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见钟情
正在桃兮心潮翻涌间,皇帝开了口,笑着对绝美女子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问道:“崔尚书,今日赴宴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吗?”皇上虽然问的是尚书,然眼勾勾地望着的却是尚书身旁的年轻女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任何明眼人一眼便能识出皇上的真意。
然女子虽受到了皇上的关注,但好似丝毫没有察觉,目光仍火辣辣地落在艰儿的身上。望着这般情景,桃兮心中恼恨,她如此这般模样,若是被皇上察觉,艰儿必定会惹火上身。
崔尚书受到皇上的关注,受宠若惊,连忙回道:“启禀皇上,今日赴宴臣并非独自一人,有小女相陪。”说着,看向身边的女子,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女子很伶俐,反应也很快,看似她并未注意周遭发生的事情,但在关键时刻,应付些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能够做得妥妥的。
女子淡淡地笑了笑,回道:“臣女妙莲给皇上请安。”
皇上脸上立马堆了满满的几欲将溢出的笑容,说道:“免礼,免礼。”
坐在皇上身边的太后果然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意,转首望了望皇上,心下了然,冲崔尚书问道:“崔尚书,小女是否许配人家了?”
崔尚书当然是最识时务的,此番将自己的独女带来,心中本就抱着幻想,希望被皇上青睐,自此崔氏在朝堂上的地位便更加稳固。此时见太后出口相询,忙回道:“小女并未许配人家,正待字闺中。”
太后笑了笑,说道:“那便好,老身便做主了,择日将妙莲送入宫中吧。”
崔尚书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忙不迭地应声道:“臣遵旨。”
皇上慢悠悠地开了口,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留在宫中吧,朕现在便封妙莲为贵妃。”皇上显然对妙莲一见钟情,恨不得当下便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哪里等得了择日。
崔尚书愈发欢喜,拉着身边的妙莲一同跪在了大殿上,说道:“臣谨遵谕旨。”
大殿上的众人无不羡慕得眼红,皆在羡慕崔尚书的好运,眼红妙莲的平步青云,要知道贵妃之位的尊贵也仅在皇后位之下。皇帝的嫔妃们显然更加吃惊,嫉妒、羡慕、不满各种复杂的眸光交织在一起,纷纷投在她的身上。
就在大家都以为成就了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姻缘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跪在地上的妙莲不但没有感恩皇帝的钟情,反而神色有些焦灼,满脸的不情愿,开口婉拒,“启禀皇上,小女尚未及笄,又为家中独女,想在家中多留些日子,向父母双亲尽尽孝心。”
众人一愣,皇上也有些愣怔,脸上的面色阴沉下来,心里有股怒气,从未有女子拒绝过他,世上哪个女子不是为了得到他的宠爱极尽所能地表现着。他本想为了自己皇帝的尊严,放弃了眼前这个傲慢的女子,然心中却着实喜爱她,不忍割舍。第一眼看见她,他的心便怦然一动,眸光便胶着在她的身上,再也离不开她了。
正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崔尚书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皇上,臣与家中内妇身体康健,并不需小女在膝下尽孝,今日妙莲便是皇上的贵妃了,留在宫中侍奉皇上吧。皇恩浩荡,这是崔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呀。”边说边暗中用手掐着妙莲的手臂,妙莲疼得直咧嘴。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方才皇帝闻她所言后并没有允诺,沉默不语,骤然阴沉下来的面色,妙莲看得是清清楚楚,心知自己的拒绝已激起了他的震怒。她自幼生在尚书之家,耳濡目染,自然深知皇帝雷霆震怒的后果,皇威浩浩,伴君如伴虎,稍不留神便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这样的例子在朝廷上比比皆是。方才仓促间未及细思,此时想来才感到后怕,再不敢出言抗拒,只得缄默不语顺从下来。
皇上见妙莲垂着头,不再言语,心中的怒气方平息下来,说道:“爱卿起来吧,就按你说的办。”
整个局势瞬息变幻着,桃兮旁观着眼前的这出戏,表面上看似与自己无关,然此时的自己好似浑身泡在冰冷彻骨的寒水中,冻得浑身如筛糠般战栗不止,脸色苍白。随着事态的发展,桃兮已全然断定闯入艰儿人生中的女人便是眼前这个唤妙莲的女子,皇帝的宠妃。
艰儿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只是注意到身旁的桃兮身子颤抖着,脸色苍白,忙问道:“桃兮,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桃兮摇摇头,虚弱地回道:“我没事,一会儿便好,你莫要担心。”
平复了许久,桃兮方平静下来,再一次打量起妙莲,果然是个绝美的人,难怪如艰儿这般心志坚定,一心向佛之人都难逃她的媚惑。能看出她不仅貌美,而且聪明睿智,又有胆识有魄力,桃兮没想到这个对手如此强大,上一世桃兮的成功的确令她有些轻敌了。
赴宴归来,桃兮便日日关注起这个唤妙莲的女子,对她有了番了解,俗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妙莲是礼部尚书崔振熙之女,下月便十五岁及笄之龄了。她以非凡的美丽和过人的聪慧,令崔尚书对她视若珍宝。崔尚书满足妙莲所需的一切,妙莲就是在这样的荣宠中长大的。她的璀璨,就像一朵风华绝代的牡丹,只有在她爱的男子面前,才会夺目绽放。因而无论有多少青年才俊仰慕她,都被她无情地拒绝,甚至是对皇帝的荣宠也不屑一顾,在世人眼中她是无比的傲慢。
据桃兮从宫中打探出来的消息得知,新年庆典当晚皇帝便宠幸了妙莲。三个月以来,皇帝夜夜流连在贵妃宫中,从未踏入过其她嫔妃的寝殿,真真是荣宠之至,三千宠爱于一身,一时风头无两。
崔尚书官升至丞相位,崔氏族人无不得到庇荫,或是官职上的,或是财物上的,真是应了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桃兮心中尚抱着侥幸心理,或许崔贵妃沉浸在皇帝的隆宠中,沐浴在爱河里,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会渐渐对皇上生出情意,付出感情,无心再撩拨艰儿了吧。若真能如此,也是艰儿的幸运了。
转眼间崔贵妃已进宫半年了,荣宠不衰。整日闷在皇宫中,以崔贵妃跳脱的性子,岂能忍受。一日夜晚与皇帝鱼水之欢后,皇帝心满意足,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时不时地亲吻着她的眉眼、鼻尖、红唇,一时之间心中柔情似水,涌出满满的爱意,忍不住俯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语:“妙莲,朕爱你,你爱朕吗?”
妙莲柔媚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又有哪个女子能不爱呢?”
皇帝的眼眸暗了一下,牙齿轻轻啃噬着她的耳垂,厮磨了一会,又问道:“你爱做为一个男人的我吗?”
妙莲脖颈被他拱得有些痒痒,口中的热气吹在自己的脸颊上,撩拨着她的肌肤,忍不住“咯咯”笑出声,边笑边说道:“爱,爱,可是臣妾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皇上看成一个普通的男人,皇上在臣妾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皇上。”说着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哎!”皇上叹了口气,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皇上自然知晓在他与妙莲的感情中,他自始至终是那个付出比较多的那一方。半年前在宴会上对她情有独钟,自己的一颗心便已然沉沦了,当时她拒绝了他,他便知晓她对自己并无情意,然自己的一颗心已然失落在她的身上,又让他如何能够收回呢?
虽然后来她默认了贵妃的身份,做了他的嫔妃,半年来事事顺遂着他,包括在床事上也尽量取悦着他,从不敢忤逆他的心意,但他深知她是屈从于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她强颜欢笑的背后是不情愿,不甘心,她在勉力地压抑着自己桀骜不驯、胆大妄为、任性骄纵的个性。在皇宫中,在他的皇权面前,她变成了一只柔顺的小绵羊。
他有时会有丝担忧,唯恐有一日她压抑不住自己的个性而彻底地爆发,沦落至不可收拾的局面。有时他又想着或许自己倾尽全部的感情去爱她,终能换回她的回馈吧。至尊的皇帝陷入了感情的患得患失中,这种感觉是他从不曾经历过的。他在享受着这份爱情带给他的烦恼的同时,也在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他就像受了蛊惑般,沉迷在这种感情中。
妙莲闪烁其词地搪塞着皇帝的示爱,侬声软语道:“臣妾在皇宫中闷了将近半年了,很想去宫外转转。”
皇帝调笑道:“半年来有朕的宠爱,妙莲还不满足吗?”
“那不一样。”妙莲娇声说道,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说道:“如今秋高气爽,不如皇上安排一呈家狩猎吧,臣妾也好为皇上大展身手,欣赏欣赏臣妾狩猎场上的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