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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

    “澜儿!”沐灵萱赶紧出言打断,萧元珣这些日子本来就忙,这种小事实在没有必要再告诉他令他心烦。

    在萧元珣的眼里,凡事与沐灵萱有关的,就没有小事。皱着眉霸道地问道,“王妃到底怎么了?是谁惹她不痛快了?”

    澜儿看了沐灵萱一眼,果断选择把事情说出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沐灵萱迟早会被她们给烦死。澜儿开口说道,“回王爷,这几日不断有各府女眷递来帖子请小姐前去赴宴,小姐不好厚此薄彼,全部都接了下来。”

    萧元珣仔细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沐灵萱前去赴宴红翎也有跟自己说过,难不成是在宴会上有人欺负了她不成?“你继续说。”

    澜儿继续说道,“去了宴会之后,那些夫人们就一直把自己的女儿、侄女带来给小姐认识,还说害怕小姐一个人在王府孤单,想让她们的女儿经常来王府走动,好给小姐做个伴。每场宴会都是这样,小姐心中怎能不烦闷?”

    澜儿一口气说完,萧元珣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沐灵萱叹了口气挥手让澜儿下去,对萧元珣说道,“元珣,没澜儿说得那么严重,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萧元珣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愧疚,“灵萱,对不起,自从你嫁到天启,就没有过安宁,是我没用,答应过你的安稳一世却是没有做到。”

    “这是什么傻话。”沐灵萱佯装生气地说道,“你我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初到天启本以为你我之间除了那道圣旨再无纠葛,所以我才只求安稳。可是现在你我是真正的夫妻,你是我爱的人,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未来也许会出现的所有艰难险阻,你知道的,我不会愿意一直被你保护在身后。”

    萧元珣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到,一把将沐灵萱揽进怀中,“灵萱,谢谢你,我真的好爱你,永远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只怕会疯。”

    沐灵萱笑着环住萧元珣的腰,“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开。”

    温存够了之后,沐灵萱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对萧元珣说道,“元珣,我听说姚梓瑜被送到了城外的静心庵,可有此事?”

    萧元珣点点头,他确实接到这样的消息,“姚家这么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她犯下这么大的罪行,父皇虽说念在母后的面子上留了她一条命,可心中终究是不满。姚家为了家族以后的利益,只能选择舍了她,静心庵算是个好归宿了,至少命保住了不是吗?”

    沐灵萱承认萧元珣说的很对,静心庵虽是尼姑庵,但是姚梓瑜的命终究是保住了,不然姚家随便找个生病不治而亡的借口就可以将她处死,终究她也是个可怜人。

    看着沐灵萱略显悲伤的表情,萧元珣抱着她问道,“怎么了灵萱,怎么突然想来问这件事了?”

    沐灵萱柳眉微蹙想了想说道,“元珣,我想去静心庵看看她。”

    “好啊。”萧元珣答应的很痛快,他不去问沐灵萱为什么要去看姚梓瑜,他无条件地信任沐灵萱,只要是沐灵萱想做的事萧元珣绝不会说不。

    沐灵萱没想到萧元珣答应的如此干脆,欣喜道,“那好,明日我就出城去看看她。”

    “好好好,明日就去。”萧元珣笑着点着沐灵萱的鼻子说道,“不过得带上孤狼和红翎,这样我也好放心一些。”

    沐灵萱笑着点头应下,看着沐灵萱笑靥如花的样子,萧元珣又想到了之前澜儿所说的话,随即对沐灵萱说道,“灵萱,那些宴会你若是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一个个都是捧高踩低,都推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好吗?”沐灵萱有些纠结,“毕竟她们可都是天启叫得上名字的大臣府中的女眷,若是直接拒绝,岂不是让他们觉得咱们珣王府太过高傲,目中无人?”

    萧元珣摇头道,“无事,若是不方便直接拒绝称病便是,我现在刚被封王,不只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若是与大臣们的往来太过密切,只怕会引起父皇不满,还是维持原状即可。”

    沐灵萱想想也是,太康帝身子健朗,虽然宠爱萧元珣,但是他毕竟是皇帝,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权利被别人觊觎,更不允许他的儿子和他的臣子走得过近。

    沐灵萱点头应下,“那好,左右我也不愿意去那些宴会,既然如此便对外称病吧。”

    第二日,萧元珣上朝去了之后,沐灵萱便带着红翎和孤狼前往城外的静心庵。

    静心庵在城外的玉泉山,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沐灵萱到了静心庵门外,静心庵的主持慧静师太亲自出来迎接沐灵萱。

    “参见珣王妃!”

    沐灵萱立刻上前扶起慧静师太说道,“师太免礼,本妃今日前来是来探望故人,不知姚家大小姐此时可方便见客?”

    慧静师太一边带着沐灵萱往内走去,一边说道,“娘娘说得可是绝尘?”

    “绝尘?”沐灵萱愣了愣,“敢问师太,这绝尘可是她的法号?”

    “正是。”慧静点点头说道,“她为情所困,因爱痴狂,为爱成恨,滚滚红尘迷住了她的心智。若想得到解脱,势必要从这红尘纷扰中跳脱出来,所以老尼认为用绝尘最为合适不过。”

    “师太所言甚是。”沐灵萱表示赞同,姚梓瑜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无非就是为了一个“情”字,为情所困,被情所伤。

    慧静师太将沐灵萱带到一间禅房前说道,“王妃娘娘,这里便是绝尘的住处,她刚到这里还有些不太习惯,若是言语上冲撞了王妃还望王妃见谅。”

    沐灵萱微微颔首,“多谢师太,本妃自有分寸。”

    慧静师太知道沐灵萱有话要对姚梓瑜说,将沐灵萱带到之后便先告退了。沐灵萱站在门外,前几日她和姚梓瑜之间还是剑拔弩张,互相算计,而今日她居然就站在她的门外,这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

    沐灵萱轻轻叩门,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开了,姚梓瑜身着缁衣出现在沐灵萱面前。

    姚梓瑜看到沐灵萱时惊讶了一下,随即便将眼中的讶异隐下,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女施主来找贫尼所谓何事?”

    沐灵萱看着眼前的姚梓瑜一时难以相信,一身缁衣,因为是代发修行,所以她的头发都被包起来带着一顶僧帽,不施粉黛,却比平日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不过沐灵萱看得出,她的眼中还是有一丝幽怨。

    沐灵萱浅笑道,“本妃今日是专程前来看望绝尘的,你难道不请本妃进去坐坐?”

    姚梓瑜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却还是说道,“多谢女施主挂念,既然如此,女施主进来喝杯茶吧。”

    沐灵萱让红翎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姚梓瑜关上房门,给沐灵萱到了一杯茶说道,“这里的茶比不上女施主府上的,还请女施主将就一下。”

    沐灵萱接过茶,并没有喝下去而是看着姚梓瑜说道,“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本妃知道现在你一定是将本妃恨之入骨,不过有些事总得说清楚,否则你在这里修行也是白费。”

    姚梓瑜坐在沐灵萱对面,看她不像骗自己的样子,便问道,“既然你如此说了,我便问你,我与那小太监可是你的手笔?”

    “是。”沐灵萱不假思索地说道,事到如今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

    姚梓瑜苦笑道,“我就知道是你,那件事只有我和乳娘知道,我本以为天衣无缝,可还是被你察觉了。呵呵,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沐灵萱淡淡说道,“那日午后你突然出现后山,那时我便知你一定会在相国寺有所行动,便派了暗卫监视你。”

    “午后?”姚梓瑜失控般地笑着,“那时王爷当众给我下不来台,是你在一旁为我说话,那时我还以为你是真心为了我好,没想到你从那时就开始算计我了。”

    “你错了。”沐灵萱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算计你,那日我是真心为你解围。可是我是珣王妃,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算计着要来抢走他?更何况就算那日我没有出手,你觉得王爷会中计吗?他会娶你吗?”

    沐灵萱的一番话让姚梓瑜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萧元珣会不会真如自己计划的一般中计,也未曾想过若是萧元珣知晓此事会如何对待自己,她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了。

    良久之后姚梓瑜才说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毁了我这一生?是你让我从今往后都要待在这尼姑庵里。”姚梓瑜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沐灵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这一生不是我毁的,是你自己给毁了,在你同意往那燕窝中下药的时候就已经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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