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章 伤痕成茧，我再看不见

    朝霞的光辉缓缓地落在这一片静寂的土地上，晨光破晓，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北方。

    莫离静静地倚在马车的窗边，眼睛微暇，透过窗帘的缝隙，淡淡地观望着这外面的世界。

    这片属于外面的土地，终究不是她的乐土。蓦然回首，岁月的风声，犹如凋零的花瓣，散却了无尽的哀愁。

    吹雪望着莫离那扑簌的狭长浓密的睫毛，沉思再三，说道：“公，……公子，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应该让公子知晓。”

    莫离听到吹雪那犹豫的口吻，眼睛抬了抬，缓缓睁开：“嗯。”

    吹雪环顾四周，看了看一旁梦呓不停地咂着嘴的冥珈，小心翼翼地附在莫离的耳边说道：“公主，你是否还记得五年前那个刺客？”

    一直淡漠如水的莫离，瞳孔放大，肩膀微微的颤抖着，神色依旧镇定，只是，她的右手细微的抖动着。莫离顺势轻轻地整理了整理衣袖，仿佛她一丝也不在意。

    “是否就是那个挟持我的赤月国的刺客？”

    “正是此人。”吹雪点了点头。

    ……

    莫离沉默了。他，那个稚嫩的皎如明月般的少年，那个曾经在流觞亭中挟持她的少年，那个被她出卖的少年，那个在袖口上绣着鲜艳欲滴的西番莲，曾经在月下受伤的少年，赤月国的太子，皇甫羲和。

    莫离的手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僵硬的触感让她明白，那枚被折成两截的玉佩，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贴身保存。

    莫离苦笑了一下，那枚玉佩是她参考了众多匠书、玉器珍玩修补之术一点一点自己修补的。

    那条被硬生生折断的裂纹很难察觉，但是，即使是再难以察觉的裂纹，无论你怎么遮掩，这个事实一就不会有丝毫改变。即使当初，她只是为了流觞亭之外的天空，那难以企及的自由，以及那愚不可及的期望。终究，她还是骗了他。

    莫离的指尖轻轻地划过那蟠龙的花纹，勾勒着“皇甫”的轮廓，眼眸微沉，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们是敌人。

    而我们终归是各自启程，一路扬尘，打马下一道羁旅。那些有你的风景，也最终成了我生命中的尘封。伤痕成茧，我再看不见。

    “公子…公子……”吹雪在莫离耳边轻轻地呼唤，公主从未走过神，这是……

    莫离在吹雪的呼唤声中醒神，怔怔地看着吹雪，朱唇轻抿，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

    “公子，他怎样奴婢并不知道。”吹雪疑惑地看了一眼有些反常的莫离，谦恭地回答道。

    “没，没什么。你接着说吧。”莫离眼神瞟向窗外，让细微的凉风拂过她的面颊。

    “公子，奴婢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希若曾经留下一封密信。她将那封密信藏在了小姐的画轴中，那封信藏得十分隐蔽，奴婢也是不经意间才发现。”

    “信？”莫离疑惑地看着吹雪，眼神飘忽。

    “是，那封信上写着，‘公主亲启’，在信封的封口处，写着两个字‘赤月’。所以，吹雪觉得，这封信应该与那个刺客有关。”说着，吹雪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给了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