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成效
今天没见到杨丽丽,所以我不知道杨丽丽是个什么情况,但我听说过抑郁症,重度抑郁的人往往会有自杀倾向。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曹阳说。
“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学教师而已,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帮到你?”我觉得象杨丽丽和曹家文这样的,还应该由正规的医生来治疗比较好。
“医院我们都去过,效果并不理想,可今天家文与你聊天我看出来了,他很喜欢你聊的话题。去医院,也是医生问一句他答一句,在学校里更是这样,可今天他居然足足跟您讲了近一个小时,这说明他将您当成了朋友。他的生活圈子里没有朋友,小朋友们甚至都嘲笑他是个傻子、是个哑巴,因为他一般不开口说话。所以,拜托您了,郝老师,希望您能帮这个忙,”曹阳道。
“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行,”我说。
“那我谢谢您了,”曹阳站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郝老师,您说,要我怎么感谢您都行,”
“您客气了,家文是我的学生,我只是尽到我一个做老师的责任而已,我们做老师的有责任关心每一个同学,就象你们当官的一样,为官一任总会造福一方嘛,”我说,其实我知道,现在早就没有当年那种‘做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官了,贪腐盛行,享乐成风,欺恶良善的官不在少数,但当着一个官的面我却只能这么说。
就象别人说我们教师一样,说现在师德如何缺乏、世风如何日下,但我只要坚守自己最后一块阵地就行。
“好,好一个关心每一个同学,好一个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郝老师,您今天也给我上了一课,”曹阳道。
“我给您上了一课?”我有点诧异,我说什么,就给你这位市委办副主任大人上了一课?我没来得及去思考这些,因为曹阳下面的话让我吃惊,“郝老师,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也跟我妻子多聊聊,也许对她的恢复也会有帮助。”
“曹主任,我只是个小学教师,我不是心理或精神科医生,我……”
“不,我相信你能行,”曹阳道,“而且你也不要这么跟我客气,我比你长几岁,如果你愿意,就叫我曹哥怎么样,以后我们兄弟相称。”
“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穷教书的高攀,我不在意,”我道。
“郝老弟哪里话,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曹阳道。
我知道官场上那种只要在一个饭桌吃饭的,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甚至说不出名叫不出姓的都称为兄弟,对于他这种话我也无所谓,没因为得到一个市委办副主任做兄弟就兴奋,也不会因为他不拿我当兄弟有失落,这只是官场的说话艺术而已,我只能这样认为。
但我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曹阳已经设定好的。
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可多谈的,曹阳想说的话已经说完,想请我办的事我也已经答应,一个暑假的时间,除了上课,没事我就经常往曹阳家里跑,有时甚至将曹家文带出来一起玩。渐渐的,曹家文开始话多起来,而且在外面广场上玩的时候,有时还会和小朋友们一起合作做游戏。
看着曹家文一天天活泼起来,曹阳很是高兴,非要请我吃饭,但被我拒绝了,我说过,我不喜欢接受学生家长的宴请,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而且,天生的我跟当官的有一种距离感,齐小倩父亲只不过是个科级干部,就端着好大的架子,何况曹阳是个副处级?我只能认为他现在是在求我办事,而办的却是我觉得份内的事,曹家文是我的学生,他的成长我理应关注。
再说,曹家文的这些进步,也有蓝珊珊的功劳,有时候她会给家文买点小玩具,有时又陪着他象孩子一样的疯闹着,也正因为这些家文才会很快的走出自己封闭的空间。
我到曹阳家已经来了多次,可从没见过杨丽丽,她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何生人都不见。
我也知道,这急不得,所以我从没主动要与她去聊天。
但今天,当我再次来到曹阳家的时候,开门的竟然是她。
杨丽丽穿着一件普通的连衣裙,整个人白白瘦瘦的,只是这种白有点不正常,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杨丽丽的身材很好,是那种标准的前凸后翘型,身材也比较修长,足足有一米七,即使她穿着个平底的拖鞋,看起来也不比我矮多少。
女人就显个子,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好象还真是这样。
“郝老师,”曹家文看我到了,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早就没有了以前我见到的木讷与自闭,“妈妈,这就是我们班主任郝老师,”
“你好,”杨丽丽冷冷的打了声招呼,我发觉她的嘴角很想勉强的牵起一丝微笑,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好,我来找家文补习,”我道。为了不给孩子造成一种自己是不健康儿童的印象,我跟曹家文一直说我是他爸爸请来做家教的,同样,对杨丽丽我也这样说。
杨丽丽没再应答我,自顾自的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与小家文聊了一会天,做了几道题后,我就和他一起做游戏,本来我来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让小家文的功课怎么样,而是让他保持活泼开朗的性格。
我一直认为,对于小学生来说,成绩并不重要,孝子的可塑性非常强,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健康的环境,幸福的家庭,孩子有一个健壮的身体与健康的人生观就已经足够了。当他们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时,他们会努力学习,有多少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是在父母的棍棒和老师的填塞式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呢?
游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让小家文去喊妈妈和我们一起做游戏。
小家文去了他妈妈的房间,但很快他就出来了,脸上一股不高兴的神色,不出所料,杨丽丽拒绝了。
“没事,妈妈不来,我们继续,”我道,接着我们做起了大灰狼抓小白兔的游戏,然后我一遍一遍的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妈妈回来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根据曹阳的描述,杨丽丽除了不跟孩子说话外,对孩子还是非常关心的,但对于其它,好象都不是太上心,那我就决定从孩子的入手。
当我与家文做完游戏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瞥了一眼杨丽丽的房门,我看到并没关紧的房门边好象有人影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