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不变应万变
莫离的眼神与苏傲尘相交，但莫离并不闪躲，朱唇轻启：“回皇上，儿臣，无话可说。”
“父皇，真相大白也。”妤摇轻蔑地看了莫离一眼，玉手纤纤，拨弄整理了一下发髻。
“父皇，那莫离已然伏法认罪。这一切，都是那莫离一手策划，儿臣，无辜啊！父皇！”姝苒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好不委屈。
“莫离，本宫着实不愿意相信你是这样的孩子，本宫，唉……”萧皇后痛心疾首，伤痛万分。
“妹妹，你怎可…你…”说着，鸾凰便向皇上求情：“还望父皇念在妹妹年幼，是非不明，亲疏不辨，被奸人所骗，请父皇法外开恩，饶恕妹妹。”鸾凰痛心的望了莫离一眼，摆摆衣裙，缓缓跪在地上。
镇国公府小姐，皇后侄女儿，鸾凰表妹萧蔷转而跪在地上，“请皇上乾纲独断。”众小姐齐齐跪下，等候皇上圣裁。
户部尚书之女王岢岚看着一个个那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立马跪下，冲萧蔷微微一笑：“萧蔷小姐所言甚是，还望皇上圣裁。”
萧蔷不以为意，嘴角微扬，轻轻冷哼了一声。
苏傲尘沉默半晌，不理会众人，依旧看着莫离，冷声问道：“莫离，你真的无话可说？”
莫离静静地看着众人的指责，一切，仿佛和她无关。转而缓缓跪下，疑惑地看着四周，“莫离确实无话可说。莫离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各位姊姊所言究竟是何事？若要莫离认错，莫离认了便好，这琉璃宴切不可为了儿臣而中断！儿臣，请父皇和诸位姊姊、小姐三思。”
王语嫣一口茶刚刚入口，听着莫离的话语，差点喷了出来。大概，这就是天机老头儿所说的以不变应万变吧。苏莫离，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儿，他居然对你另眼相看！不错不错，此行真真有趣的紧。
“哦？”苏傲尘紧紧盯着莫离那张平静无波的脸颊，神色稍稍缓解。
“父皇，你莫听她胡言，她分明是想脱罪！”妤逸狠剜了一眼莫离，愤愤说道。
“莫离还请姐姐明示，莫离究竟犯了何罪？”莫离不露声色，谦逊有礼，不卑不亢。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往大了说，你是通敌叛国，罪同谋反！”妤逸扈的眼神直直盯着莫离。
“莫离不解。一首曲子就可以通敌叛国？”
“当然，那首曲子可不是普通的曲子。那可是赤月国太子皇甫羲和所作。”
“识得此曲的人就是所谓的‘通敌叛国’？”
“当然！”
莫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父皇，儿臣明白了。”
苏傲尘挥挥衣袖：“说。”
“儿臣不识得此曲。儿臣也是刚刚听妤摇姐姐说起才得知。”莫离诚恳地说道。
“父皇，分明是莫离狡辩！莫离！明明是你告诉我的，现在居然栽赃，你这贱人居然敢欺君！父皇！儿臣……”妤摇剜了一眼莫离，愤愤地说道。
莫离好整以暇，不徐不疾，娓娓说道：“儿臣禁足于流觞亭十三年之久，幽居一隅，日日礼佛，以祈求我邬灵国运通达，千秋万代。此次琉璃宴，是儿臣第一次踏出流觞亭，请皇上、皇后、诸位姊姊恕罪，儿臣只知礼法人伦，诗经佛法，却对国事朝政一无所知，还望皇上恕罪。吹雪，把我抄写的十万卷佛经献与陛下，这也是儿臣的一点点心意，愿天佑我邬灵。”莫离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虔诚无比。
苏傲尘看着莫离那在风中瘦弱的身躯，眼神恍惚，当年亦有一人，跪在他的面前……婉柔，“柔儿，……”
“父皇！”妤摇不甘心想要辩解，却不小心与苏傲尘四目相接。苏傲尘看着妤摇，眸光渐渐冰冷。
妤摇被苏傲尘看得浑身发冷，身子一颤，微微发抖：“儿臣，…儿臣…有人证。儿臣的丫鬟碧玺也听到了，碧玺，你说！”
妤摇身旁一个眉眼清秀，一身碧色宫装的丫鬟连忙跪下，“回…回禀陛下、公主，奴婢确实听到，听到…听到莫离公主说，说…说这首曲子是，……是破阵曲。”
“哦？我是何时与谁所说？”莫离看着这个丫鬟，嘴角一抹寒意。
“公主是在，是在…………”碧玺开始有些颤栗，她总觉得莫离的眼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说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有父皇与母后坐镇，你还怕她吃了你不成!”妤摇踹了碧玺一脚，怒其不争。
“奴婢。奴婢是在姝苒公主起舞不到一盏茶时间，听到莫离公主小声说的。奴婢那时正站在莫离公主身后，不小心听到的，奴婢心中觉得蹊跷，便告知了奴婢的主子淳孝公主。还望皇上明鉴。”
“是吗？”莫离笑得愈发寒冷。
“奴婢保证，奴婢绝无虚言。”
“所言非虚还是所言皆虚？离我最近的，就是定国侯林远山之女林语嫣。语嫣小姐，你可有听到什么？”莫离望了一眼在一旁饮酒的王语嫣，神色平静。
苏傲尘看了一眼在角落中一袭白衣、飘然独立的王语嫣，面色缓和，“语嫣，你可曾听到些什么？”
“启禀陛下，臣女并没有听到。臣女与公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谈论佛道，从不曾听到什么破阵曲。”王语嫣不卑不亢，“不知这位宫女从哪里听说？”
碧玺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回头望了一眼妤摇，却被妤逸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赶紧收回了眼神。
“奴婢，奴婢绝无虚言……”
“欺君可是死罪，依我朝律法，欺君者当诛九族！你好好想想，是否……”莫离那嫣红的嘴角仿若冰寒。
碧玺看了一眼莫离，平时毫不起眼的她不知为何，那平淡的笑容背后有一种深深地寒意，那平静的眼眸中有一股、一股杀意……她回头看了一眼妤摇，妤摇轻轻点了点头，一抹笑意忽而消散。
碧玺呆滞了片刻，一咬嘴唇，说道：“奴婢听的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奴婢听错了。”
妤摇一听，立即给了碧玺一个耳光：“你个吃里扒外、妖言惑众的贱人！父皇，儿臣也是被这贱人所蒙蔽才冒犯了妹妹，儿臣有罪！”
说着，妤摇拿着手帕掩面痛哭：“莫离妹妹，姐姐也是无意的，还望妹妹莫怪、莫怪，姐姐也是……”妤逸狠地盯着碧玺，“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杖毙！”
莫离看着这反转的剧情，微微一笑，眉毛上扬：“姐姐说的是。也许这婢子就是他国的细作，要好好查查，通敌叛国，罪同谋反，当诛九族９望陛下明鉴！”
王语嫣会心一笑，“六公主说的极是，臣女的父亲也曾说到，那赤月的细作都经过特殊训练，也许早已易容，面上着她人的脸皮，看着与常人无异，也许伺机刺杀、投毒，包藏祸心！”
碧玺浑身战栗，嘴唇颤抖，爬到妤摇脚边：“奴婢没有、奴婢不是，公主，公主，你告诉皇上，奴婢不是！”
“父皇！……”妤摇刚要开口，莫离便打断了。
“姊姊你切莫大意，这赤月的细作在你身边潜伏已久，可见其用心险恶。可怜姊姊，养了一头狼在身边，唉……”
妤摇想要说些什，却觉得说什么也不对。这碧玺可是母妃的陪嫁丫头，母妃来自异国，而且父皇生性多疑……妤摇那阴狠的眼神瞟了一眼莫离，惶恐地说道：“父皇，儿臣最近也觉得这碧玺万分可疑，行事诡异！想不到原来她是细作９听信她在这里侮辱妹妹，简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