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茶城风波
“主子,钰国公一行人已经到达白方城了。”
易木华听完消息报告,拿起马背上的水壶猛的喝了一口。
一路拼命追赶,还是晚了……白方城可以说是长孙璟一手建立起来的,入了白方城等于入了长孙璟的家门,势必一切都会受到长孙璟的掣肘。
“孟寒雪现在在哪儿?”易木华把水壶重新放好,问身边的亲信。
亲信立刻道:“回主子,她还在山脉里面,大约晚了我们一日的行程。”
“好!”易木华跨上马背,对身后随着自己上马的侍卫道:“我们加快赶路,一日之内,到达白方城!”
太后宫中,六个侍女正在服饰易清涟涂丹蔻。
两个人用最新采摘出来的凤仙花榨汁制成丹蔻,两个人用一排细笔沾上丹蔻,而后再有两个侍女接过笔,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给易清涟涂上这艳丽的正红色。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杂音发出,安静的她们仿佛不存在。
“易澈的人马,现在到何处了?”易清涟问的,是她的族亲,远方的一个表哥。算是族里为数不多能上台面的人,现在已是正三品安远侯。
一直忠心耿耿跟随她的嬷嬷一笑,脸上的皱纹成了一朵菊花:“还有半日就能赶到白方城,一切都在计划中。”
“那就好,”易清涟睁开眼,美丽的眼睛里面尽是对权利的渴望:“长孙璟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去了白方城,不然的话他不会直接放下方新城就走。只要易澈在易木华之前赶到白方城,就一定知道原因。”
“娘娘,”年老的嬷嬷试探着道:“国舅爷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弟弟,总不会帮着外人来…..”
“什么亲弟弟!”易清涟尖叫着打断了嬷嬷的话:“他不过是个妾侍生的贱种!要不是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现在能做到国舅爷的位置上?哀家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
“那是,若不是娘娘,怎么会有现在的国舅爷!娘娘莫要动气,小心腹中的惺子。”嬷嬷连忙转移话题。
易清涟呼出一口气,没有涂上丹蔻的一只手摸了摸肚子,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还是心太软。若是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用马鞭抽死他。
易澈到达白方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探子没有打听到钰国公住的客栈,他只好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去了白方城最大的客栈。
他刚刚入客栈,长孙璟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主上所猜不错,易澈果然住到了这间客栈。”暗卫一边向长孙璟汇报,一边在心中更加敬仰了长孙璟几分。
长孙璟翻看棋谱的手指都没有顿下来,不在意的道:“他自以为十分了解本国公,因而必然会来到这家最大的客栈。”
殊不知,长孙璟对于每个人的印象虽然差不多,却是有着细微差别的。他想让你对自己产生什么印象,就会给你对应的态度。
这样的人,着实可怕。
“好好监视着,从今日开始,给陛下易容之后再出门。”长孙璟口中的易容,其实只是稍微改变容貌的化妆术,适用于对方没有见过几面的人。
而季雨,因为身份问题。虽然每日都是要由着奶娘抱到御座上,受众臣叩拜。可是律法规定,臣子面见君王,不得窥探天子容颜。因而很对人对季雨只是大致有印象罢了,这就很适合长孙璟所说的“易容术”。
易澈想过无数次的和长孙璟“偶然”相遇,然后见面会谈的场景。可却没想到自己来之后第二日早上就看到了长孙璟,而且对方还一脸镇定的坐在大堂里面享受早膳。
重点是,他身边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不过,仔细一看,背影似乎要比陛下高一些啊…..
季雨这一段时间的确是长高不少,因为身上的毒解了,吃的东西基本都可以吸收,所以就像雨后的春笋一般窜的飞快。
不论如何,易澈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去见长孙璟。
“钰国公,真是凑巧。”易澈的样子十成十的是偶然遇见。
长孙璟不冷不热的一笑,道:“安远侯来这茶城,是有什么公务吗?”
竟然是连一般的寒暄都跳过了!易澈咬咬牙,他对于长孙璟这个很看不起他的行为只能忍下去,谁让侯爷多的是,可国公,就那么几个呢?
易澈脸上的笑容亲和又得体:“下官这次来,一是为了太后准备下一季的茶叶,二嘛,还是想领略一下云州的大好风光。不知国公此次前来,有何要务呢?”
“哦,过来转转。”长孙璟连眉梢都未抬一下。
易澈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形象都要毁于一旦!这个长孙璟,分明就是目中无人,避重就轻!
这云州,难不成是你长孙家的后花园?
突然,易澈心里咯噔一声。他想起了长孙璟着名的第一战,看来,这白方城,还真是长孙璟的后花园。
明白了自己处境不利,易澈也不想和长孙璟客套了,他看向长孙璟对面的孩子,笑道:“不知这是谁家的孩子,居然有幸得以和钰国公一起用早膳。”
这一看,自然也是为了查看这个孩子的容貌。
可……怎么说呢?有点像,又好像不是……
大周的国姓是“濮阳”,濮阳一族长相的特点就是浓眉大眼,特别是男孩,很有英雄气概。
可是这个孩子,虽然可爱,可是却是清秀的长相。
“这是我弟弟。”一直坐在季雨身边的季夏开口了。
一开始易澈的注意力一直在季雨的身上,反而忽视了他身边的季夏。他看向季夏的时候,不由得惊叹季夏的容貌,以及,这姐弟俩的相似。
都是清秀的美,都是让人舒服的好看。
不过若这孩子不是陛下,长孙璟又是为何而来的白方城呢?
“你看够了吗?”白瓷勺子的碎裂声伴随着季夏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易澈的神游天外。
因为他刚刚想事情,所以不曾注意,自己已经盯着这个姑娘许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