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云泥之别
安歌望着眼前的张妈妈和黑六在自己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心中忍不住嘀咕着。
“真是倒霉的很，竟又陷入了这个狼窝，好在自己容貌举，定不会让自己做什么卖艺卖身的勾当。”
“小丫头，从前你不是威风的很吗，我可记着，你大哥当时总是带着手下过来找麻烦，害的我这国色天香楼快半年都生意惨淡，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少银子，当时你宋家位高权重，哪是我们敢惹的，可如今，你们宋家倒台了，妈妈我可是欣慰的很啊，如今你这罪魁祸首也送过来了，还真是老天开眼啊！”张妈妈半蹲在宋安歌面前，酥胸半漏，眼含风情，边说边用凌厉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着她此时脸上的神情。
宋安歌瞧着扎眼，厌恶的将脸蛋扭到了一边。
“呦，这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黑六见状凑了过来，斜眼望着宋安歌狠狠说道：“你这蹄子，竟还这样耍性子，你当这里是你从前的将军府啊，告诉你，这回你可没那好运气，你就在这国色天香楼伺候张妈妈赎罪吧........您说呢.....张妈妈？”
黑六谄媚的笑着，一排黄的发油的牙齿好像散发着隔夜菜的恶臭味。
“我这是缺少使唤婆子，就留下她吧。”
黑六闻声连忙接着说道：“张妈妈，这丫头你可得好好关照点，鬼点子多，可别再让她逃了。”
张妈妈听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手环胸得意的回着：“逃，哈哈......想从我这国色天香楼逃出去，恐怕得长翅膀才行啊。”
“那我就放心了，特意抓过来就是给张妈妈您解解气的，如今这小蹄子就在您眼前儿了，您是打是骂的，他都得受着！”
“哼，这回你算是办了件让我舒心的事儿，一想到我少赚了那么些银子，心中真是窝火，如今.....也算是找到发泄的出口了！放心，就凭这个，银子也少不了你的。”张妈妈眉眼一挑，从袖口掏出来几张银票，黑六和众兄弟瞧着眼热，聚精会神的盯着张妈妈手中捏着的银票，目不转睛。
黑六缓缓伸出粗壮的手指，想要从张妈妈手中接过来，不料，张妈妈一抽手，令黑六补了个空。
“张妈妈....你这是作甚.....”黑六笑嘻嘻的询问着，心中却是不住的埋怨。
“急什么....你们可得记着，做事情谨慎些，最近外头风声紧，官府也查的严，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张妈妈的话黑六心中有数，自己做的拐卖人口的买卖本就不光彩，若是被官府盯上岂不全完了。
“张妈妈放心，只要你看好手底下的这些姑娘，别叫他们跑出了国色天香楼，谁又会知道呢？放心，这些姑娘都不是本地的，她们的家乡离这远着呢。”
“那就好，太棘手的货，脸蛋再漂亮老娘也不敢要.........”
趁着张妈妈思虑的时刻，黑六一把将张妈妈手上的银票抢到了手上。
“谢谢您嘞，那我和兄弟们就先撤了，等他日再寻到好货，定第一时间送来给您!”
黑六迫不及待的拿了银票，和手底下的兄弟们一股脑的出了屋子。
张妈妈站在原地，命人关上了房门。
“张妈妈，这几个姑娘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标志啊，这次您可不亏！”龟公张三笑脸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张妈妈扶到了圆桌旁的座位上歇息，拿起茶杯又替张妈妈倒了一杯香茶，送到她面前。
“......恩....是不亏，你瞧瞧，模样到是瞧着都不错.....尤其...边上那个最出挑！”张妈妈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解渴，提着薄纱丝巾的手指，朝宋安歌身旁的姑娘那指了指。
张三睁着小眼睛，朝张妈妈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个美人坯子！
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波涟漪的大眼惊恐的四处望着，发丝有些凌乱，连脸蛋儿也蹭上了些灰尘，但依旧遮盖不住她一脸的灵气。
“去，把她嘴上布条摘下。”张妈妈的话音刚落，张三就快速的跑到了那姑娘面前，一把扯开了她塞在嘴里的布条。
“呃.....”
她大口的喘着气，又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渐渐稳住了呼吸，张着大眼有些怯懦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张妈妈。
“你多大了？”
张妈妈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水，兴致浓厚的等着她的回答。
那姑娘吸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娘....不.....大姐....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生病的父亲指着我照顾，如今那人将我绑到这来并非我愿啊，求求您，求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宋安歌在一旁看着着急，这个姑娘不就是在马车里时，蜷缩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吗，自己还斜椅在她身上昏睡了会儿，她面相善良单纯，年纪瞧着也就十四五岁，如今却也要沦落到这烟花之地，真是令人心疼！
张妈妈脸色僵硬的难看，眼睛朝那姑娘的方向冷漠的瞟了瞟。
“哼....大娘....大姐....还真不会说话，你也就比我年轻了些，老娘年轻时候可是艳压群芳，还轮得到你在这嘲讽我年纪大吗？”瞧见张妈妈发了怒，身旁的张三连忙上前甩了那姑娘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识相的，胡言乱语什么，你以后再乱说什么惹了张妈妈生气，看我不打你的！”
这巴掌打的很重，那姑娘被吓得不敢再出声，脸蛋上渐渐透出了晕红的手指印，连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迹，霎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不少，没了各种哭腔。
“算了，破了相就不值钱了，惩戒一下就算了，也是给她，和给各位姑娘都提个醒，来了这国色天香楼就断了再出去的念头吧，否则....老娘就不顾及你破不破相了，打到你不能跑为止.......哦.....对了张三....你也是....我说了多少遍，这脸啊是打不得的，以后再有什么不听话的姑娘，去取了银针过来，就朝她身上扎了便好了啊，既能让她知道疼，还不伤什么皮肉！”
张妈妈说的轻描淡写，但屋子里面的姑娘们听得是哆哆嗦嗦，冷汗直流。
“去，摘了吧，让我好好瞧瞧！”
张三闻声后，便将屋子里面所有姑娘嘴里塞着的布条取了出来，可瞧见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切，众多姑娘全都大气不敢出那么一下，耸拉着脑袋似乎认了命。
张妈妈嘴角轻笑一声，那声音刺耳却又冷漠。
“这就好了，你们乖乖听话，到还能少遭些罪，若是各方面都出挑的，再得我好好*，没准我这国色天香楼还能再出来几个头牌，到那时便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任你挑啊，众星捧月的滋味可是极好的，若是再得了哪位达官贵人的赏识给赎了身收了房，那才是你们的出路，明白吗？”
听了张妈妈的话，底下姑娘们全都默不作声的低着头，没有回应，张妈妈见到众人没有回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眼睛不耐烦了给一旁的张三递了个眼色，张三立马会意。
“张妈妈说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张三掐个腰，俯视地上蜷缩在一团的姑娘们，语气狠辣而张狂。
见到众人还没有反应，张三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一条长长的动物皮毛做的皮鞭，伸开手臂往姑娘们的身上狠狠的挥了几鞭子。
“让你们，不说话，让你们不说话，全都是欠修理！”张三几鞭子打的很响，皮鞭抽打的几个姑娘身上的衣裳都开了花，一旁的张妈妈顿了顿，缓缓开口叫了停。
“行了.....先停手吧.....”张三闻声收起皮鞭退到了后边，等着前面的张妈妈发话。
“我说了，别自讨苦吃，这是你们的命，谁都改变不了了，还不如欣然接受，在我这的姑娘吃穿用度全都是上好的，瞧瞧你们身上的衣裳，即不精致，颜色也不漂亮，粗布麻衣的，何苦想着过那从前的苦日子啊，还不如想想趁着年轻还有姿色，还能得我*，他日若是成了头牌，才是风光的，以后说不准还能遇上替你们赎身的贵人呢？”
张妈妈尽力在为这些年轻姑娘织就一个美丽的梦想，好让她们有些奔头，赎身？宋安歌想想就觉得可笑，即便有哪个冤大头愿意不顾家人反对，周围人纷扰口舌，把妓院里的窑姐儿娶回家，可张妈妈怎会白白便宜了他，临了不再坑他个一大笔还想放人，只怕是没门，到时候只怕是会把想要赎身的人吓得退缩回去，临了也得落得个晚景凄凉，众人嘲笑唾骂的下场。
当然也还是不缺贪图享乐之辈，那些个想要趁着年轻貌美尽情享受富贵的生活，和男人们围绕的姑娘。
人群中一个姑娘渐渐站起了身，张妈妈回身一望，立马示意张三给松了身上的麻绳。
那女子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丹凤眼到是细长而明媚，五官到不似刚刚那姑娘精致，可却有着不与她年纪匹配的成熟明艳韵味。
她张了张嘴，眼眸打量着面前的张妈妈，心中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一般的猛吸了一口气。
“张妈妈，我虽然是被那男人拐来的....可我是穷苦人家出身，父亲早逝，母亲跟了别人改嫁.....如今到这国色天香楼来，也算是条出路，望张妈妈您指点，我想过好日子.....我真的想要过上好日子！”那女子此言一出，引得屋子中的众多姑娘侧目，宋安歌也跟着震惊，可震惊过后却是对那姑娘发自内心的可怜。
“可算是有一个开窍的了，乖女儿，妈妈我啊，定会好好栽培你，你们这些不识相的，他日瞧着她成了头牌，可别眼红啊！来来来....张三去给她先换身好衣裳，这模样也标志，好好打扮打扮，一定惊艳四座啊，你放心....乖女儿，先去我房间我好好教教你，这男人啊都好哪口儿，在让师傅*你些琵琶，乐器什么的，就够用了，回头妈妈先挑些富贵的客人给你，哦....对了...再给你的身世外表好好包装一番，不出几日定是头牌......来....跟妈妈来.....”
张妈妈笑眯眯的挽着那姑娘纤细的手腕，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瞧见没，听话的，不遭罪，还有赏，不听话的就等着吃鞭子吧！”张三冷哼一声也跟着退出了房间，“哐当”一声房门被关上，屋子中的众位陷入了沉思中。
宋安歌挪腾着身子，挪到了那个小姑娘面前，她低垂眼眸，脸上的巴掌庸依旧清晰。
“还疼吗？”宋安歌望着她红彤彤的侧脸。
女孩听到宋安歌的关心似乎有些惊讶，抬眸一瞬间轻轻摇了摇头。
这姑娘还真是倔强啊，宋安歌又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望着她，眼眸似乎含了清水一般涟漪，这么近的距离，宋安歌甚至能看清楚她轻轻颤动的睫毛。
“萧芙。”
宋安歌跟着轻轻念了一遍，这名字到是好听，萧芙，她这面容还真和芙蓉花一般开的纯洁，娇美。
“萧芙，你想像刚才那位姑娘一样吗？”
女孩抬眸拼命的摇头，糯糯的说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