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韩卿毁容
韩卿人在家中坐,凭白无故被颜子衿戴了两顶绿帽子,这次红袖还被搞大肚子,别提有多窝火了。
“我叫你睡我女人,我叫你还敢睡我女人,我上次是不是还没打碎你牙齿,所以你敢在我头上松土!”
韩卿猛抓住颜子衿的衣领,曲腿狠狠地撞他肚子,一拳揍向颜子衿的脸,揍掉了他三颗牙。
颜子衿不会武功,哪里是他这个野蛮人的对手,但是想到红袖以后肚子里的孩子,要叫别人爹,这口气,他绝对忍不下!
“我不会让你带她走,除非我死了!”颜子衿平时没血性,但是触及这种根本性的原则上,倔强的像头死牛。
“那你就去死吧。”韩卿一脚踹向颜子衿,把他踹飞到土坑里,取下鞭子,藐视地说道:“颜子衿,你根本没有和我抗争的能力,你若是乖乖地钻过我胯下,喊我三声,好爷爷我错了,我便饶你一条狗命!”
“我不喊!”颜子衿死也不喊,惹得韩卿冷笑一声,扬起鞭子就冲他身上噼里啪啦一统狠打:“那我就打死你。”
五月的绵雨,说下就下,细密的像是牛毛,颜子衿在蒙蒙细雨中,狼狈地四处躲避,无所不置的鞭子。
须臾,身上的锦衣都被鞭子打破,鞭伤深入皮肉,点点细雨把血液带出伤口,把他浅绿的衣服染红了。
其他人,在原地不忍直视,小凶撑开油纸伞遮嘴袖,忍不住劝说道:“颜大人,你就乖乖认错,或许驸马爷会留你一命。”
“我不喊,我死也不会喊,韩卿你若是敢打死我,我保证你走不出,牧云的大门。”颜子衿脸上淤血,青肿成一片,身上的锦衣早就被鞭子,打的破破烂烂,可是骨头却半分没软,让人意外。
漫天细密的毛毛细雨像是三千烦恼丝,越下越大,变成淅淅沥沥地小雨,韩卿的怒火跟雨一样越来越炽盛。
“欠打!”韩卿一鞭接一鞭地打在颜子衿身上,颜子衿摔在潮湿地地上,死死地盯着韩红袖,企盼着她改变主意,看自己一眼,可她始终没有。
直到,颜子衿奄奄一息地倒在由雨水积聚地水洼,心灰意冷时。
令人意外的是,红袖忽然推开小凶为她撑开的伞,咬牙站起来,扬起脸泪水涟涟地求情道:“爷,红袖求您别打他,红袖想留在这,给他生孩子。”
“红袖,你可知道你说什么?”韩卿放开浑身血淋淋的颜子衿,转头认真地问道。
“红袖知道爷,失去婧姐,现又失白扁弟弟,孤单寂寞,可在这种要紧的关头,我背叛了爷自知有愧,但是我怀有他的身孕。
我不想孩子一出身就没有爹爹,所以请爷成全,让我留在这。”红袖跪在颜子衿身前仰面请求说道,细雨很快就把红袖的眉毛润湿了,沾着点点细密的雨珠。
“倘若,我不同意呢?”韩卿沉默地问道。
小雨绵绝不断,韩卿暗红色的外衣早已经被浸湿成更深沉的颜色,湿漉漉地滴着水,看起来像是只落汤鸡。
“那红袖便自戕在你眼前,求爷原谅。”红袖忽然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说道。
“呵呵,你们还真是恩爱啊!”韩卿心里忽然涌起真正的怒火,升起一种被背叛被移情别恋的恼火。
“爷,对不起!”韩红袖苦涩的微笑道。
她何尝不想跟韩卿走,可是,那倔驴宁愿被打死也不肯屈服,她不想他死,只能出来求情了。
“颜子衿,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倘若你能挨住我一百鞭子,我就让红袖留下来。”韩卿冷冰冰的说道。
“好,你打!”颜子衿从泥坑里爬起来,满身污泥,狼狈地站在韩卿面前扞卫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说道。
一鞭、二鞭、 三鞭、四鞭、五鞭、六鞭、七鞭、八鞭……
韩卿愤恨地抽鞭在颜子衿脊背上,颜子衿颤颤巍巍地挺直脊背闷声不吭,红袖紧张地望着颜子衿。
韩卿越抽到后面,力道越轻,直到一百鞭完毕红袖上前,紧紧地把颜子衿抱在怀里,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
韩卿沉默地盯着他们情深义重地样子,垂着手,细眸冷然道:“颜子衿,我把红袖留给你,你胆敢对她有一分不好,我就杀了你,把她们母子接走,剥夺你父亲的权利。”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呵呵。”颜子衿吐了口血沫,得意地笑着。
“但愿如此。”韩卿认真地说道。
小凶撑伞走近韩卿,给他递了一把新伞。
韩卿接过油纸伞,走近红袖弯腰撑在她上方,在伞下温言软语道:“驸马府邸里的侧妻位置永远为你保留,你随时可以回来。”
“爷——”红袖感动的无以复加,泪眼道。
“别哭!”韩卿把伞塞在她手里,摸摸她的头,浅言温笑道。
韩卿送完伞,暴露在雨幕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红袖泪目久久望着他消失在烟雨之中的笔挺背影,心碎了一地。
“我会照顾好你的。”颜子衿揽嘴袖瘦削的肩膀,惨笑着说道。
红袖抓紧了伞,无言的垂下眼眸,颜子衿揽咳嗽着揽她入怀,看着烟雨之外茫茫水汽说道:“我带你回家。”
“好。”红袖紧紧地抓着伞骨,媚眼如水,温言晓语道。
然而,颜子衿不知道的是,姜诗得知他带红袖回家又闹出风波,这些暂且不提。
韩卿被人拐跑小老婆,失意地回到北寒就重病了一场,粥水不入,高烧不退,随时撒手人寰。
韩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中,闻见黑暗中冷香袭来,有人换下他额上的温热巾帕,静静地守候在他床前。
韩卿每天一睁眼,入眼的是忙前忙后的北寒坚,每次他靠近时身上干净好闻气息,就如雨后的青草扑面而来。
韩卿在他的贴心喂药后,昏昏沉沉地躺下,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那抹幽幽冷香。
在一日日的高烧混沌中,韩卿每夜几乎都能闻见那抹冷香,有次他挣扎着抓住了那抹冷香,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抓住的是守在他床前的北寒坚。
不知怎的,韩卿一股失落从心头,悄悄地流露。
韩卿看着守护在他床头的少年,忽然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五官更加英朗锋利,介于少年于男人之间的成熟,只有他的气质温暖柔和亦如从前。
韩卿依靠在枕侧,盯着对面安静沉睡北寒坚,忽然觉得他从古金带回来的这个少年,既陌生又熟悉,心底里流露出奇异地感觉。
韩卿忍不住触摸上他笔直高挺的鼻子,北寒坚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迷糊的睁开眼睛,信赖亲昵地磨蹭着他的手背,喊道:“皇姐夫。”
韩卿被他那一声毫无防备的“皇姐夫”,喊的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泡在温池里,这让他想起了,以前耶合华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模样。
他那时也是无防备的信赖亲近他,干净清澈见底的眼底是满满的仰慕,每天身上带着那股积极向上使不完的元气。
他们那时既是朋友,又是师徒,又是亲眷,又是老大跟小跟班。
合华后来的变化,让韩卿心里难受,他要是一直是以前的那个干净温暖的青年该多好!
韩卿此时的眼睛,是温暖沉缅的,北寒坚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温柔地问道: “舒服了些么?”
韩卿点点头,北寒坚问道:“饿了吗?”
韩卿摇摇头,北寒坚正要起身出去叫人,发觉韩卿拽住了他的衣角,喑哑地说道:“天色还早,你不用忙活了,上来睡一会儿。”
北寒坚恭敬不如从命,掀开他的被子,躺进肖想已久的被窝,韩卿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北寒坚从背后拥住了他的身子,两具异常紧热的成熟男子躯体,挨近在一起,韩卿本就是发热的身体硬是被他捂出了一身热汗。
北寒坚把头埋进韩卿的后颈,满足地拥抱着他,说道:“你要是生一辈子的病该多好,不会用仇恨陌生的眼光看我,每天都这样听我的话。”
韩卿不知不觉睡着,勉强只听了个把字进去,这场觉睡的他一身热汗,醒来后到是比往常脑子清醒很多。
北寒坚坐在他跟前不知多久,看见他醒来,温柔地把汤药端起来,用勺子喂进他嘴里道:“来把汤药喝了,你就会病早些时日好了。”
韩卿沉默地张开嘴巴,北寒坚耐心无比的把每滴汤药喂进他嘴里,最后替他擦擦嘴巴,笑眼眯眯,心情无比的晴天。
韩卿感觉今天的汤药,似乎味道有些不一样,来不及细思,北寒坚就对他分享说道:“啊黎,今天会写字了,你猜他会写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呢?”
“什么字?”韩卿刚醒来说话依旧很喑哑。
“他写爹,这么复杂的字,他学五遍就会了,很聪明呢。”北寒坚从怀里掏出,韩黎写的歪歪扭扭的爹字,笑眯眯地展示说道。
韩卿眼里微微动容,北寒坚接着说道: “皇姐夫,你的病要快点好起来,你就能抱抱黎儿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韩卿感觉身体一日比一日的虚弱,他时常昏昏醒醒,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发现脸上悄悄地长了一些发痒的红色小疱疹。
太医开了点药膏给他,说是喝药排毒的副作用,过段时间就好。
可是,韩卿发现脸上的红色疱疹越长越大,越长越多,很快化脓肿为烂肉,腐烂了整张脸,韩卿惊恐地打翻了铜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寒坚愤怒地质问御医道,多名御医诊断过后,颤颤巍巍地说道:“驸马爷这是得了治不好的怪病!”
“你的意思是皇姐夫的脸治不好了?”北寒坚面色难看极了,韩卿背对他们,颤抖的捂紧了脸上的面纱。
几乎是一夜之间,北寒国的人知道韩卿得了不知名的怪病,烂脸毁容了。
曾经的绝世美男就这样在怪病中,变成了天底下人人嫌弃躲避的丑八怪,甚至连亲儿子韩黎靠近他,都会被吓地哇哇大哭。
韩卿裁了,脸却毁了。每日上下朝,他都捂紧了面纱,生怕别人看见那种恶心丑陋的面孔。
人们曾经把恨不得把高高在上的他,拉入泥土里玷污,现在只觉得他是在玷污泥土。
在人们日渐厌恶的眼神中,韩卿忽然有一日消失不见了,急坏了北寒坚,出动了两万多御林军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