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虎立将军
想了一夜也无甚结果，脑中倒是不断回想着那个身着灰色衣袍的人。
琼羽端来早膳时，大概是被我两只黑眼圈吓到了，问我：“你用完早膳再睡会儿？”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想到了一点事情，要去找青苓证实一下。
青苓在书房里批阅公文，见我进来，指着桌上的水果：“你先吃着吧。”
一盘水果快吃完时，青苓终于批阅完了，我忽然想起一事:“凤离呢？一早起来就不见他？”
青苓颇为意外：“他一早便让绿冉带着他去浅汐滩，说是去游船。”
见我不解的模样，又说道：“绿冉是我的婢女。”想了想又补充道：“当年被你冒充的那个婢女。”
有必要说出来吗？我尴尬的咳了两声，自动略过了这句话，问道：“妖界与昆仑山可有什么渊源？”
“毫无干系，你问这个作甚？”
有人将我带去了昆仑山，可能是杀害妖君的那个人，那人与昆仑山有什么干系？为何偏偏将我带去昆仑山？在昆仑山又发生了什么？
“无事，我只是在想，当初为何那么巧，你被你父君支走，你父君便被杀害。还有你之前说起过的很重要的线索，那一摞没有字迹的公文。”种种事情，就像是妖君知道自己会死一般。
“父君对那些公文下了术法，在他死后，便化为灰烬了。”
妖君究竟想隐瞒什么。
当年妖界天界天河之战，妖界惨败，我虽没有参与到最后，但是听大师兄说，师父当时受伤昏迷被送往天界的医仙处医治，妖界同天界签订了一张永不侵犯的协议。
刚想说话，便见青苓大怒，摔下一本册子。
“怎么了？”
青苓不语，我也不好看她的公文，她揉了揉额头：“你有所不知，我执政以来，每年妖界都会丢失数百妖童，这些年我派出不少人去追查此事，至今一无所获。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我愣了一下：“抓童子一般是用来修炼邪术的 。”
“我也曾想过这点，但这些年并没有人上奏有这等人出现在妖界。如今那人又出现作恶，已经丢失十几个妖童了。我的人却连那人是何模样都不知晓。”
“这也不能怪你的士兵，他的目标太多，士兵的数量是有限的。若是将所有的妖童都集中在一处，再派重兵看守，那人即使通天本领也难得手。”我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但总不能将孩子集中在一处养大？他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青苓皱眉道：“若是只保护这一段时间，那人在这之后动手，我们便是做了无用功。”
青苓扶额道：“且我命人翻阅了所有的书籍，只在一本禁书上发现需要如此多幼童修炼的秘法，此法是永生之术。你想想看，六界之中只有凡人的命数极短，谁需要这样的术法？可凡人怎会有这样的本领？”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此时敲有官员求见青苓，我便退下了，出了洞，依稀听到那官员说的是幼童之事。
凤离游船还没有回来，琼羽不知去了何处，我只能一个人在浅汐洞转悠。
凤离已经将我带进了浅汐洞，任务已经完成，却赖在这里不走，此前我是担心没有合适的身份待在浅汐洞，谁曾想我与妖君之前就有交情。早知如此，我干嘛绕一圈子去魔界。
我又转悠到了老妖君的书房，那日脑中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犹豫了一下，但我还是走了进去，或许能想起什么事来。
奇怪的是，这次竟十分平静。
青苓大概是自老妖君死后便没再来过这里，除了上次被我砸出的几个坑，这里还是和老妖君死时一样。
依照青苓所说，老妖君是死在书桌前，并且是趴在地上的，什么死法会让人趴在地上？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中毒，但立马排除，若是中毒，青苓不可能没发现。
此时我注意到，主桌前有一处石板的颜色比别处的要略微深些，这大概是老妖君当时留下的血。
是腹部中了剑？不，不会是剑。
剑的目标很大，刺客若是拿着剑靠近，老妖君不可能没发现，至少会有一番搏斗的痕迹。但这书房只有书桌前散落的几本册子，且这册子恐怕是老妖君被刺后想撑住身子而扫落的。
撑住身子？老妖君被刺时，是站着的？一般人在书房应当是坐着的，以他的身份，接见人完全不需要站起来才是。
我捡起地上的册子，展开来。但因年代久远，竹简潮湿，很多字迹已经辨认不了。
依稀可辫的，吾字，童字，南字，疾字，落款处有一个虎字。
这应该是老妖君还没来得及看的奏折，我将这张奏折收在一旁，看起别的奏折，但因这些奏折堆积在下面，我手一碰，便散开了，甚至竹简上布满了霉斑，没有看的必要了。
我又看向书桌后的书架，上面布满了灰尘，却一排一排放的很整齐。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张竹简，上面写着辰南二字。
师父。竹简上写着师父的名字。
梵音曾说，我脑中近来不断闪过的画面，是因为被封印了太久，脑中有些抗拒封印。
又或许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封印，两道封印日久年月的相撞，如今便有些松动。
我问他有没有可能封俞自己解开，他道：“不是没可能，只是要等个几十万年。”
我将这本奏折拿去给青苓看，青苓看到奏折有些诧异：“散在地上的奏折我之前看过，内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展开放在她的书桌上：“你仔细看看。”
这本奏折之所以没与其他奏折一般腐烂，不过是因为当年有人给它施了法。施法者应该就是这个虎什么，原因并不清楚，但老妖君一定是知道的，这一定是他们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
奏折上面被法术用字迹覆盖了，旁人看到的不过是普通的奏折，但过了两万年，那点法术消耗殆尽，于是露出了真正的字迹。这才是那个什么虎想要给老妖君看的奏折，和那一摞空白的奏折是一样的，老妖君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虽仅凭几个字猜不出奏折的内容，但落款的虎字却让青苓有了灵感，她盯着这本奏折：“当年父君让我去寻的便是这虎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