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她是父神嫡女
玄溟闻此言，只是望了拂雪一眼，神色未名。
拂雪把玩着酒杯，淡淡道：“若我族右护法同意这门亲事，本尊愿意成人之美，只是……”
“只是什么？”天帝问道。
“陛下莫不如先见一见本尊这妖族右护法。”她幻化出六合扇，联通了神殿，不出片刻，夜无琛的身影便出 现在了大殿之上。
夜无琛望着一眼四周，很快知晓这是何地方。虽然有些迷茫，却是一派从容。一袭白衣飘浮，傲然站立，气场不凡。
天帝望着他的脸，明显一惊：“你……”
“陛下”，拂雪打断了他的话，“这便是我族右护法夜无琛。”
“夜无琛拜见天帝。”夜无琛淡漠的开口。
“无琛，你和瑶歌公主之间的事情，本尊知晓，如今陛下有意将瑶歌公主许配给你，以促进神妖两族同盟，不知你是否愿意这门婚事？”拂雪道。
夜无琛望着她，眉间淡漠却又深埋着复杂，语气淡漠却是不容质疑，“尊上，无琛与神族有着血海深仇， 但是为了两族和平，无琛愿意放下仇怨，然这婚事，请恕无琛不能从命！”
闻此言，众人皆惊，他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着神族众仙的面，如此拂了神族的颜面？
瑶歌望着夜无琛，泪水在眼底弥漫，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拒绝的这般毫不犹豫。
“陛下可知本尊这六合扇原来的主人是谁？”拂雪用扇子敲了敲掌心，“又可知本尊这右护法的另一个身份？”
众所周知，六合扇原来的主人乃是无极山的怀古上神，而自从雪影宫将怀古的神籍从仙尘司抹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怀古乃是曾经的苍鹰王夜怀远的同胞亲弟弟，夜无琛的小叔。然而这两人，皆死于神族之手。
“万物皆有轮回，是非自有天定”，太子楚安的声音响起，“两族联姻，必能使得六界安定，素闻妖族右护法最是忠心耿耿，又岂能因个人之仇怨而致六界和平于不顾？”
夜无琛没有说话。
楚安走到天帝身边，看向拂雪，“尊上以为如何？”
拂雪看向夜无琛，“你当真不愿意？”
“请尊上恕罪。”夜无琛道。
“既然如此，本尊素来不愿强人所难，陛下，这婚事便作罢。”
天帝沉默片刻，点头道：“如此，便算了。”
楚安微微愣神，“父皇？！”
“太子”，天帝道，“多年来父皇一直教导你神权至上，望有朝一日六界归一，如今父皇要你率领我天族上下奉东陵拂雪为至上神，生生世世，永远臣服。”
“什么？！”楚安大惊，其他人更是不可置信看着他们的陛下。至上之神，这是为何？
天帝结印作法，九天六界，四海八荒联通一线，万物生灵，芸芸众生，第一次如此面对面。
天帝的声音响彻寰宇，“世人皆知，百万年前，父神盘古与魔神浮尘于洪荒之中诞生，以无上神通创立上古东陵神族和西越魔族。东陵拂雪，则是父神嫡女，这世间唯一的真神！”
唯一的真神，这几个字铿锵有力，昭示着一个不为世人所知却又不容置疑的真相。
东陵拂雪，父神盘古的唯一血脉，这世间最后的真神。
天帝继续说道：“神魔有别，父神将魔神封印于混沌洪荒，两族继续繁衍，直至七十万年前，魔神封印松动，引发上古时代历经灭世之劫，天地合在一起，万物碾作尘埃。直至二十万年前，方有生灵现世，我相信有很多生灵都来自于那个时代，只不过都已经忘记了，因为那毕竟是太过久远的前尘往事了。”
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东陵拂雪，这是真的吗？她来自于上古神族的时代？在天地合在一起之后，她竟还能活在这世间吗？因为是父神嫡女，所以才会有那无比强大的绝世神通吗？
玄溟垂着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带了点苦涩。天帝，上古神族东陵三圣之一，东陵沅思。他的老朋友了。而同时，他看向了夜无琛，他同样确定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夜无琛，上古神族东陵三圣之首，东陵漠玄。
他到底还是重生了。他却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明明他以元神修复九天，神魂尽散，怎么可能重新活过来？他看向拂雪，数十万年了，她竟还是没有放弃他！阿雪，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拂雪站起身，走到天帝面前，“你这是在逼我吗？”只要她承认身份，就等同于告诉世人，神魔两族自上古时代起便是对立，而她与玄溟注定为敌。
“无论你承认与否，这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幻化出一物，是一块血红的石头，靠近拂雪，竟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这是我天族至上神物，轮回血石，乃是父神盘古的最后一滴血液所化，足以证明你与父神盘古一脉相承。”
事实，已经不容更改。
冥尊站起身，自始至终他都是最淡定的那个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旦东陵沅思忆起过往，他定会逼着拂雪在神族和玄溟之间作出选择。无论过去多少年，这都是他一直坚守的使命和责任。这一点，他永远比不上他。
他走到拂雪面前，突然俯身行了一个礼，在所有人的惊讶中，他十分恭敬的说道：“上古神族东陵无殇恭贺真神历劫归来。”
天帝同样行了一个礼，“宿命不可更改，责任不能抛弃，上古神族东陵沅思恭贺真神历劫归来，望真神重回神族，庇护苍生。”
堂堂的神族之主，拜的那样虔诚。众仙见此，纷纷跪地，“恭贺真神历劫归来！”
帝后跪了，鸿钧道祖跪了，东华跪了，楚安和夜无琛也跪了。再看九天六界四海八荒凡是能够看见的生灵除了魔族全都跪了。
父神盘古得后世生灵敬仰，毫无疑问，东陵拂雪同样享有这份至高的荣耀。
玄溟站起身，看着她，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云淡风轻。
他说：“恭喜。”数十万年的凡尘过往幽幽而去，回忆如梦。多少眼泪，多少思念，化作斩不断的疼的疼痛。千言万语，看不到的万水千山般遥远。明明他们已近在咫尺，却已远在天涯。神魔之别，永远是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天堑。
是谁？造就了这一场命定的悲哀？
拂雪看着玄溟，什么都没有说。从一千年前，她忆起过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临。命运齿轮从不停息，就像日升日落，白天与黑夜的交替。
玄溟转身离去，一袭紫衣飘拂，抖落了一地的落寞与凄凉。恍惚间，与曾经的背影重合。
她转过身，不再去看，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真神灭世不过须臾之间，可神要救世，却难如凡人登天。万物平等，本座不希望上古历时代的灭世之劫再次重演。”她转身看向天帝，“请让仙尘司公布新的时代法则，将七十万年前的时代划分为远古历时代。”
“尊真神法旨。”天帝道。
拂雪点头，朝着殿外走去，“妖族神殿上方的宫殿，乃是远古时代东陵圣宫，本座会继续留在那里。”
“尊神。”天帝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终究还是怨了他。
这场宴席以东陵拂雪的离开结束，如今世人皆知，东陵拂雪乃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神。她会重新守护这片大地，还这九天六界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