她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我立即就会妥协。
第二天,到单位值完班后,我继续着我的家访,这已经是这个班级最后一个学生了。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三十多岁,很精干的样子。
“你好,请问这是曹家文的家么?”我对开门的男子问。
“是,你是……?”男人疑惑的望着我,显然对我这么一个成年男子上门找他那才十岁的儿子有些诧异。
“我是曹家文下学期的班主任,我叫郝挺,我来做次家访,”我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我来的目的。
“噢,是郝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男人十分热情的将我让进了家里。
这是一个三居室,不过卧室和厅都比较大,整个房子有足足一百八十平,而家里的装饰也显示了主人不俗的品位和非凡的地位。
屋里坐着一个男孩,正在自顾自的看着电视,好象对我的到来毫不在意。
“家文,老师来了,快跟老师打招呼,”男子叫道。
“老师好,”孩子掉头朝我叫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象我不是他的老师,也不是他的班主任,我只是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而老师也只是我的一个代号而已。
这与我以往见到的学生不同,三年级的学生见到老师更多的是害怕或害羞,当然有的胆大点的可以跟老师聊上几句,象这样对老师不理不睬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从这个孩子的表情与反应,我觉得这个孩子不正常。
所以,我决定将重心放在这孩子身上,先与这个孩子有交流,这样才能进一步的了解他。
“你好,”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就是曹家文同学?哇,你在看葫芦娃?这个葫芦娃好厉害哟,一个孝居然将蛇妖都给打败了,”
为了与孩子更好的交流,我必须找出话题来,这也是我在教学中摸索到的经验,要想打入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你就必须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的心里每天又在想着些什么,只有你了解了学生的心理,他才会向你敞开心扉。
“这是金刚葫芦娃,”曹家文很不屑的回了我一句,眼睛始终没离开电视。
“哦,是七个葫芦娃兄弟合体的小金刚?”我有意问道,其实葫芦娃的电视从小到大我不知看了多少遍,而且现在我还几乎每过几天就要陪我那三岁的儿子看上一会,所以我对里面的情节了如指掌,但我知道在与孩子交流的时候要适当的表现你不足,让孩子觉得他还有比你懂得更多的地方,这样他才有兴趣与你继续交谈下去。
我们大人缺少的就是聆听,往往当孩子向我们描述一件事或一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刚讲了一半,我们就会说‘哦,我知道了’,素不知这几个字严重的影响了孩子的激情。因为他是在向你讲述一个他认为是新鲜的事物,你却并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久而久之,他会觉得他所知道的你都知道,你们大人就是什么都知道,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试着从我们成年人的角度来看问题,当你有一个重大发现,并为之欣喜若狂的时候,突然有人对你说,我早就知道了,这会是什么情形,你是不是会无形中受到巨大的打击?
当然,如果我这样与曹家文交流下去,势必会影响我与他家长的交流,但我相信父母都是希望别人将自己的孩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们绝不会吃孩子的醋。
“当然,”这一次曹家文转过了脸,对着我问,“你也看过金刚葫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