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各怀心思
“幸好今晚有林谨，明空要是真有什么闪失，我真不知道怎么向师父交待。”林清菡看了一眼陌华，责备道：“都怪你。”
“喂喂喂，你这丫头怎么了，从我受伤开始，就一直对我冷言冷语，莫非是……”陌华看了一眼南宫皓轩，心里寻思着：难不成是今夜见到了南宫皓轩，有点心慌意乱。
“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想怎么跟我解释你的身份吧。”林清菡伸手端起桌上青花瓷的茶壶，“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一眨眼的功夫，满满的三杯茶，分别放在南宫皓轩、陌华与自己的面前。
南宫皓轩端着茶杯，凑到自己的唇边，慢慢的品了一口，明明早已冰凉的茶水，在他品来却有着一丝温度，被林清菡触碰的茶杯仿佛还遗留着余温。他朝她看了一眼，橘黄色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他不禁想起了一年前，在赤岭河畔的那个晚上，那天的她看起来有些妩媚，而现在的她却多份成熟。那一双深邃的双眸闪动一丝光芒，还有唇边浮起的浅浅笑意，又是那一副神情，仿佛洞察一切却不多加道明。
陌华望着林清菡，一张白皙的脸蛋格外平静，只是嘴边那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倒是像极了父亲书房中画像上的女子，她们母女倒是有着一样的品性。在无忧谷底的一年，自己的确没有告诉过林清菡是南陵铁面将军的事，他是不希望林清菡多想。
“小菡，其实哥哥是打算回到南陵之后在告诉你的。”陌华缓缓的开口。
林清菡挑了一下眉毛，斜眼望着他，漠然的开口：“等回到南陵之后，哥哥，你还能找一个更荒唐一点的理由么？”
“我…”陌华欲言又止。
林清菡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凉冰冰的茶水下肚，瞬间觉得冷静了不少，她吐了一口气，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突然觉得，我还挺倒霉的。”
“菡儿。”
“小菡。”
南宫皓轩和陌华同时叫她。
“我说错了吗？”林清菡看了一眼南宫皓轩和陌华，反问道。
“菡儿，我…”
“小菡，哥哥不是…”
林清菡立即打断了二人的解释，平淡的说道：“不是什么，哥哥，你是拥兵十万的铁骑的大将军，十万铁骑对你忠心耿耿，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声，南陵皇帝怎会对你没有忌惮，但他却不敢动你，有时候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像今晚的事情。”
“小菡，你确实很聪明。“陌华回道。
林清菡嘴角随意的抽动了一下，“我不聪明，只是这个简单的道理，换成任何人都能想得到，不是吗？”
陌华点了点头。
“我要是真聪明的话，就该继续待在无忧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听鸟声闻花香，那般舒适惬意的日子是我自己放弃了。”林清菡的声音听起来是那般的索然无味，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户，闭上眼睛任由月光肆意的洒在她身上。
这次出谷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吗？这一年来，他的面容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中，林清菡，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她转身看着南宫皓轩，想起了在京城的时候，他日夜陪伴着自己，做着平时他从来不会做的事，他遵守对自己的承诺，从未强迫过自己。如果府中的人没有来告诉他王妃失踪的事情，那么，在迎风楼的时候，可能早就已经…
林清菡苦涩的笑了一下，如果当时他没有去迎风楼，或者自己去了别的青楼，那么她和南宫皓轩是不是永远没有见面的机会，如果当时遇见了别人，自己又该怎么脱身…哎，我想这些干嘛！
南宫皓轩见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温柔的问道：“菡儿，你在想什么？”
林清菡摇了摇头。
南宫皓轩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这样的林清菡让自己很心疼，她好像有很多心事，却从未像自己诉说。菡儿，你告诉我，我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够接受我。
一年前，你不是说过，要好好了解我的吗？可是后来，你却整整消失了一年，你可知，这一年我是怎么渡过的，我想陪你一起去，可是我又怕，在下刻，能有你生还的消息传回来。菡儿，你怪我吗？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陌华看着站在一起的二人，皎洁的月光照射着二人，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丽恬静，看起来倒是如此的般配。南宫皓轩含情脉脉的看着林清菡，而林清菡只是微微低下头，时不时的蹙一下眉头，两人各怀心思。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空气中透着百无聊赖的寂静。黑夜里，飘散着稀稀落落的几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如玉盘般的月亮出现在它们中间，它们静静地俯视大地。
“好了，现在很晚了，我要去睡觉了。”林清菡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并未给南宫皓轩和陌华回话的机会，就已向房外走去。
她回到房间之后，并未瞧见南宫皓轩出来，她在心里嘀咕道：“男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她明白，南宫皓轩和陌华肯定有好多事情要解决，她不想管，也管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轻松点。
林清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没有一丝的睡意，她怒气的踢了一下床板，抱怨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睡不着了，明明是很累了的。”
……
“怎么，你不打算向我道歉？”陌华懒洋洋的开口。
南宫皓轩站在原地，冷冷的回了一句：“本王从未向人道过歉。”
“不管怎么样，你也得随小菡叫我一声大哥，不是吗？”陌华的声音带着戏谑。
南宫皓轩走到陌华的对面坐了下来，从容的回了一句：“你是菡儿的大哥，却不是本王的大哥。”
陌华轻轻笑了一下，吃瘪了两次，南宫皓轩果真是那般的倨傲，看来我得…
“你就不想知道小菡这一年来过得如何？就不想知道小菡怎会是我的妹妹？”陌华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心想：南宫皓轩，你该不会对这个都不感兴趣吧。
南宫皓轩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并未回答陌华的话。
“南宫皓轩，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够做小菡的夫君，就凭你这个漠北永乐王的身份，你了解小菡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能给小菡什么，锦衣玉食么？你能给的，我这哥哥照样能给！你连她的安全都护不了，你又凭什么做她的夫君？！”陌华的语气全是讽刺和责备。
寒陌华说得也不无道理，自己真的了解她吗？就连她的身世自己都没去查，只知道林夫人赵芳从小就待她不好。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对她的爱又体现在哪里？
南宫皓轩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并未去反驳寒陌华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戳在自己心窝，南宫皓轩啊南宫皓轩，想不到你也会有那么一天，也有被人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整个安盛王朝又有谁敢对你这般说话，如果寒陌华不是林清菡的哥哥话，只怕他早已是自己的剑下亡魂。
南宫皓轩起身，冷冷的丢了一句：“有一样你永远给不了她，那就是爱情。”
“吱~”的一声，南宫皓轩走了出去，微微的门风，将烛台上的烛光吹灭，留下一缕淡淡的白烟飘散着。
漆黑的房间，看不清陌华丹凤眼中的泪水，也掩盖了陌华失落的身影，“是啊！我能给她所有，唯独给不了爱情。”那个声音充满了悲伤与凄凉。
……
门从外面打开了，然后又很快的关上了，床榻上的美人稍稍动了一下，微微轻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安详的睡着。
窗外的月光透着窗户射进来，为漆黑的房间添了一丝光亮。
南宫皓轩轻轻走到床边，侧身在林清菡身旁躺下。他转头看着熟睡的林清菡，如翼的睫毛微微上翘，遮住了那双让人沉醉的美眸，高高的鼻子下面是如花瓣般的嘴唇，双眉微微蹙了一下。
“皓轩。”
“恩。”听见林清菡叫自己的名字，南宫皓轩立即回答道，他还打算向林清菡解释为何又进入到她的房间，他看着林清菡，她并未睁开眼睛，泪水缓缓从眼角流了出来。
“皓轩，皓轩…”林清菡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南宫皓轩温柔的替林清菡拭掉眼角的泪水，深情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道:“菡儿，我在你的梦中是什么样的？”
他替林清菡掩好被子，嘴边终于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菡儿竟然在梦中呼叫他的名字，菡儿，你是对我动情了么？
“皓轩，菡儿她是喜欢你的，只不过她对你以前的事情还有点成见，皓轩，你要好好的去爱她，用真情去感动她。”这是离开京城的时候，祖母对自己说的话，那个时候，他还以为祖母是骗他的，现在看来，祖母说的倒是没有错。
菡儿是喜欢自己的，如果不是，她又怎会在梦中呼叫自己的名字。
他将林清菡拥入怀中，嘴边的笑意久久不散，一年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菡儿，从今夜开始，我要夜夜拥你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