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醉酒皇子,残酷烹刑
青鸾殿的事不欢而散,太子妃的话无疑是给众人敲了个警钟。宸姬留唐晓和落芷在外面,独自进玉明殿看望菀姬,过了许久才出来。
走至半道,这腰间怎么空落落的,低头一看,挂在腰间的香囊竟然不见了。
唐晓止步,仔细检查一番,真得不见了香囊。
宸姬发觉道:“怎么了?”
“我的香囊丢了!”这香囊是宸姬亲手绣的,里面包着的却是菀姬送来的龙涎香料。
“丢了就丢了,回去我再送你一个。”宸姬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不曾想唐晓十分珍惜,“不行,这是娘娘你第一次送我亲手做的东西。我沿路找找,很快便会找到的。”
未经宸姬同意,唐晓便往回跑。身后一声叮嘱:“小心点。”
“知道了!”
沿路返回,走至太液池附近时发现了被她不慎遗落的香囊。
拍拍香囊面上沾到的灰,前方竟多出一个人来。唐晓暗暗吸了口气,视眼前人为透明,准备离开。
“怎么?见了本王,连规矩都忘了吗?”没想到他竟然拿规矩来压她。
唐晓乖乖回头,恭敬揖礼:“奴婢见过五皇子!”
只看着手中的香囊,多看御靳霆一眼,对他的怨恨便徒增一分,“五皇子若无事,奴婢便告退了。”
御靳霆捏住她的手,手中的香囊滑落。“五皇子,请您自重!”
“怎么,你一个小小宫婢的手,本王想碰还不成了?”唐晓使力,却挣不掉御靳霆的手。
一股酒气袭来,唐晓厌恶道:“你放手!”御靳霆非但不放手,反而一使力将唐晓紧紧拥住。
他双臂紧紧环绕着她,猝不及防,便和御靳霆贴在了一起。
“御凝,不要离开我,御凝!”他的嘴里喊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他是把自己认作旁人了。
唐晓放弃挣扎,任由御靳霆抱着。有一刻,她竟有些迷糊,他想着的也许是自己,而不是旁人。
自己明明这么恨他,恨他的言而无信,恨他害死婆婆。
御靳霆的身子抽动,放开了她。唐晓故作轻松地朝四处张望,双手背在身后。
“你走吧!”原本柔情的目光说变就变,唐晓怒从心起。
她隐忍着不发作,瞪着御靳霆,“是!”头也不回地离开,走了一步又想着回头,咬咬牙,干脆地离开。
绕过凉亭,明明看不见御靳霆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
一回头便有些失望,“唐晓,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老看他。”
唐晓慢悠悠地坐在凉亭上,“你是在想他吗?”
她立马摇头,“不是的,你只是奇怪,一向谨慎的他竟然会喝酒,还抱着自己说胡话。”
“对!”唐晓给予自己强烈的心理暗示,“他是喝醉酒了才会抱自己的!”
唐晓又觉得不对,“他抱得是自己啊?他这么厉害的人物应该不会抱错人吧!”
“他抱得是自己?”唐晓自言自语,着实被御靳霆的一抱吓得不轻。
腿上好像有东西在摸自己,这大晚上的,是谁在闹她?
她低头一看,我勒个去,差点没把她吓傻。一双手正在她的腿上蠕动,她双腿发麻,直接软在地上。
转过身子对着那只手,就像是在呼唤猎物似的,不断挥动着。一只双不够,从草丛中伸出了另一只手来凑热闹。
一双手,你来我往,互相照应着摆动。唐晓越看越觉得奇怪,恐惧渐渐化作疑惑,若是死人的手断然是不会动的,有鬼?也不对,哪有鬼的手这么红润的?
料定是有人躲在草丛之中恶作剧,唐晓将亭上的灯笼取下。借着灯光做着鬼脸,不时发出鬼叫的声音。
草丛中的人听到了声音,双手停止摆动。不一会儿,便见着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
好啊你小子,竟敢吓你奶奶我。唐晓在这深宫待久了,若是刚进宫那会儿,没准还会被吓到。
现在,哼。她可是在清心殿待过的人啊,闹鬼的殿她都不怕,更何况这小小把戏。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唐晓躲在凉亭另一侧,静静等那人出现。那人见凉亭内空无一人,便跳了出来。
“人呢?”这不是那日擂台比试见过的小男孩嘛!
“真无聊,这样就被吓跑啦!”竟敢作弄她,唐晓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
她瞅准时机,小男孩前脚刚走出凉亭,唐晓便如幽魂般飘在他面前,嘴里还自动伴奏:“还我命来!”不停吐着舌头。
只见男孩出奇得淡定,没有丝毫反应,圆睁双眼。不是吧,这都没被吓到。
男孩直直朝后躺下,未料男孩竟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她拍打男孩的脸,“喂,醒醒!不是吧,”唐晓这才有些后怕,“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可就麻烦了!”
一掌掌拍在那人脸上,她越害怕,力气越大。
“你可不能死啊!切拜!”见拍脸不见效,便学着古人掐他的人中。
电视剧里的桥段也不全是骗人的,一掐人中,男孩像是憋了口气,随着那口气的吐出,醒了过来。
唐晓这才松了口气,软在地上。
“我,我怎么在这?”幸好救过来了,唐晓瘫软在地上,道:“你可总算是醒了!”
小男孩怒道:“大胆奴才,竟敢吓唬本公子!”
唐晓未料他来这招,赶紧摆正跪姿,“奴婢冒犯了,不知公子您是何人?”这才把宫廷礼仪想起来,看这人穿着,应该也是位主子,还是位不好惹的主儿。
“哼,”只见那人摆起了架子,“本公子的名讳,也是你个小小宫女配知道的吗?”
唐晓偷偷翻了个白眼,口气还是一派恭敬:“是!奴婢多嘴了,还请公子饶命!”
唐晓一服软,那人便得意洋洋的。
眼见天色着实不早了,唐晓急于离开:“公子,奴婢还得赶回绮梦殿,您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你是绮梦殿的宫女?”男孩面露疑色,自己是绮梦殿的宫女值得怀疑吗?
“回公子的话,正是!”到底是让不让人走啊,还有完没完了!
男孩注视着唐晓,“像,真是太像了!”像?这是第二个说自己像谁的人了,御靳霆因为自己像谁而逼自己入宫,可是自己究竟像谁呢?
唐晓偷偷抬头,男孩旁若无人地盯着唐晓。
唐晓被瞧得有些无措,遂提醒道:“公子!”见男孩还是没反应,抬高嗓音:“公子!”
男孩被吓到,“大胆,竟敢大声对本公子说话。”是他自己举止怪异的,还怪她大小声。
唐晓乖乖低下头,“公子,奴婢只是想提醒,天色已晚,公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恩!”见男孩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唐晓便想走。
“对了。”唐晓被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望殊!”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你问大人物的名字,他们可以选择不回答,还有权指责你的不是;可是他们若是问你的名字,你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奴婢告退!”唐晓想着赶紧溜走,好在一切顺利。
走在路上,陷入思索。那个男孩她是见过的,当日在擂台上他坐在宇文督的身侧,莫非,他就是宇文星仁!
回想今日他躲在草丛中吓唬人的样子,正如传闻所说的,在这整个皇宫也只有宇文星仁干得出这种幼稚的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一个丞相之子,深更半夜的,怎么可以随意出现在这皇宫之内呢?
太子妃宇文星微是他的姐姐,若是特地进宫来看姐姐的,好像也说得过去。
看来也只能这么推测了。
盯着天花板,手里把玩着香囊。在这皇宫里发生的事,她所经历的越来越多,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琉璃还在牢里吃苦,坍塌案至今没有进展,若是再拖下去,唐晓担心琉璃很有可能步婆婆的后尘。
玉明殿。
起了个大早的唐晓在院内打水,准备洗漱一番。
“听说坍塌案有眉目了!”
“有什么眉目了?”
“掖庭府的人抓到幕后主使了。”
手中的水桶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说话的宫女瞧了眼望殊,漠不关心地继续道:“听说是南舞名家司徒轻所为,掖庭府的人打算当众施以烹刑。”
一众宫女们都朝掖庭府奔去。
幕后主使是司徒轻?连日来的猜测被全盘打翻,原以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可事实告诉她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顾不上洗漱了,跟着其他宫女出了绮梦殿。
掖庭府行刑台。
一锅煮沸的热水,发着热,冒着烟。
真有这么残酷的刑罚,唐晓这是第一次见,实在难以接受。
掖庭府大门被打开,几个太监押着身穿囚服的司徒轻。原以为司徒轻是个女子,却没料到是个男子,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
他被推至那滚烫的沸水前,面无惧色,仰天长啸道:“没想到我司徒轻竟有今日!”
他对着天,悲恸道:“姐姐,弟弟还是没能为你报仇雪恨啊!”他设计这一切是为了替姐姐报仇,司徒轻口中的姐姐是谁?
司徒轻面对台下看热闹的人,面露凶光道:“你们都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遭到报应的!”话音戛然而止,唐晓害怕得闭上了双眼,没听到一丝求饶声,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直至离开,唐晓都不敢朝那看。
因为不忍看,脑海中便满是各种幻化出的画面,司徒轻仇恨的目光,还有那可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