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遇

    周五下午，林雄接到了发小张春梅的电话，周末要来找她逛街。两个人自从高中在不同的学校后，一晃七年都没好好玩过了。张春梅高中没念完就进了开发区日资企业的加工厂，成了一名流水线工人。

    两个人周六逛了一天，晚上林雄将张春梅带回了单身职工小区。

    张春梅一进屋，将客厅、厨房和卫生间里里外外看了后，惊叹的说：“雄，这真的是你的宿舍？家具、家电、厨房用具一应俱全，这哪里是宿舍，分明是高档住宅？

    雄，我第一次感到后悔，初中没好好学习，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大学。要是我和你一样考上大学，也会住在这种高档住宅里。

    我现在每天流水线上作业，住在平房里，连厕所都在外面，洗澡都是公用的浴池。

    你妈妈要是活着，看到今天的你这么能干，该有多高兴！”

    两个人正说着，于美娜和宋岚也逛街回来了。两个人一起在客厅叽叽喳喳的谈论今天的购物体验。

    冷不丁的，张春梅说：“要是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高档住宅就好了。”

    “这也叫高档住宅？林雄没有带你见识过赵青的别墅吗？”于美娜接了一句。

    “赵青是谁？”张春梅疑惑的问。

    “你什么都不知道？”于美娜看着张春梅说。

    “美娜，你不要胡说八道。”林雄有点心虚的低声说。

    “你和他真是一对儿，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你是他女朋友，而你就恨不得将他藏起来。”于美娜笑着跟宋岚说：“我们不理她们了，到我房间试试衣服吧。”

    张春梅急忙拉着林雄进了她的房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雄简单的说了她和赵青的事情，隐去了她自杀被救的环节。

    张春梅听完后，看着眼前的林雄好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该给她庆祝，还是为她悲伤。张春梅一直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她见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

    林雄的继母一家要是知道：林雄的男朋友赵青是个钻石王老五，继母会再次让林雄的父亲以死威胁她，跟赵青要钱赌博的。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张春梅说：“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雄低声说：“若是继母留在爸爸身边，我是不会答应做他女朋友的。”

    张春梅看着眼里噙着泪花的林雄，上前抱住她说：“雄，你觉得委屈，想哭就哭出来吧。”

    林雄顿时泪流满面，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张春梅能够理解她的心痛和她对赵青的这份情。

    两个人一晚上都在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天天盼着长大。可是长大了才发现，最想念的还是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周日中午，接到了继母又要钱的电话。下午，张春梅依依不舍的回工厂了。

    临回去前，春梅告诉她：“你继母和爸爸从你没毕业的一个月名义上是借几千，到现在工作后的一个月借几万，若是让继母知道了赵青的存在，很可能一个月就要借几十万了。一家三口赌博，是无底洞的，所以还是要谨慎考虑的。”

    林雄何尝不知道这么多年，继母和爸爸的跟她“借钱”从来不还，和“要钱”没啥差别呢？只是父母跟子女“要钱”，不能狮子大开口，而“借钱”没有上限。

    傍晚，林雄来到海边，海滩上到处都是烧烤小摊。她想静静，就坐到了离海最近、离岸边有大约5米的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上。

    自从海岛之行后，赵青跟林雄熟悉了好多。上周五的一幕让她更加的无力：

    “一年了，我对你是认真的。”赵青坐在林雄对面，面上带着一丝严肃，又有一丝祈求的说。

    “我......”林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还是不喜欢我？”赵青有些生硬的说。

    “我都知道的。只是我......”林雄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说喜欢，就要进一步交往了。若说不喜欢，她不想看到赵青失望的表情。

    她怔怔的听着，微微低下头，轻声说：“我还没有做好经营一段恋情的准备，不知道如何去爱。”说完这些话，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不忍拒绝他，但是她也不能承受他受到彭聪那样的伤害。她坐在大岩石上兀自伤感。

    晚上七点，白少正在海星假日酒店收拾行李，他订了晚上十一点的机票回帝都，还有四个小时。收拾完行李，走出海星假日酒店，他站在海边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风吹来打了一个冷战。

    入秋了，不知不觉来兰开市两个周了，想起刚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下海游泳，现在很少有人下水。

    助理走过来跟他说，“白老师，纤纤服装的负责人问明年是否续约，我要怎么答复呢？”

    白少正说：“续约吧。”

    助理还想说什么，看他的态度这么坚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白少正脸色阴郁的盯着昏暗的大海，眼前浮现着一年前的情景，犹如发生在昨天一样。

    这一年来，他经常来兰开市，一直住在海星假日酒店。这里离大海最近，让他感觉离她很近。

    他本想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可以经常过来住，可是亲人和助理都不同意，只好作罢。

    很晚了，白少正站在海边失神的看着大海，他正准备回海星假日酒店拿行李，发现钱包丢了。

    秋天了，夜凉如水，烧烤摊早就撤完了，海滩上没什么人。他看到远处大岩石上坐着一个姑娘。

    “您好，我钱包丢了，能否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白少正温柔的说。

    “好的。”林雄拿出手机递给了白少正。

    “谢谢，已经很晚了，早点回家吧。”他打完电话递给她说。

    “噢。”林雄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借手机的人。

    四目相对，借着海边微弱的灯光，白少正吃了一惊，这张脸似曾相识，这不是一年前...，她不会还想......？

    白少正回到帝都已经凌晨1点了，在飞机上他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梦中的人很模糊，好像是邱丽，也好像是另外一张脸。

    他早上醒来后，跟温助理说：“昨晚我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的手机号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