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见风使舵
“苏小雅就在楼上，你不去打个招呼吗？好歹人家也帮过你，你这样可是无情无义啊。”许久，墨染说了一句。
“哼，你这么说还不是想戏弄别人。那个高天慧陪着她，未必想见到我，我去自讨没趣，如果生了什么事，倒叫你看了好戏。”薛仁良十分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将她的心思猜透了，墨染只好讪讪一笑。
突然酒楼内响起了一阵吼声，”你说甚？凭甚老子不能买酒喝，是不是欺负是老子外来的，你这老儿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顿时，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掌柜的和几个粗壮汉子的身上。
掌柜的赶紧解释原因，因为高家宴席订了大量的引仙醉，为了保证供应，所以每单客人最多就能买一壶酒，多了实在是没有，希望几位壮士能谅解。
显然这理由不能让他们满意，或者说是什么理由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道理说不通，自然就只能想到拳头。眼看一个大汉的拳头就要落到掌柜的脸上了，这边一个酒杯飞过来，直接打到他的手腕处。震得他后退几步，扶住手腕惨叫一声。
与他一起的人顿时瞪圆了眼睛，目光四处寻找，口中喊道：“是哪个？给老子出来，莫当了缩头乌龟。”
在大堂内扫视一圈儿，目光停在了角落里的墨染一桌。墨染赶紧摆手，示意不是自己，然后十分不厚道地微伸手指，指向了自己对座的薛仁良。
薛仁良翻了翻白眼，对着那几个大汉说道：“人家老板说了，每桌只卖一壶酒，你们仗着自己是习武之人就恃强凌弱，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
手腕受了伤的汉子骂道：“哪儿来的小白脸，轮到你说话？你暗算老子，你就讲江湖规矩了？看你穿一身红衣服，骚里骚气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娘们儿呢，哈哈哈。”引得旁边几个大汉哄笑。
薛仁良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的一身红衣，这红衣是他娘亲定的样式，虽然自己也不喜欢，但是母命难为，所以要是有人嘲笑他一身红衣，那简直就是触了他的逆鳞，眼下就是攒了十二分的怒气。
一阵风掠起，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几息之间，身边的人踏着离影步又回来了。
拍怕手，几个大汉的衣带忽地松开，裤子落下来，场面可是一点都不香艳。
大堂内想起了巨大的爆笑声，那几个大汉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墨染笑的也是弯了腰。
薛仁良则是十分嫌弃地拍拍手。
楼下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二楼人们的关注。高天慧看到了薛仁良和一位姑娘在一起，转头看看身边的苏小雅，她的脸上先是吃惊，而后神色复杂。
薛仁良和墨染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自然而然望过去，见到的是高天慧一干人。
虽然是想之后再去拜访苏小雅，此刻见到面，不免有些尴尬，薛仁良对苏小雅笑笑。
高天慧一干人已经走下楼来，问过了掌柜的事情缘由。
高家世代在宁城，受宁城百姓敬仰，因此在城中护一方百姓安稳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此时当然要自己来主持大局。更何况，这几个人是在借着高家寿宴找茬，撞在自己手里就只能怨他们命不好了。
那几个大汉，见来着不善，腿有点儿软。本来哥几个也是喝了点儿酒，没想到事情闹的有些大了，还让自己出了笑话。但是混江湖的，谁不要个脸面。此事传出去，他们几个都不要混了，因此想找补回些脸面。
“刚一个红衣小白脸，现在又来个青衫公子，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不宜喝酒。”几个大汉暗自嘀咕。
但是气势不能丢，整理好衣服之后，为首的一个叫道：“臭小子，我们可是风国何家斩风堂下五虎，你敢惹我，是不是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高天慧没想到这几个莽夫居然也有些来历，而且还是何家的人。若是一般的武林门派还好说，但是十世家就不能不重视了。毕竟同为十世家，就算来往不多，但是渊源和实力摆在那里，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尤其是现今敏感的时段。
如此一来，高天慧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酒楼掌柜的也没有真的受伤，医仙谷的徐混也已经出手教训了他们。
高天慧开口说道：“何家人又如何，你们可知道这是哪里？是宁城，我高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来放肆。念在何家的面上，这次本公子就放过你们，若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寻衅滋事，定饶不了你们，还不快走。”
一番话说得又正义感，又有世家情谊在，让人于情于理挑不出错来。
那几个大汉听完想拔腿就跑。
苏小雅眉头皱了皱。
墨染和薛仁良对视一眼，心道这高公子也是个识时务的。听见人家搬出何家了，不想因为这点事真的得罪了何家，又不能在宁城百姓面前失了威信，真是好心思。
薛仁良好笑道：“慢着。高公子，这几个人得罪了你宁城的百姓，你不追究我管不着。可是他们得罪了我，我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他们。”
“哦？那你想如何？”
“我要这几个人给掌柜的赔礼道歉，然后再在他们身上一人画一只大王八。”
“噗，哈哈哈。”周围人都笑了。
那五虎面上挂不住，吼道：“徐蛋，你说甚？你是哪家的，得罪了何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就是你家堂主也不敢如此跟我讲话。听好了，我就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不羁的武林万人迷薛仁良。”
薛仁良一长串的铺垫，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但是“薛仁良”这个名字，还是听到了。
武林十世家中薛家的少主，那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确实就算是堂主何斩风也不敢对薛仁良如此无礼，今天怕是不得好死啊。
高天慧听到薛仁良的话也吃了一惊，原来在医仙谷自己以为他只是小雅收治的一个徐混。
“没想到，红衣玉带轻罗靴，他竟是武林万人迷。”高天慧暗自想着，有点儿不能相信。
此刻他的脸色也是青白变幻，十分精彩。
苏小雅刚才一直冷眼旁观，对于高天慧的做法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也是有些不齿的。
墨染此刻突然出声了，笑道：“万人迷，这次要让我来画，我好久不画都技痒了。”
薛仁良也不耽误，上前擒住五人，墨染去柜台拿了笔墨，一番配合之下，五虎就变成了五只王八。
五人自然愤恨不平，碍于他二人的淫威也无计可施，乖乖地跟掌柜的赔礼道歉。
折腾了半天，这五个人最后被薛仁良踢出了引仙醉，大堂内一片叫好。
高天慧面上有些挂不住，说道“你居然是薛家公子薛仁良？先前多有误会，还望你勿挂在心上。”
“哈，好说好说，高公子看我举止轻浮，把我当成江湖混混也是正常的。”
“额，这位姑娘是？”高天慧客气地问道。
墨染指指自己，回道：“我？放心，我不是什么武林十世家的人，我就是万人迷薛公子的酒肉朋友。”
苏小雅却说：“莫非姑娘是‘素衣墨染，风华万千’的墨染？”
墨染笑了笑，”苏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的妙人儿，都说医仙谷的人很少出谷，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小雅微笑着摇头不语，眼前人的举止，与薛仁良这般交情，除了薛仁良口中的墨染，不做他想。
墨染蹿到苏小雅的身边，围着她叽叽喳喳。”都说医仙谷是活菩萨，苏姑娘看着就面慈心善。”苏小雅顿时觉得她的热情难以招架，还未等薛仁良开口提醒她，她就已经被墨染搜刮去几瓶随身的灵药。
墨染脸皮一向厚惯了，已经小雅妹妹地称呼上了。苏小雅也没有客气，觉得墨染很好相处，洒脱不羁，她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