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78
巢晴儿虽然外表温柔懦弱,实则却是个富有心计的女子。.回到家之后,她定会打开香囊,看到里面的药粉及字条。也许初时她会感到诧异,但他相信,她一定会按照字条上所说的那样,将药粉偷偷下给康惜赐。
康惜赐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一向温柔可人的晴儿妹妹会对自己下药吧。
而他也会想法设法,让少爷看到康惜赐与巢晴儿干的好事。到那时,少爷就能看清康惜赐的本来面目了吧。
初一冷眸微眯,忽然一跃而起,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还有四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温暖的室内,长发倾泻的女子面容姣好,不施粉黛却面如朝霞映雪,妍姿俏丽。
男子斜靠着软榻,温柔地搂着怀中的女子,眸光如水。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丰神玉朗,俊美如神祗。
“那晚我会在皇宫与皇室众人共渡。”康惜赐抚摸着她如瀑布般的墨发,爱不释手,“提前一晚我与你过节,可好?”景如是舒服地躺在他的身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她点点头,“好,我也要与府中众人过大年初一。”
康惜赐吻了吻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宠溺着询问道:“你想如何过节?”景如是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抬眸看着他,俏皮地笑着:“我不说,等你给我个惊喜。”
“好。”他从善如流,却抱住她的腰,将她拉高,吻住那张他最爱的樱唇。
却不想祁王正值气血方刚的年纪,温香软玉在怀,身体反应又岂能自控?不过好在他对男女之事也一知半解,不敢贸然唐突了佳人,只好强迫自己调息,压下了这股冲动。
景如是于是只好手脚僵硬,大气都不敢出地等他“平复”下去。像过了一个世纪般,他终于轻叹了口气,似抱怨道:“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
“等什么?”景如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道。
康惜赐轻搂着她的玉背,眸子比大海还要深邃,蕴含着无法忽视的款款深情:“与你正大光明地牵手行走在世人面前,让天下都知道我爱你。”
忽像被人用大棒击中,景如是错愕得呼吸都为之一滞。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爱她?一直以来,他只说过“喜欢”二字,却从未将“爱”说出口过。
“你爱我?”那双宛如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灵气的秋水翦眸愣愣地盯着他,润泽樱唇微启,精致绝伦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她有些不太确定地反问道。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明月珠晖,敛尽天下绝艳。“是的,我爱你。”
景如是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往心脏涌去,四肢麻麻的,她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那你呢?”康惜赐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我。”视线略有些迟疑地移开,景如是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喜欢他,可是“爱”这个词太过正式,蕴含了多少责任和义务,她现在真能无所顾忌,只求简单爱一场?
她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下定不了决心。
“我也爱我自己。”一咬牙,景如是平静地说道。
一刹那,他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轻捏着她的小鼻子,嗔骂道:“心口不一的小骗子。”
“我才不是骗子。”景如是拂开他的手,有些气短地说道,“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我会等你。”他许下承诺,“无论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我都会在你身边。”
心田中灌入一股暖流,她依偎进他宽厚温暖的胸膛,缓缓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今晚你别回去了,等到明日一早再走吧。”景如是提议道,不想他每晚都这么奔波。
“你的意思是?”康惜赐修眉微挑,尾音拉长,说不出的暧昧。
“不是那个意思。”景如是反应过来,气愤地瞪了他两眼,红着脸说道,“我是不想你大半夜跑来跑去,外面那么冷——”
“抱歉,是我理解错误。”话虽这样说,但他的眸子里却带着浓浓的促狭,他忽然站起身来,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夜晚寒冷,如是,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你浑身脏死了,快去洗漱。”景如是戳着他的胸膛,半羞半怒道。
“来之前我已经沐浴洗漱好了。”康惜赐将她放在床上。接着飞快地脱掉外衣,靴子,翻身上了床。
“原来你早有预谋的!”景如是算是明白了,他其实一早就打定注意要赖在她这里了,结果她这个傻子还主动邀请,这不是把自己洗白白“送入狼口”吗?
“我只是舍不得与你分开。”康惜赐堂而皇之地答道,还不忘替她宽衣解带。
“我不脱。”景如是死死拽着外衣,无比后悔了。
“哪有人合衣入睡的。”康惜赐一脸正色,掰开她的手,三下五除二就将她脱得仅剩一件中衣。
好在他没有继续下去,就这样抱着她躺下来,盖上了被褥。
“我让你明天走,是说让你今晚睡软榻。.”景如是觉得自己受骗了,狠狠瞪了他两眼,翻了个身,用背部面对他。
康惜赐厚着脸皮贴上来,搂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贴近了两人的距离。“软榻哪容得下我。”
“你也可以睡地上。”景如是哼了一声。
“太冷了,我还是想和你睡。”
“晚安。”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劈灭了烛火,宽敞的房内只余下取暖的火炉之光。
“晚安。”景如是飞快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转过身,闭眼装睡了。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但也不再打扰她。待体内的冲动被平复后,他才慢慢合眼。
然而,鼻尖是她撩人的清香,耳边是她均匀细软的呼吸,任是他定力再强,只怕这也是个不眠之夜吧。
不过能抱着她入睡,这种感觉真好。
早晨醒来的时候,康惜赐已经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还细心地帮她把被角掖好,帷幔放下,生怕漏了一丝寒风进去。
伸了个懒腰,景如是将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嗅着他留下的气息,嘴角上翘。
又赖了会床,景如是才起床。桌子上有他留下的字条,叮嘱她记得吃早饭,还说今晚同一时间会来。
看完了字条,景如是将之叠好放入了抽屉中。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了吧,只要想到那人,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
刚用过早饭,招娣就跑来了:“大哥哥,我们一起去买年货吧。”
“好啊。”景如是放开碗筷,牵着招娣就到了集市上。
这是招娣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所以看到买年货的人挤成了人山人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大哥哥,京城的集市好大啊。”
“京城人多,集市自然就大了。”景如是习以为常地说道。这里平时是一条可供四辆马车并驱的大道,没想到现在竟被小贩完全占据了,早知道,她也该买几个摊位用来出租,肯定赚翻。
“哇,这个好漂亮。”招娣看到一把纯银打造的精致长命锁,立即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打量着。“型带上一定很好看。”
“那就买下吧。”景如是正要掏银子时,招娣却说道:“大哥哥,我有银子。”
见招娣拿出了一片金叶子,景如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有金叶子?”
“是楽殿下给我的。”招娣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她是打算把金叶子还给康之楽,没想到被他臭骂了一顿,还赶了出来。她又舍不得扔掉这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就一直放在身上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景如是更是不明白了。
“他看我在洗衣服,说我笨死了,然后就把金叶子扔给了我。”招娣老实地回答道。
“他还说你笨?也不知道是谁需要别人帮他做课业的。”景如是冷冷一哼,不屑道。不过既然康之楽都给了,她自然也不会叫招娣退回去。
“小姑娘,这锁你还买不?”小贩见两人嘀嘀咕咕说个半天,不由得催促道。
“买。”招娣说着就把金叶子递过去。
“用不着这么多。”景如是给了老板一枚银子,老板就已经乐呵呵的了。
让招娣把长命锁和金叶子都收好,景如是不忘叮嘱道:“以后少同康之楽来往,他就是个没礼貌又没家教的熊孩子。”
“什么是熊孩子?长得像熊吗?”招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哈哈,还长得像熊呢,就康之楽那瘦弱的小身板,跟个猴儿似的。
“总之不要接近他,看到他就要像看到瘟神一样躲起来。”景如是说道。
“哦,好。”招娣乖巧地点点头,铭记于心。
在人群中,景如是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巢青史?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逛集市?”景如是好奇地犯起了嘀咕。
巢青史也看到了她,还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景如是带着招娣走过去,热情地招呼道:“巢将军,这么巧啊。”
“是啊,我闲来无事,所以来逛逛京城的集市。”巢青史笑容温润如玉,即使身在吵杂混乱的人群中,气质仍然那般沉渊若海。
“对了,你常年在边疆,想来很少回京城过年吧。”景如是笑着问道。
“这是第一次。”巢青史淡雅从容,面容如玉。
“啊?”景如是一愣,巢家“老巢”都在京城,他怎么会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不过马上想到他的出身,猜测到大概是小时极不受宠吧。
也罢,这种私事就不要打听了。于是景如是转移话题道:“那将军可曾看上什么物品?这里虽不比古董名品店,但花样还是挺齐全的。”
“是挺全的。”巢青史看来已是逛了一会儿了,他点头道,“不过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缺什么。”
“将军府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待会我让家仆送几盆‘喜鹊登梅’、‘鹿鹤桐椿’去,当做给将军府拜年了。”景如是热络地说道。
“那就谢过景大人了。”巢青史即使外表淡雅如文人,但性格却是武官的率然开朗,也就欣然接受了。“前日我得了一柄上好的精铸宝剑,精致狭长,却不失锋利。想来宝剑配英雄,定是要送给景大人的。”
“那就多谢了。”景如是也接受得坦然。她对巢青史就是有莫名的好感,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样,一聊就很能聊得来。
巢青史邀请景如是去饮茶,她欣然同意。招娣便由家奴带着继续逛集市去了。
“对了,还忘了多谢大人发的‘飞帖’。想来要安排京城所有官员,一定不轻松吧。”巢青史提起还冒着热气的茶壶,亲自给景如是斟了杯茶。
“还好,李采青李大人也帮了不少忙。”景如是“谦虚”地说道,“将军,你就别叫我大人了,唤我名字吧。”
“那我唤你如是贤弟可好?”巢青史从善如流,也笑着说道,“你也别叫我将军了,直呼青史就好。”
同样一句“贤弟”,从巢青史嘴中说出来就是同云浅雪的不一样。景如是忙不迭地点头,应声道:“好,那我就叫你青史大哥吧。”
巢青史笑容很温和,却像冬天的暖阳般,温度直达人心。
有一种人,或许真的是相见如故吧。即使景如是并不了解他,但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是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
两年前,她还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时,就被派到边疆某个小镇处理一例叛变,在途径天泉时,她在那里歇息过一夜。在到达和离开时,她都看到一名高高的男子站在某处背风的山坡下,静静地看着一座坟冢,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而在她处理完叛变,再次途径天泉时,同样的场景又看到了两次。她突生好奇,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一段故事。
“少主,你在看什么?”她身边的侍卫见她驻足不前,于是问道。
“他是谁?”景如是看向那男子,脱口问道。
侍卫只看了一眼,便答道:“回少主,他正是天泉的城守—巢青史,巢家第七子。”
“去打听那座坟是为谁立的。”景如是点点头,巢青史的名字她有所耳闻,只是未曾见过本尊罢了。