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目光彻寒
全场一片寂静，倒是兰叶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再次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原来是一个税官，信总载，您不会被她给迷惑了吧？难道她的一个提示就决定了我的人生？要说是税收上的事情，我自愧不如，若是讲外文，就不要让充税官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难道信总裁希望明天的报纸头条是‘税官信口开河，只因别有用心’？”
此言一出，场外是一片唏嘘，各种议论都有。信子辰微微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到充佩的身上，只见她紧抿双唇，眼里暗隐着怒火。
这个时候，兰叶又上前一步，伸手拉过充佩的手，讥讽地说：“充税官，若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但不要背后捅刀。正好今天有影响的媒体人都在，请你当面向我道歉！”
“是啊，兰翻译的要求并不过分，越是有身份的人越要出言谨慎。”
“信子辰是本市的风云人物，哪个女孩不巴结？说不定是想嫁入豪门才污蔑兰翻译的。”
“真没看出来，兰叶小姐不仅人漂亮，还会多门外语，真是睿智慧深啊！”
“哎，现在的女孩，空有一副好皮囊，说不定充税官早就爬上了信子辰的床。你没看到刚刚总裁对她宠溺的样子，那可不是装出来的。”
乔再威立在一边，紧紧地握紧了双拳。在公司他是助理，在私下，他是信子辰的贴身管家兼保镖。场上的局面有些失控，充税官就那样立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怎么看都让人心疼。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道歉！道歉！”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接下来是群起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信子辰不再犹豫，刚想走过去。就见充佩突然抬起双眸，虽是有着少许的晶莹在闪烁，却是目光彻寒地问：“我为什么要道歉？”
充佩扫视了一下全场，脸上是那抹淡淡的疏离，她昂着头经过信子辰，经过兰叶，也经过为首的那几个记者，径直来到贝尔纳先生的面前，微微一笑，接着是流利悦耳的法语自她的齿间流淌，远远看去，人美如画，声美如歌，凭添了一厅的盎然。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充税官说出的法语太过纯正了，水平远远在兰翻译之上。那之前所有的猜疑都不攻自破，博音翻译公司这下是惹祸了。
其实，更惊讶的莫过于信子辰，他有想过充佩会法语，但绝不会想到会说得这么好。先前的情况让他很担心，还以为是自己判断错了，正要去救场，这个小丫头竟然石破天惊，给自己一个大大的震撼。
兰叶只感觉身子一晃，暗自地懊恼，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是自己太过心急，太过贪心了。看着一室的奢华，原以为会有良辰美景，却半路被一个小丫头给破坏了。她真的只是一个税官吗？不会有别的兼职？也只有在法国生活过的人才会讲得如此地道吧！
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兰叶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充佩的声音想起，“兰翻译，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也请您为刚才侮辱我的话道歉！”
所有的闪光灯立刻打了过来，作茧自缚用在这个时候再恰当不过了。兰叶虽不甘心却也明白当前的情势，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逃也一般地跑出去。
“信总裁，充税官是您的女朋友吗？传闻您从来不带女人出席重要的诚，何况今天还是很特别的一个私人宴会？”记者们当然想知道。今天不止一个，还是带了两个都很漂亮的女孩，很是值得探究啊！
信子辰的眸光再度落到充佩的身上，她的小脸一直都是红扑扑的，有气愤，有紧张，有激动，总之，各种意外让她看起来竟然更加灵动可爱。
他没有说话，而是走了几步来到充佩的身边，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到她的腰上，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充佩的身子瞬间僵硬。
现在充佩的思绪分外地复杂，刚才的事情像过山车一样，她还没有完全地平复，就又要面对记者们更加犀利的提问。她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信子辰，他会怎么回答呢？莫名当中自己竟然有几分期待。
一道凉薄的声音适时而起，“当然不是。她只负责天意集团的纳税辅导。之前的兰小姐是情急之下临时找来的翻译。各位不要多想了。”
充佩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原本她是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竟隐隐地有几分失落呢？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放松，信子辰的怒火怦然而起，连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之后的几天，充佩再也没有看到信子辰。但每周一次的例行辅导还是要去的，沃部长给她的资料也越来越多，充佩恍惚间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正在发呆，桌上的手机响了，接起来的时候是一道温润的声音，“是学妹吗？我是雨宇。”
雨宇？充佩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个名字她曾经念过千遍万遍，本以为是一场烟云。可这个时候他却出现了。
还记得在大学的时候，雨宇拉着她的手说：“没课的时候就在图书馆乖乖地等我！”在充佩的印记里，他对她好得没法说，但在人前却始终保持着疏离。
在大学里，他光芒四射，修长的身形，俊朗的容貌，良好的家世，惹得众多女生前仆后继，尤其是一个叫沐雪的女生追得尤为疯狂，甚至自杀过两次。
雨宇曾经非常认真地对她说：“我喜欢你只有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对任何人公开我们的关系。”
那天晚上，充佩委屈得不行，回到寝室蒙上被子哭了一晚，她不明白自己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再后来，他突然就出国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消息。他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发过一个信息。
充佩拿着手机，一直都没有言语。
“我明天十点的飞机回国，去接我！”说完，不等充佩说什么已经是挂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充佩一个人去了一家麻辣香锅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特别想吃点辛辣的东西刺激一下自己。点餐的时候，老板娘看了她几眼，突然就惊叫着问：“你是那个充税官？”
“啊？你认识我？”充佩有些糊涂了。
“哎呀，怎么不认识，这几天的头条几乎都有你的照片。看得出那个总裁很在乎你。对了，他为什么否认你是他的女朋友呢？阿姨告诉你那个男人太亮眼了，可要好好地看住。说不准会有多少个女人见缝插针。他有没有向你求婚啊？”老板娘越是笑得开心，充佩的心里越是混乱。
现在，她都不敢看媒介了，以前都是欣赏别人的照片。现在，她倒成了名人。各种议论都有，尤其是信子辰否认她是女朋友更是引起各方的猜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二天，她还是请了假直奔机场。她突然很想知道雨宇见到她会说些什么？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清纯的小女生了。她的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抹冷笑。
她平静地站在出口，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正在漫不经心，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没错，是信子辰，他依旧是那样挺拔夺目，他一手提着拉杆箱，一手护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脸上是少有的柔和。
充佩的心口莫名地狂跳起来，原来这几天他出门了。恐怕这个才是他的最爱吧！只要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就知道了。
转眼看向旁边，她毫不犹豫地躲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有眼尖的记者已经将信子辰围了起来。
“信总裁，先前您一再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那今天这个就是正主了吧？您能给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吗？”
“其实，那个充税官也不错，你们虽然是工作上的关系，但信总裁就没有半点的动心吗？”
“是啊，先前信总裁似乎也是这样呵护充税官的，我们还以为你们好事将近，看来回去得重新组织稿子了。”
听了这些，信子辰依然是面无表情，不过却有些戏谑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