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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楼

    夜幕降临,珣王府后门停着一辆马车,不多时萧元珣牵着沐灵萱从府中出来上了车,今日赶车依旧是孤狼。

    坐到车里,沐灵萱脸上满是兴奋,等会儿要去的地方对于她来说是未知的,那是个她完全不曾了解过的世界,沐灵萱此时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萧元珣无奈地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嘴里念叨着,“你乖乖的,夜里这么凉,你还非要出来,着凉了又不愿意吃药,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沐灵萱靠在萧元珣怀里听着他的唠叨,嘴角噙着浅笑,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萧元珣竟是这样一个多嘴之人。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沐灵萱向外看去,他们已经出城了。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萧元珣抱着沐灵萱下了马车。

    外面很黑,沐灵萱不禁握紧了萧元珣的胳膊,萧元珣安慰道,“灵萱,跟着我,不怕。”

    沐灵萱定了定神,她相信萧元珣,不论发生什么只要萧元珣在她身边一切都好。

    孤狼已经点起了火把,沐灵萱这才看清他们已经是在郊外了,周围很是荒凉,面前的树林黑压压的,风不时的吹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饶是沐灵萱也觉得有些害怕,变了脸色。

    萧元珣将沐灵萱揽在怀里,说道,“灵萱,这里被施了阵法,我会一直牵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被树枝伤到了。”

    沐灵萱将手递给萧元珣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萧元珣点点头,握紧沐灵萱的手向树林深处走去。

    沐灵萱一直跟着萧元珣的脚步,她不懂阵法,只觉得自己就在树林里来来回回绕圈子,走了一会儿,萧元珣松了口气对沐灵萱说道,“灵萱,我们到了。”

    沐灵萱抬起头,他们已经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面前是一扇黑黢黢的大门,门前是两只凶神恶煞的石狮子,沐灵萱跟着萧元珣走近之后,门便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衣侍卫模样的人迎出来行礼道,“属下见过楼主、夫人。”

    萧元珣点点头问道,“冷二和正羽他们来了吗?”

    “回楼主,冷公子和梁小将军已经到了,现在就在议事厅等候楼主。”

    “嗯。”萧元珣牵着沐灵萱继续往前走去,沐灵萱打量着里面的摆设,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可以看出里面布置的并不是很华丽,倒是颇为雅致,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本以为让孤狼他们闻言色变的暗楼会是怎样恐怖的地方,但是这样看来这里倒是个清净雅致的地方。

    萧元珣看着沐灵萱好奇的表情,宠溺地笑道,“灵萱,这院子的景儿虽比不上府里,但也值得一看,左右明日休沐,今夜审完顾凡之后咱们就留宿在这里,明日带你好好逛逛,然后咱们再回去。”

    沐灵萱惊讶道,“可以吗?咱们真能留宿在这儿?”

    萧元珣揉揉沐灵萱的发丝笑道,“当然可以,你还未嫁给我时我常来这里,晚上就留在这里,父皇还以为我出去玩疯了,为此骂了我不知多少次。”

    二人说着便到了议事厅,冷君浩和梁正羽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沐灵萱时二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知道萧元珣迟早会把沐灵萱带来,心中早就有所准备。

    萧元珣一进议事厅梁正羽就说道,“顾凡现在就在牢里,他们已经开始审了,只是那顾凡什么都不肯说。”

    冷君浩也接着话说道,“而且顾凡这个人的资料除了之前的那些,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却还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萧元珣皱了皱眉,“他是二哥的人毋庸置疑,二哥已经身陷囹圄,他为何还是如此?”

    沐灵萱也蹙起眉说道,“他为二哥办事,如今二哥已经保不了他了,而他却还是不肯招供,一定是他隐瞒的事定会为他召来杀身之祸。”

    萧元珣也表示赞同,对众人说道,“走,先去牢里看看这个顾凡。”

    一行人来到大牢,这牢房可比珣王府的暗牢可怕多了,满墙挂着的刑具还沾着鲜血。

    萧元珣担心沐灵萱受不住,忍不住想要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却被沐灵萱笑着躲开了,“我不碍事,这没什么,我们走吧。”沐灵萱握着萧元珣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她说得不错,上次偷偷去天牢看望萧元辰时,她见过的要比这里可怕上百倍,这里跟天启的天牢相比倒是没有那么可怖。

    黑衣侍卫将他们带到一间牢房前,顾凡被绑在刑架上,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全是鞭痕,一点一点地往外渗着鲜血。听到脚步声,顾凡吃力地抬起头,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苦笑一下又重重垂下了头。

    萧元珣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顾凡。良久之后顾凡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九……不,现在是珣王殿下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萧元珣冷声答道,“多谢顾凡先生关心,本王自然过得很好,不过倒是顾先生,怎么落得这副下场了?”

    顾凡冷笑一声,“珣王,若不是遇到那伙山贼,只怕你还抓不到我。”

    萧元珣懒得再和他纠缠,直接问道,“顾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本王,你到底和本王的三哥有什么关系?”

    顾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说道,“我是梵大将军的军师,怎会和天启三皇子有所牵连,珣王这消息可是不准啊。”

    冷君浩被气得够呛,这个杂种,竟敢说他查的消息不准,冷君浩怒道,“休要胡说,你明明是天启人,突然出现在梵云祭身边已经不正常,而且你的过往都被抹去,再加上王爷中毒的消息已被我们封锁,就连我们自己营中的将士都不知道,若不是你传信,三皇子又怎会知道?”

    顾凡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萧元逸竟然已经将萧元珣中毒的事说了出去,他也太过急躁了。

    顾凡闭了闭眼继续说道,“那又如何,就算我是天启人,你可有证据证明我就是三皇子的人?”

    “你……”冷君浩恨不得要冲上去给他一掌,却被梁正羽拦下。

    萧元珣摆摆手,示意冷君浩先退下,自己开口说道,“你告诉本王,本王所中之毒叫什么?又从何而来?”

    顾凡抬起头看了萧元珣一眼,又低下头闭上眼说道,“我对医术、毒术一窍不通,珣王怕是问错人了吧,这事你还得去问给你下毒之人。”

    沐灵萱心中冷笑,呵呵,下毒之人,那人早就成了刀下鬼了,要到哪里去问?这个顾凡当真是伶牙俐齿。

    萧元珣凉凉地吐出一句话,“顾先生,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如今梵云祭已死,你在北境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三哥也是自身难保,你觉得本王知不知道真相还重要吗?总归是要死的。”

    萧元珣说得轻松,却让顾凡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是啊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筹码了……

    萧元珣看着顾凡又开口说道,“顾先生,本王再问你一遍,本王所中之毒从何而来?”

    顾凡抬起头咬牙道,“珣王若真想知道,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顾凡喘了口气说道,“保我周全,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此话一出,本来怒气冲天的冷君浩都快被逗笑了,都这样了居然还在想着衣食无忧,也是个人才。

    萧元珣冷笑道,“顾先生,看来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立刻就杀了你,总得挑个好日子不是?”

    顾凡听着心中一阵恶寒,额头被打破,血流下来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面容沉静,眉宇间隐约有王者之气,难怪他斗不过,难怪啊。

    萧元珣揽着沐灵萱出来了,冷君浩和梁正羽也跟在身后,梁正羽说道,“王爷,他是重要人证,让他们再审审。”

    萧元珣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这毒药和萧元逸脱不了干系,现在就差证据了。

    沐灵萱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这样吧,你们把他放下来,也不必每日严刑拷打,只是一定要派人盯着,不许他睡觉,不出意外的话过几日他就会招了。”

    “王妃这……”冷君浩有些不明所以,他审问了这么多犯人,却从未用过这种法子,只是不让睡觉,这样能行吗?

    萧元珣听后倒是眼中一亮,对冷君浩说道,“就按王妃说得办,君浩你派几个人轮流盯着他,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本王。”

    “是。”

    从牢里出来,时辰已经很晚了,萧元珣便带着沐灵萱去了自己在这里的卧房。虽然他很久没来这里留宿过,但是这里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的,下人每日都有来打扫。

    一把抓过还在好奇地打量屋内摆设的沐灵萱,萧元珣故作严肃地说道,“好了,现在赶紧休息,明日我再带你四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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