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怀心思
薛仁良说完这一筐话,连着喝了两杯水。他看着墨染和荀笑宴老老实实地坐着听自己讲,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对前人的向往,觉得自己倒真是有说书的才能,心里得意了一番。
若说他为什么对前人的故事如此知晓,那是因为小时候他老娘曾经专门找人给他画过一套连环画,就是讲十世家的故事的,他还寻思着哪天可以找出来给墨染看看,这些故事可是非常有意思的。
墨染和荀笑宴自然是不知道薛仁良心里暗自想了那么多,他们都陷入了自己的心事。
荀笑宴换上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先前是风云剑,此次又是千岁莲,看来今后江湖上会更不太平了。”
墨染听完不屑地说:“这四件东西光听着就带着邪性,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得到了未必能如愿啊。你们十世家追寻这些个宝贝应该也很多年了吧,要是有人真的得到了,恐怕还没来得及去开启宝藏就先被其他世家联合灭门呢。”
墨染心想这些东西现世会让江湖掀起血雨腥风,到时又有谁能幸免呢,想夺宝物也要命够硬才行,不然只怕执着一生不得善终。
荀笑宴觉得乱世终将终结,自己又会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救世主、最后的胜者或者仅仅是一枚棋子?无论如何,男儿生当世,自然要有一番作为,创出一片天地。
薛仁良说道:“染丫头,你这话说的我同意。这些东西都是传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存在又真的能有什么用,倒是看笑面虎好像势在必得似的。此次沈家敢于告诉天下人千岁莲现世,我倒是很好奇。不过与其说我好奇千岁莲,其实我更好奇这沈家人。”
墨染来了兴致,追问道:“沈家人怎么了?哪里值得好奇?”薛仁良挑挑眉,得意地说道:“你以为我这几日在沈家别苑住着都在干嘛?万花节临近,我自然会先给自己找些乐子。
我曾经潜进过沈家大宅,别的倒没什么,但是沈玉涛的夫人和沈家小姐沈嘉曼却有些古怪。万花节临近,沈府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按理说,大庄主沈玉波早年丧妻,至今也未续弦,二庄主沈玉涛的正妻林氏就是沈府中最大的女主人,应该在内院主持大局,帮沈家准备万花节的事,但是沈夫人却从未露面。我问过沈家的丫头,她们都说沈夫人病了不能出门见人。
但是我在沈府溜达几日,都没有见到有人去给沈夫人去看病送药,甚至厨房也没有煎药的味道。”
墨染表示不同意,说道:“也许就是身体不适不能吹风呢,这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沈嘉曼呢,没想到你却对她娘感兴趣,万人迷啊万人迷,你是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啊。”说完脸上露了个坏笑。
薛仁良白了她一眼,其实他刚想说沈嘉曼也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自己在沈府有一日晚上转悠到偏僻的木槿园,曾经远远看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跪在木槿树下悲痛地哭泣,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女鬼,但是等他想走近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起身离去。薛仁良一路尾随,发现那女子进了沈家小姐所在的园子。他不能断定此人是不是沈嘉曼,所以才会晚上宴会的时候提出想请沈嘉曼为众人弹奏一曲,以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那个半夜啼哭的女子就是沈嘉曼,可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到底是为什么哭的如此悲痛呢?薛仁良被墨染这么一奚落,便赌气似的不想再提起沈嘉曼的事,想想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寻常,只是自己多想了。
接着薛仁良又对墨染和笑宴贼兮兮一笑,说:“死丫头、笑面虎,你们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目睹千岁莲的真容啊?”薛仁良虽然对这些宝物没有占为己有的心思,但是对于神秘的东西非常之有好奇心。
相识多年,墨染和荀笑宴就知道他肯定会有此提议,这人行事就是胆大妄为,不过却是胆大中有心细,在赏花别苑已经提前住了几日,必然会发现一些沈府的不寻常,可能也会猜出千岁莲大概被养在何处,但是墨染和荀笑宴怀的心思本就不同。
墨染站起来打着哈欠朝床走去,边走边说:“大晚上的,我才不要去呢,那是你们十世家的事,我要睡觉,笑面虎你的床今晚归我了,你和万人迷去一起睡去,走的时候记得关门。”荀笑宴无语,最后被薛仁良拉着出门。
同处东厢房的江国丞相之子魏子帧也没有睡意,他打开窗户趴在窗台,看着房屋顶上一个个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陆续经过,嘴角露出了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有趣,真是有趣。”
第二天,等荀笑宴回到房间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人了,房间也被清源整理过了。荀笑宴洗漱完毕吃过早饭,走出厢房便见到了正好经过的傅云风和傅冕微兄妹。
大家都是武林十世家的子弟,自然少不了问候。傅冕微偷偷瞄着荀笑宴,一看到他对自己笑,脸上像是有些发烫,害羞地垂下头。闲聊之后荀笑宴提议三人去扶风楼欣赏乾江风景,傅冕微心里十分激动,目光娇羞含情,傅云风看到自己妹妹的神情便欣然同意。
从赏花别苑出来,在还未走到扶风楼的时候,三人就看到有一圈人站在一家店铺的门口,等到走过去,看到门上挂的牌匾上写着“回春堂”,原来是家药铺。
此时,听到屋里传来一女子的哭喊声。“候大夫啊,我家这口子就是吃了你开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我就让各位乡亲邻居评评理,看你是怎么做黑心大夫,草菅人命的。”
那女子哭的撕心裂肺,好像人已经死了似的。女子口中的“侯大夫”候方然就是这家药铺的大夫,候方然想安抚眼前的女子来给病人把脉,但是明显不管用,女子和她带来的几个男子都已经把病人围住,根本不给他靠近病人的机会,其中的一个男子拽着大夫的领口,骂着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