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四面楚歌
店小二跪在地上颓败的低着头,说到他的妻儿家人,宋安歌到从对他的愤恨恼怒,变得有些不忍责罚。
慕容锦抬起明眸,冷漠的扫了扫店小二脸上的神情,瞧他的样子,到也不像是在撒谎,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说道:“自古都是杀人偿命,大商朝的律法不会因为你有家人在,就饶恕你。”
店小二听后,颓废的跌坐到了地面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尤其是慕容锦,因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了,倘若真的让那店小二得手了,那自己该怎么办,究竟是谁,对宋安歌如此不满,不惜遣人加害她的性命。
马灵雨吗?画影?究竟是谁?是谁非要揪着宋安歌的性命不放,要这般狠毒的加害于她……
清晨一早,太阳刚一冒头,那店小二就被众人绑去了衙门,而慕容锦一行人,则回到了马车上,继续上路了。
下一站是苏若清的枫叶岭,今儿个在那枫叶岭在歇息一晚,明天应该就可以入京了。
马车行驶到了下午,大家都有些疲惫了,这条小路甚是荒凉,前后连个过路的人影都没有,周围都是连绵的山脉和光秃的树干,天空中偶尔会盘旋几只黑色的乌鸦,尖锐的叫声在这荒山野岭中显得尤为的突兀……
陆离坐在马车外面,无趣的咬着一根干枯的野草,驾驶着马车前行,恍惚间,他瞧着前方似乎坐落一间木屋,屋子外面摆着五六张方桌子,外面的座位上坐着好几个喝茶休息的客人,那屋子的前方还插着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大旗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字“驿站”
一看到有休息的地方了,陆离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呸”的一声,吐掉了口中的干草,兴奋的掀开了身后的帘子问道:“王爷,前面有落脚的地方,咱们要不要停下来歇歇脚?”
慕容锦闻声,朝马车外面眺望了一阵,前方的确是有个驿站,可如今的天气并未真的转暖,为何那些客人全都坐在外面喝茶?
慕容锦远远瞧见,那些坐在屋子外面喝茶的客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他们手握茶杯,可眼神却都齐刷刷的朝自己的方向斜望着,神色阴郁而冰冷,令慕容锦有些浑身不舒服。
“陆离,不对。”慕容锦的回答到是引起了一旁宋安歌的注意,她凑到了前面,顺着慕容锦的方向,望了望前方驿站外面的人群。
本以为是慕容静多虑了,大家都奔波了将近一天了,倒不如遂了陆离的心愿,去那驿站中休息片刻,可当她的眼神扫过前方人群的脸上时,心中竟然不由的咯噔了一声,不知为何他们那种阴凉的目光,好像是数把锋利的刀尖,在朝自己的方向刺过来。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 宋安歌顿了顿,在一旁冷冷的附和道。
“好吧……不休息就是了。”陆离心中失望着,刚想放下马车上的门帘,回过身去,继续赶路,不料却被慕容锦匆匆叫住,他望着陆离的眼睛,俊俏的脸庞严肃异常,他张了张嘴,快速而清晰的说道:“陆离,通知后面马车前面的秦鑫,一会儿,可能难免一场恶战!”
陆离见慕容锦如此认真的语气,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他正过了身,大声的喊了一句:“秦大哥,前方有危险,做好准备!”
身后的秦鑫大喊了声:“是!”
前面的驿站越来越近,一行人都做好了准备,随着一声哀嚎的马鸣声“嘶”,马车前的骏马被驿站里的人群强制逼停了。
那群人乌央央的站起了身,从桌子底下掏出了泛着寒光的宝剑,屋子中也窜出了不少手持兵器的人,他们一个个面带杀气,瞬间将这两辆马车围了起来。
那些人也不多言语,还不等慕容锦几人反应,就朝这边厮杀过来。
秦家三兄弟纷纷亮出武器,将慕容锦与宋安歌围了起来,拼命力保两人的安全,晏缪也拿出长剑守在慕容锦的身边为他拼杀,陆离则眼疾手快的将马车上不知所措的绿竹给拽下了马车,用力一推,就将它推进了宋安歌的保护圈。
这伙人来势汹汹,武功高强,似有赶尽杀绝之意。
“绿竹,把你家小姐拽进马车,别让她出来!”慕容锦手中折扇行云流水般的挥舞,为她们杀出了一个通往马车的出口。
“不,我也会武功,我可以帮你们!”宋安歌无视绿竹在一旁对她的劝告,一个弯腰,拾起了一把跌落在地上的长剑,她紧紧握在手中,眼神坚定而决绝。
“不需要你,宋安歌……这是本王的命令!”慕容锦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宋安歌身上,一个没注意,胳膊上就被长剑划出了一个鲜红的口子,霎时间,刺目的红,浸染了他洁白的云袖。
乌黑的发丝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最后贴落在他结实的背脊上,眉目轻蹙,狭长的眼眸中泛着阴霾的寒光,高挺鼻子下的薄唇紧抿着,一副冷傲于世的凛凛气度。
宋安歌看到慕容锦胳膊上浸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如雪的衣衫,不由的跟着心头一紧,一旁的绿竹见状,连忙催促道:“小姐,你别让王爷再分神了,快快上那马车里避一避吧!”
“是啊,安歌,快过来,别让王爷分神了!”宋安宁在马车前,朝宋安歌拼命的摆着手,示意她过来。
就在宋安歌踌躇之际,慕容锦又怒喊了一声:“快进马车!”望着他胳膊上长长的伤口,正因为他不停的挥动而更加放肆流着鲜血的时候,宋安歌动摇了,此时,他的手臂会有多疼啊,宋安歌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似得,揪心的疼,为了不让他分神,也只能和绿竹匆忙的上了马车。
慕容锦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依旧不停的厮杀着,他退至了马车的前方,阻止着一次又一次向这边发起来的攻击。
宋安歌的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慕容锦,她紧张的注视着慕容锦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再次受伤。
俗话说,寡不敌众,再厉害的武功也没办法经受住一次又一次大波人的进攻,秦家三兄弟已经全都身受重伤了,连手持玄铁剑的陆离胳膊上都被长剑刺了一下,晏缪后背也受了伤,此时众人已然在垂死的边缘挣扎了。
而这帮人的主要攻击目标都在慕容锦的身上,他们前赴后继的往慕容锦身边扑拥着,似乎都在拼尽全力的想要结束慕容锦的生命。
慕容锦的武功算是几人中最好的了,他自小就师承昆仑山庄的老庄主,玄冰道人,九脉剑法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手上的折扇也非寻常扇子,乃是用这世间最坚硬且锋利的寒冰铁器铸就成的框架,面儿上看似纸张,实际却是用一种薄薄的天山白玉镶嵌而成,削铁如泥,也能做到坚固不透。
众人有些慌了神,瞧见了这帮匪徒全都在往慕容锦的身上用剑,他手臂受了剑伤,每一个招式都在牵引着他疼痛的神经,心中更是挂念着马车中的人儿,所以一会儿的功夫,慕容锦那洁白的锦衣上,就新添了好几道鲜红的血印。
宋安歌看的实在是心惊胆战,她再也不顾绿竹和姐姐的反对,一个箭步冲了下去,拿起手中的长剑就守在慕容锦的身边帮他拼命的厮杀不断冲过来的人群。
几人还是众寡悬殊,都有些精疲力尽了,因那伙贼人的目标是慕容锦,所以受了重伤的慕容锦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他见前方有众剑袭来,想要顺势后退几步,谁料身后一贼人,见到有机可乘,飞快的拿稳了手中的长剑,准备将长剑从慕容锦身后贯穿至他的的胸膛。
此时,离慕容锦最近的就是宋安歌了,她都来不及反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把就将慕容锦推到了一旁,宋安歌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那样大的力气。
这一刻的时空仿佛停止了,慕容锦望着眼前那个娇弱的身影……
她穿了一身浅红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今儿个对镜梳洗时,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她衣着一向简洁,此时那浅红色的织锦长裙,快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一向巧笑倩兮,笑嫣如花的宋安歌,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被什么一下抽走了鲜血一般,气色憔悴。
宋安歌跌落在地上,唇间涌出了大口的血水,流淌进了她修长的颈项里,宋安歌哽咽的在地上挣扎,细嫩的小手还在往慕容锦的方向挣扎着……
“不!”慕容锦跑到了宋安歌的身前,瘫坐在了地面上,他上前紧紧的拥着宋安歌,将她护在自己的胸膛里,一声一声凄凉而又无助的唤着她的名字:“安歌……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