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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爱恨交织

    大婚前一切顺遂,未起什么波澜,或许是父王母后顺应了姐姐的意愿,为免生枝节,将易嫁之事隐瞒了蔡王,真相揭开后蔡王自是恼怒非常,心中忿恨,可彼时再如何力挽狂澜,也是无济于事,覆水难收了。想到此节,对于此行我心中后悔不已,婚后只顾沉湎于我和息的男欢女爱,卿卿我我之中,竟然忘记了我和蔡王之间还有此过节。

    “姊姊明知我和蔡王之间的微妙,还邀请我来蔡国与其叙旧,难道就不担心我和蔡王之间的尴尬吗?”想到这里,我斜睨了姊姊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

    我们几个人并排向宫中走去,我愈想愈忐忑,转首貌似和姐姐说笑实则向蔡王偷觑,蔡王眸中似含着滔天的怒意,翻滚汹涌,狠狠地盯着我,眸中又似射出了万千箭矢,根根直刺在我的身上。如此充满恨意的眼神令我心生恐惧,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渐渐升腾起阵阵寒意。

    预感此行不妙,怎么感到是羊入狼口,凶多吉少呢?姊姊似乎毫未察觉蔡王的异样,仍与我言笑晏晏,亲热交谈。姊姊的沉静镇定无形中安抚了我纷乱的情绪,有姊姊在此,毕竟亦是蔡国之后,我的亲姊姊,定会护我周全,我自我宽慰道。但愿是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姊姊让宫侍将我们的行囊送至了卧房,热情地说道:“妹妹,我和王上专门为你准备了筵席,筵席上有蔡国独特的歌舞表演,和陈国的很不同,一会儿好好欣赏一下。”

    我瞥了一眼始终紧随在我身侧的蔡王,他眸光始终牢牢锁定着我,眼眸深处似有滔滔的怒火在燃烧。

    我不禁身子一凛,忙回道:“姊姊,今日路途遥远,天色已晚,妹妹我实在是过于劳累,我想回卧房先歇息了,改日吧。”

    姊姊还想再劝,但看我意态坚决,便不再坚持。蔡王神色变幻,眸光闪烁,亦并未开口。

    合了我的心意,心下轻松了许多,与姊姊的话便多了起来。

    “姊姊,明日我想去蔡国郊外转转,哪里有桃花树呢?这个时节是不是已凋谢了。”

    姊姊笑道:“妹妹,你可真是,走到哪里都忘不了欣赏你的桃花,明日我带你出去转转。”

    “谢谢姊姊。”我由衷地高兴,顿时绽放出灿烂笑靥,见了我的笑容,蔡王眸中似乎亮了一下,冷冽的面孔亦变得柔和了些。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姊姊为了让我休息好,特意在我卧房内点上了助眠香,味道很好闻,或许也是我太疲累了,昏昏沉沉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中迷蒙间恍惚有一个人影,坐于我床榻边,忽而轻抚我的脸庞,忽而长长地叹着气,那声声的叹气声中交织着巨大的悲痛,令梦中的我听得心中惆怅……

    翌日,姊姊并未兑现她承诺的,她以自己身体不适推托了我,竟然让蔡王相伴,我当即拒绝了姊姊。未料到,蔡王竟如此大胆,当着姊姊的面亦毫不避讳,不由分说,将我揽在他的臂弯中带出了宫外,一路上我用力挣扎,却未挣脱丝毫。离开姊姊时,我看到了姊姊满脸的哀怨,悲凄的眼神。

    被蔡王强行推到马车上,我心中一股怒气,甫一坐定,便对坐在对面的蔡王说道:“你我同乘似于理不合。”语气不善。

    蔡王阴恻恻地说道:“桃儿何时与我这样生疏了,我一直想问问桃儿,你我的过去去了哪里?你把它丢弃在了哪里?你对我的承诺又去了哪里?”

    耳闻他如此怨恨之言,我心中明了陈国二公主一定曾经与他有什么,他二者之间一定不是单纯的单恋,他和陈国二公主一定不是一面之缘,简单的一见钟情,或许他二人早已是情深许许,海誓山盟,两情相悦了,他一定是耿耿于怀他与陈国二公主的过往。

    想到这里,我缓和了语气,宽慰道:“实不相瞒,还真不是谁负了谁的问题,实乃是我失了记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蔡王根本不相信,怒道:“你竟然丝毫不顾念你我往昔的情意,竟然这样搪塞我。”

    我看到他这个反应,懒得再搭理他,便不再看他,转身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蔡国的山石真是很多,随处可见,处处透着诡谲,路边的小商贩皆利用巨石的走势搭建起了屋棚遮风挡雨,市井风情果然与息国迥异。

    走过了街巷,走过了田野,约摸个把时辰,马车停下了。蔡王先下了马车,伸手过来扶我,我没理他,竟自扶着车辕下了马车。

    马车前屹立着一座高大的山峰,山峰竟然俱是巨石堆砌而成,形态各异,令人惊叹。

    我正自纳罕,哪里有桃花树的半点影子。蔡王走过来牵了我的手向山峰走去,我用力甩脱,他却握得愈发吃紧,随他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意,笑笑说道:“桃儿,莫羞涩,又不是第一次握你的手。”

    我,蔡王,车夫,还有随行两位侍卫向山峰走去。走近山峰,只见石壁上密密层层的藤蔓攀爬,碧绿色的蔓条逶迤向上,将灰色的石壁遮掩得严严实实。蔡王挥出佩剑,将密密的藤蔓向两侧拨去,本以为拨去绿色藤蔓的覆盖,便是灰色的石壁了。出我意料的是,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道细长的缝隙,好似石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出一条裂缝。蔡王握紧了我的手,当先走进石缝中,其他人跟在身后。

    我感觉我们渐渐地走进了这个高大的山峰腹中,石壁中的路很窄,刚好过一人,空间逼仄,我微微感到不适,仰头向上望去,石壁两侧笔直向上,高处是一线碧蓝的天空,宛如一线天。我不禁赞叹造物主的神奇,石壁的入口处裂缝仅有一人高,超过一人高处皆是青灰色石壁,而走进石壁的腹中,裂缝却直指峰顶。

    稍顷,石壁裂缝愈来愈宽,我们的路亦愈发好走。一个转弯,豁然眼前一亮,不曾想在山峰的腹中还有这样一番景象,两侧的石壁大开,前面是一片很开阔的空间,种植了大片的桃树,粉色的桃花开得旺盛绚烂,妖娆多姿,石壁的尽头是一条小溪潺潺地从高处流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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