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出国进修
偌大的办公室内，林南松正和周恒轻声商量着什么，瞧见暮影同邵逸一道来了，不禁有些喜上眉梢。“有消息了？”
邵逸点点头，从外套的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u盘，“也是运气，这是备份。”他道。
周恒受了林南松示意，取了u盘插入电脑，u盘里只有2个文件夹。
第一个文件夹里，是夏懿轩父亲出轨的照片，皆是远距离偷拍，女性面孔不一，可见不止一人。林南松没有作声，只是斜眼看周恒，却叫周恒惭愧地低下了头。
而第二个文件夹里的照片，竟是林南松也惊地说不出话来。照片看起来虽不清晰，角度也刁钻得很，显然是偷拍，照片寥寥几张，像素也不算清晰，但分明就是当年夏懿轩受伤后被运往日本的画面。若不是参与了全过程，这照片如何拍得？
“这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暮影皱眉。
“你别急着问，还有呢。”邵逸勾了唇角，点开另一则视频，命名日期是11月26日，丽晶SPA会所事件爆发之后。视频亦是偷拍，看着像是在酒店，画面里大段时间是空场景，想来摄像头是藏在墙角的某丛花艺盆栽内，遮挡物颇多，所摆放的位置也低。
视频里，夏懿轩穿着睡袍不时出现。在视频播放至4分23秒时，夏懿轩的手机响了，他走出画面去接电话，紧接着就传来了他说话的声音：“我可以听你的，现在就回去，但她我非要不可……你当初怎么不直接让我死了！对我就是疯了！丑闻？哼，我们家什么时候少过？你和爸有在怕？”随着嘭的一声响，像是手机砸在地上的声音，视频也就此结束。
“这视频从顾修然那得来的？”暮影抬眸看向邵逸，心里说不上是欢喜更多些还是后悔更多些。
“嗯，他收买了夏懿轩身边的一个*，从9月份起至今，得了无数视频片段大都无用，这一段是夏懿轩出省，前往苏北监狱期间拍的。”邵逸解释道。
林南松闻言，颇为惊讶，他与慕影对视了一眼，却见暮影转而继续问向邵逸：“这些照片呢？”暮影所指的是夏懿轩受伤运往日本的照片。顾修然借去邵逸的这些天，大抵就是为了这个。
“2个月前，顾修然派人去查探当年事的时候，偶然听闻当年在夏父身边的一个公务人员参与了此事，在夏懿轩去往日本后，他就离开了本市。顾修然觉得其中必然有事可寻，便让我跟了去，不想果然，这人原以为能凭着巴结夏家的机会，得以升迁，却没想到夏父是个无用的主，赵琳更是看不上他，他心里有怨气，便留了一手，偷拍了几张当年的照片做护身符，想着日后或是升迁或是保命，总有用到的一日，没想到却是便宜了我们。”
顾修然竟然做了这么许多事，暮影哑然，她真的一点也不知。
“丫头，心里可有数了？”林南松见暮影神情如此，不免宽慰道：“晚上记得煲个汤，好好犒劳一下他。这照片和视频，我也都看过了，你回去同他商量商量如何处理妥当。眼下，蓦然也是内忧外患，若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来同我说。”
暮影点点头，答应下来，心道：林叔此刻，已是将顾修然完完全全当自己人了……
邵逸瞧了眼林南松办公桌上印有顾修然头像的杂志，想起进门前林南松说的“往脸上贴金”，便忍不住靠去暮影耳边吐槽道：“林董这性子，倒是转得快。”
当天晚上，暮影被温温出国进修的决定给炸了去，林南松嘱咐暮影煲的汤却是没有煲成。
这是暮影第一次去温温所住的公寓，用温温的话说，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一间30几平的单身公寓，布置得简洁大方，却也少不了玩偶、皇冠抱枕、星光纱帘、羽毛风铃这种少女心十足的装饰物。
暮影刚一坐下，门铃又响了，外头站着的人，正是楚玄。“你这女人，出国进修是小事吗？再说，你知不知道程允墨和顾修然闹掰了？那是世仇世仇啊！”楚玄对着温温劈头盖脸就是一段训，不知是在抒发心中的不快，还是真觉得徐温温不厚道。
“顾太太在里头，你们要不聊聊？”温温侧了侧身，楚玄顺势看去，暮影正双手交织在胸口，笑盈盈看着他。
可这笑看在楚玄眼中，却是扎眼得很，他暗道，女人果真都是没心没肺。他撇撇嘴，脱了鞋，进到屋内。
温温屋内只有一张素色长沙发，她让暮影和楚玄坐着，而自己寻了张布艺懒人沙发坐，竟是生生矮了他们两人一截，温温撇了撇这两人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这架势怎么那么像审犯人？
“我脸上有花？”温温摸着脸看向两人。
“我在看你有多黑的心。”楚玄道，惹得原本想训斥温温的暮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受到来着楚玄的敌意，暮影敛了笑意，忙正色道：“是有点不厚道，现在情形这么乱，你确实不该草草做决定。”
温温鄙夷暮影，喃喃道：“你哪里是在意这个？”
楚玄听不清温温的细语，只道：“你还不服气？程允墨要和顾修然形同陌路了，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能顾忌着他们，晚些时候再去？”
“谁说他们形同陌路了？”温温迷糊，望向暮影，之前她和顾修然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说是迫于舆论压力允墨才离开蓦然，这是程允墨和顾修然好生商谈过的结果，并没有形同陌路的说法，至于楚玄说的“世仇”吧，这个得靠时间去化解了，她自是相信他们兄弟的感情，在最初的时候没有闹僵，可以商谈处事，那以后化解这个疙瘩也是迟早的事了。
“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暮影笑笑，不待楚玄反应过来，立马转移了话题：“温，我就想问一句，你真的想同猴子去？”
“猴子是谁？”楚玄瞬间抓住了关键信息，也成功被暮影带跑偏，忘了自己可能被耍了的事实。
“我前男友。”温温如实道，颓然地将身子倚进柔暖的懒人沙发内。温温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她是想走的，只是不应该和猴子……这样想来，自己也是有点后悔的。
屋子里骤然安静了下来，暮影等着温温的答复，而楚玄，则是震惊地回不过神来，“旧情复燃？”半晌，他愣愣说出四个字，便猝不及防挨了温温砸过来的抱枕，“燃你个头！”
“女孩子，斯文点行吗？”楚玄捂住抱枕提醒道。
“总之，已经答应了。我也觉得我是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这是个好机会。”
听温温这样说，暮影多少松了口气，她最害怕温温是赌气出走，还是和猴子。那家伙对温温余情未了，若是赌气，温温搞不好就被猴子给拿下了，这样的结果，她不想见到，故而才这么急匆匆地赶了来。
“哼，就算不是，想来那家伙也不安什么好心。”楚玄心中自是不悦，他多少明白允墨一直以来拒绝徐温温的原因了，在这关头，徐温温要被前男友带走，他光是想想，都要替允墨心塞。
“走，我们去找程允墨。”楚玄说罢，拉起沙发上的暮影就要往外去，不止暮影迷糊，连温温也看不懂楚玄的行为了。
“你拉我去做什么？”出了温温的公寓，暮影这才敢质问楚玄，“你该去拉温温，不是我。”
楚玄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们和着做样子？也做给我看的？”
“是你自己没细问，一阵胡思乱想，怪我咯？”暮影的回话，让楚玄一阵气闷，他轻哼一声，大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暮影跟在后头，也识趣地上了车。作弄楚玄是一回事，但眼下显然楚玄要找程允墨处理事情，暮影自然不能拖了后腿，再则，暮影也想看见程允墨和温温能有在一起的那一天……
夜里暮影回到公寓时，顾修然还在书房等她，见暮影被冻得通红的鼻子，他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2点10分，于是不由冷声道：“下回徐温温再约你，不许去。”
林徽雅这几日“病”好了，顾修然也不再每日里往顾宅去，就是手头的工作也轻了不少，此刻倒有时间盯她了？
“短期内，应该没有下次了，温温要出国进修2年。”暮影瘪了嘴，去自个桌子前抽出椅子，在顾修然对面坐下。
顾修然低头写字的右手一顿，放下了笔，“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在今天中午。风风火火的作风，除了她，没人能做出这事来。”
“允墨可知道了？”
“嗯，我八点被楚玄拽去程允墨那，刚回来。”暮影说着脱了外衣，往顾修然桌上一递：“你闻闻，都是酒气。”
“还喝酒了？”顾修然冷声瞧她，她连忙摆摆手道：“我没喝。都那程允墨，把楚玄气得不轻。楚玄那家伙便要拉他去喝什么酒，让我将程允墨的酒后真言录给温温听。”
“结果也没录成。”
“你怎么知道？”暮影诧异，程允墨确实被楚玄灌得烂醉，楚玄也将猴子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而他仍是只有一句，“希望她幸福。”
“允墨那性子，比你我知道的都要更内敛。”
暮影丧气，“程允墨说温温该值得更好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允墨的心结若不解，也确实配不上徐温温。”顾修然道。
暮影点点头，程允墨若一直如此自视，确实早些断了，对温温好些。
顾修然的桌子上，东一丛西一丛，都是被揉皱的纸团，暮影倾身去瞧他面前的图案，一团团的，竟也看不明白。“你画的是什么？”
“等的无聊，随手乱画的。”他说着将纸盖住，而后正色道：“夏懿轩数日没去白氏了。”
暮影没有答话，等着顾修然的下文。
“照片和视频今天瞧过了？”他问。
“林叔叫我和你商量商量。”
“他没有意见？”
“他说你有需要的地方，只管开口。”暮影瞧着顾修然得逞的笑颜，?挑眉问道：“他还叫我煲汤给你补身子，可还高兴？”
“不被大卸八块，当然高兴。”
“顾修然，你以后不许这样了。”暮影说着眼中忽而就有了盈盈水光。
“我怎样了？”顾修然很是无辜，不明白她怎么就作势要哭。
“你为我谋划了那么多，我竟一点都不知道。”她学着他平日里对付她的样子，倾身往他脑门上一敲，带着泪花笑道：“给你的教训，以后不论你做什么坏事都要带上我，知道吗？我不许你一个人。”
他几不可控地扬扬唇角，双眸灿若繁星。“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暮影避开他的目光，无视他的讨好，只是郑重道：“关于夏家的事，我想先公布夏父的丑闻。”
顾修然撇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点半了，她却还有久谈的打算，他可不愿。于是也不等暮影继续把话说完，起身拉起坐在他对面的暮影，拦腰抱起，不理暮影的反抗， 回房卧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